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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借著傷勢趁人之危有些虧心,但只要拋開這一丟丟虧心,程譽就很愉快,他甚至覺得待在滿是洛道友氣息的房間里,他修復傷勢的速度都更快了。 洛年年只是很少見到這么狼狽虛弱的程譽,一時被嚇到了,等緩了一會兒回過神來,無奈的察覺到,程譽這番cao作也太離譜了。 他們才剛見過兩面,他受傷了不回九方閣找醫修,跑她這里來算怎么回事?修煉還不好好打坐,靠在她身上開始化解藥力,就很唐突。 可就算看穿了程譽的小心思,洛年年難道還真能把重傷的程譽推開嗎? 洛年年嘆了一口氣,不僅沒推開還調整了一下位置,自己也坐在床上,讓程譽靠得更舒服一點,然后幫他處理起身上還未愈合的外傷,清理殘留的血跡。 程譽頭靠在洛年年的肩膀上,臉頰垂下,嘴角勾起愉快的笑意,丹藥的藥力化得更順暢,傷勢也恢復得更快了。 天色快亮之前,程譽周身的靈力開始震蕩,按捺不住的將一口黑色凝固的血跡吐出,他不得不睜開眼,終于“清醒”過來。 清醒后的程譽就不能放任自己的任性了,他站起身,鄭重的向洛年年行了一個禮,然后手指微點,快速將他留下的血跡燒掉,收走被他弄臟的床被,最后看向洛年年,不好意思地說: “昨夜我重傷,多有打擾,這是一點心意,洛道友千萬不要推辭。” 程譽從腰間取出一只巴掌大的精致木盒遞給洛年年。 全程都小心的觀察她的表情,擔心她若是生氣該如何安撫。 洛年年深吸一口氣,見程譽小心翼翼到手指都在微微顫抖,哪里舍得跟他生氣,從他手中拿走謝禮后,反過來語氣鄭重的勸告他: “人族與魔族這場種族之戰并非短期能結束的,程統帥還是要保重好自己。誰能肯定,這場戰爭時間拖長之后,不會發生什么重要的轉折呢?” 比如翠然大陸人族都快打沒,修者后繼無人的時候,突然撞上了能繼承他們修煉道路的水星人類。 如果翠然大陸的修者能將防線撐得更久一些,那本該是一個有機會改變戰局走勢的重大轉折,可惜,當時翠然星的人族已經撐不起防線,水星人類也沒發展起來的機會。 洛年年想試試勸身為統帥的程譽能盡力嘗試保守的策略,以空間換時間,改變命運的機會還是有一絲的。 程譽的思路卻直接偏了,他自知昨夜強行上門賴上洛道友的行為可不夠君子的,但他沒想到洛道友不僅沒生氣還反過來關心他,心底涌動著guntang的熱流,程譽情難自禁的上前一步,差點直白的表明心意。 但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外界還不知道,但程譽自己清楚,一次一次重傷疊加下來,他的狀態已經很差,撐不了多久了,而他注定要死在戰場上,既然如此,何故要再隨便招惹別人。 心口宛如被刀扎了一般的痛,程譽神色冷淡下來,后退兩步,再次行了一禮,果斷告辭離開了。 他的身形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時候就消失不見,洛年年甚至沒找到搭話的機會。 洛年年怔怔的沉思,剛才程譽的狀態很不對勁。 洛年年多了解程譽,是只看他的動作和表情就能將他的想法和行動猜得七七八八的熟悉,她剛才都開始苦惱要不要委婉的表達她已經有戀人這件事了,結果程譽突然退縮甚至逃走了。 程譽只是看上去有君子的矜持,實則很多時候行事很放肆,可他剛才前一秒還神色飛揚,后一秒整個人突然消沉下去,洛年年意識到,這個世界的程譽,太過克己,更像是,存了死志。 洛年年一直在想一直在想,甚至連程譽送給她的木盒里其實是一只儲物手鐲,里面裝滿了各種一看就是精挑細選的丹藥、符箓、法寶等寶物都沒引起她的興趣,她也完全忘記自己關了直播的事,等洛年年回到水星,看到游戲艙外臉色漆黑的程譽時,才想起這里還有一顆炸zha彈,頓時呆住。 程譽有些暴躁,昨晚洛年年的直播突然關閉,他接連切了十幾個玩家的直播,卻正好看到畫面角落里她將一個男人扶進房間。 程譽哪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一直死死盯著黑掉的直播畫面,誰想到竟一整晚都沒再亮起。 他腦海里控制不住的想,那個世界的那個人會怎么對待他的寶貝,那個人一定也會像他一樣,只需見一面就會將一顆星牽掛在年年身上吧,而以他的性格推測,那個人一定會找機會靠近年年的,沒有機會強行制造機會也要靠近,就像今晚一樣。 那個家伙會發現年年聞起來香香的,抱起來軟軟的嗎?會強行抱她還是會強行克制,他們會更進一步嗎?據說修者手段豐富,那個家伙會不會用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強行得到他的年年…… 研發中心里的程譽心情無比煩躁,就算年年說翠然星的那個家伙是另一個他,他也不想將自己的寶貝分享出去。 終于逮到夜不歸宿的女人,程譽壓抑著怒氣伸手將洛年年拉回房間,狠狠壓著親了兩口,然后就試圖去看她身上有沒有一些不該存在的痕跡,結果發現洛年年的表情不太對勁,于是程譽停下準備好的質問,轉而關心:“年年,怎么了?” 問的時候溫柔又耐心,很快就沒了前一刻擔心帽子變色時的暴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