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頁
老者雪白的胡子都被他薅下來兩根,可這次他沒敢再動,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畢竟吵醒程譽一次,還能用擔心他的安危做理由,若是再吵醒一次,程譽是絕對要發火的。 洛年年又讀了幾頁,然后停下讀書。她環視了一圈,這才注意到書房中還有一位老者和一個中年的隨從,此時那兩人都用驚異的眼神看著她,只是動也不敢動,不能走近只能用眼睛看她。 洛年年微笑著點頭示意。 她自然清楚為何程譽體驗到的催眠效果最好,畢竟從洛年年走進房間起,混元珠的能量就全部籠罩了程譽,于是程譽都沉睡了,另外兩人也只是感覺昏昏沉沉而已。 洛年年也確實不想把另外兩人都催眠,畢竟程譽現在有身份,警惕心也格外高,若是房間里的三人都昏睡過去,別人該懷疑她用藥了,那就不順了。 中年隨從用手勢讓洛年年就坐在原地,最好動也別動,洛年年自然配合,于是,三個人就這么各自呆坐了一個時辰,直到程譽從睡夢中醒來。 醒來之后的程譽自己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按了按額頭,似乎長久伴隨著他的疼痛真的有所緩解,不止疼痛,就連心情都因為身體得到了休息而變得平和穩定許多。 程譽突然對這位書生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興趣,他示意隨從安排茶和點心,然后問洛年年:“我聽聞洛公子剛剛中舉,怎么不專注學業,反倒做起了這等游醫的活兒?” 洛年年直白地回答:“在下家貧體弱,若是繼續讀書,不僅家中有負擔,身體也有負擔,遂不準備繼續讀下去了,恰好看到程公子的招攬告示,為了酬金前來試試。” 程譽的手指在矮桌上點了點,重復道:“不準備繼續讀下去了……你們讀書人不是將考取功名、入仕為相當做畢生追求嗎?我看你年紀輕輕,真的不準備繼續讀書科考了?” 洛年年點頭承認,隨后語氣認真,還帶著兩分說教的意味,告訴程譽:“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若無健康,一切皆休。相比起來,功名利祿沒什么重要的。” 程譽愣住了,他這是、他這是反被教育了? 愣了片刻,程譽才下巴微抬,示意一旁的老者,“既然你這么重視身體健康,我這里有醫術還過得去的大夫,可以順便幫你看看。” 老者其實是家學淵源的名醫,也不介意程譽的說法,聞言收到示意,起身走到洛年年身邊,行了一禮,準備給洛年年把把脈。 這位書生能力不錯,能幫到定王,雖然身體不佳,但他說不定能幫到書生,皆是好事。 洛年年卻突然想起重點,直接把手背在身后藏了起來,一直笑盈盈的表情直接碎裂,連連拒絕道:“不、不必了,不必幫我看,我自己知道我的問題,也有常喝的藥,不必再看。” 這話讓書房里的其他兩人都狐疑地看向她,洛年年卻堅持不給把脈,她還準備男裝逗逗程譽呢,這一把脈不是全都暴露了嘛。 所以,任憑隨從和老者如何勸說甚至直接提出質疑,洛年年都搖頭拒絕把脈,后面干脆把手互相揣起來,藏得很好。 程譽看著這一幕,并沒有覺得受到威脅或者挑釁,反而莫名想笑,他掩了掩嘴角,輕咳一聲,打斷老者的勸說,直接問洛年年:“你的書聲催眠效果確實不錯,既然你不準備繼續讀書、進京趕考,那你可愿意留在本王府上做一名清客,只需在本王需要時讀上一刻鐘即可。” 洛年年一聽,眼睛都笑彎了,起身拱手行了一禮,立刻應了下來:“謝王爺,在下自然愿意。” 老者和隨從欲言又止,他們覺得這個姓洛的舉子行跡有些可疑,但既然定王已經自爆身份做下決定,他們也只能聽從。 程譽手指輕點示意隨從:“福生,你親自去安排。” 福生恭敬應是,然后示意洛年年跟自己離開。 洛年年最后沖著程譽笑了笑,跟著走出了書房。 見兩人走遠,老者摸著胡子,不解地問程譽:“那小子知道你的身份后都不卑不亢,真不像是普通的農家子,而且他都不愿意讓我把個脈,這你都放心把人留下?” 程譽身體完全放松肆意的靠在軟榻上,閉上眼,腦海中又閃過書生把兩只手互相揣在一起倔強的不肯露出來的畫面,差點又笑出來,語氣輕松地回:“他說不定就是不樂意看大夫,很正常,我也不樂意。” 老者氣得吹了吹胡子,卻見程譽又睜開眼,戲謔的嘲諷道:“真別說,小家伙的聲音你比開的藥還好用,請你的價錢那么貴,我可得好好想想該獎勵人家多少銀子。” 老者衣袖一甩,沒好氣地說:“要不是采買各種珍貴藥材耗費巨大,我才懶得繼續在你這里待呢,每日受不完的氣。” 程譽聽完卻若有所思:“對啊,他說他家貧才不繼續讀書,那我也不能給他太多,不然他要是繼續讀書科舉去了,最后人到京城進了我那皇侄的口袋,我豈不是虧了?” 老者明明聽到程譽在坑新來的小書生,卻感同身受般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連忙閉嘴,生怕下一個被縮減開支的就是自己了。 不得不說,不考慮氣人的脾性,定王這個老板還是很大方的,難找這樣支持他搞醫藥研究的主家。 另一邊,得知洛年年并無固定住處,目前還住在客棧里,福生問過洛年年對住處布置的喜好后,一邊派人跟著洛年年去客棧收拾行李,一邊派人去王府給他收拾住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