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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洛年年站定,喚了一聲。 院中本來愈加暴躁的身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動作突然停住,因為停得太過突然,定王自己也沒收好力,整個人踉蹌了一下。 下一秒,意識到來者是誰的定王心情從暴躁到羞澀一秒轉化,然后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現狀,驚慌的背轉身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現在的形象太過狼狽,實在不便見人,尤其是心上人,定王只能努力穩住聲音回:“是年年啊,年年先到書房等我片刻,我收拾一下就來?!?/br> 一向溫和順從的書生這次卻沒有聽從,而是邁步朝定王走來。 聽著近處的聲音,定王慌張起來,他只穿著一套寬松的練功服,原本白色的練功服此時沾上汗漬以及飛沙,隨手抹把臉,臉上也都是沙子,這么狼狽的形象定王根本不想讓書生看到,那會完全破壞他在書生心目中的形象。 但定王又舍不得對書生說重話直白的趕人走,怕傷害到書生的心,來回糾結之下,只能窘迫的自己往前走了幾步,并在書生想要轉到他面前時跟著一起轉圈,以便躲開直面書生。 洛年年干脆在程譽身側站定,然后突然彎腰把臉塞到程譽前方,笑著問:“王爺躲什么?” “沒、沒躲!”定王窘迫極了,連忙否認,還想繼續轉著圈躲,但看書生一直彎腰側身站著,怕他站不穩摔倒,只得老老實實轉回來,將人扶正。 洛年年看清程譽滿身滿臉黃沙的狼狽模樣,忍了一下,最后還是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定王又生氣又委屈,但看到書生笑得太開心又忍不住跟著想笑,最后還是沒忍住,抬手用手背在書生臉上抹了一下,給干凈的書生也抹上沙子。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別氣了?!甭迥昴赀B忙安撫炸毛的程譽,如果她沒有說半句笑兩聲的話,程譽也是愿意相信的。 見口頭安撫不好使了,洛年年從袖口拽出一條干凈的手帕,抖開。 定王以為書生要給他擦,都期待的把臉往前伸了。 結果就看到書生折好手帕,輕輕擦了擦自己的臉,給自己擦好之后,翻過來一折,這才準備給定王擦。 洛年年只是敷衍的擦了兩下就放棄了,“王爺還是去好好清洗吧。”說完用手帕墊著自己的手推了程譽一把。 定王只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明明昨晚還那么熱情,現在連碰他都要隔著手帕?立時,充滿傾慕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書生怎能如此? 被刺激到逆反的定王一不做二不休,抬手一甩,就將手中的長g槍刺入不遠處的院墻,接著長臂一伸將書生整個人抱進懷里,這還不算,定王還使勁晃了晃,非要把自己身上的沙子也蹭到書生身上。 洛年年宛如被點了笑xue,一邊躲一邊笑得不能自已,使勁推程譽,結果力氣有差距,不僅沒能推開,還被抱得更緊了。 定王最初只是想報復,沖動之下伸手抱住了人,可是當人真的被他滿滿當當抱在懷里后,他的心突然柔軟成一團,看著懷里的人開懷大笑,忍不住想繼續逗弄。 到最后洛年年終于笑累了,再加上身上已經臟了,干脆放棄掙扎,待在程譽懷里,用頭撞了撞程譽的胸肌,嬌嗔道:“好煩啦你,我才剛收拾好?!?/br> 書生的形象說這話其實是有點違和的,只是看書生真的乖順的躺在自己懷里后,定王徹底慌了,根本沒注意到這一點,只顧著在那里進行激烈的思想斗爭。 書生一點都沒生氣,是不是因為書生也對他有好感? 那他是不是應該趁著這個機會把話說清楚,不然這么不清不楚的欺負書生,他心里實在過不去…… 可萬一書生只當普通朋友在玩鬧,他若是真的表了情,恐怕書生以后都會遠遠的躲開他吧? “王爺,你還不去清洗,在這里發什么呆?你今天真的好奇怪。”洛年年見程譽傻站著不知道發什么呆,又推了推人,快點把她放開吧,她真是受夠了滿身的沙子。 定王回神,連忙放開手,后退兩步,手足無措的比劃了兩下試圖解釋,可實際上紅暈從脖頸一路蔓延到耳朵又蔓延到臉頰,整個人像是被蒸熟的蝦一般,都快要冒熱氣了。 支吾了兩句,定王也沒解釋出個所以然,正緊張呢,結果注意到書生滿臉看好戲的戲謔笑意。 定王心一狠,下定決心,將視線定在書生臉上,語氣認真地說:“年年,如果、如果我說我心悅你,你會……不高興嗎?” 緊張的把話說完,定王灼灼的視線就死死盯著書生,不放過對方任何一絲表情,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出乎意料的是,書生只是甩開手中的玉扇,遮擋住半張臉,只露出笑彎的眼睛,略略點了點頭,卻只是回了一個“哦”字。 定王急了,一把抓住書生的手,急切地追問:“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是認真的,我這輩子都可以不娶妻,愿意一直陪著你。如果你實在想、實在想的話,你可以留下一個孩子。”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程譽的手抓上洛年年的折扇,玉質的扇骨在他手中發出痛苦的聲響。 洛年年見程譽真的急了,也舍不得繼續和他玩鬧,連忙放開玉扇,用雙手把程譽的手包在中間,眼睛帶著笑意看向程譽:“好嘛好嘛,不鬧了,快放手,我哦就是同意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