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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溫暖的屋內,程譽正抱著洛年年,仔細和她解釋這次來人的不同。 這個世界的程譽出生在一個很有權勢的家庭,只是五六歲時母親去世,父親娶了繼妻,那個小家就容不下他了,備受苛待,直到從高位退下的爺爺看不過去將他帶走撫養。 只是爺爺孫輩有很多,又很忙碌,對他也疏于照顧,再加上沒幾年就身體不佳去世了,程譽大多時候還是自己撲騰著長大。 他從小就在讀書方面展露出超凡的天賦,大學期間就已經能參與到研究中,大學畢業直接留校任教授主持研究項目,年紀輕輕就在材料領域打下重要地位,前途一片光明。 沒想到突然有一天他那位多年沒什么交流的父親犯了錯誤被擼了職位,恰是局勢動蕩的時候,那事對程譽也產生了影響,借機,研究團隊內部也有人站出來舉報程譽。 學校想將影響壓下去,于是讓程譽離開學校,去參加支援邊遠鄉村建設的項目,遠離風暴中心,這是一種妥協,某種程度上也算一種保護。 舉報者田浩則順勢取代了程譽在研究團隊中帶頭人的地位。 程譽理解,雖然心中不免郁郁,但沒有激烈反對就這么來了下河村。 但命運就是這么奇妙,他失去事業,卻在這里找到愿意相守一生的愛人,現在的他滿足又幸福,心安定下來,覺得就此在這里過一輩子也很不錯。 誰想這關頭,取代他的田浩竟然帶著曾經的研究助手千里迢迢找來了,并大言不辭的表示,想聽聽程譽對最新研究進展的想法。 真實原因則是沒了程譽的指引,研究直接陷入僵局,大半年毫無進展,竊取了位置的田浩實在承受不住各方的壓力,竟然想到了再來向程譽請教的天才想法。只能說田浩太自信,以為程譽不知道當時舉報的人是誰。 洛年年聽著程譽的講述,拳頭都硬了,捏緊小拳頭,跪坐起身,攬過程譽的脖子將人攬進懷里,憤憤地說:“別怕,我保護你。哼,剛才只是關門還真是便宜他了,我應該直接潑一盆涼水的!” 程譽的心情立刻從回憶過去的低沉中被拉起來,笑著抱緊柔軟卻堅強的妻子,做小鳥依人狀把高大的自己縮在年年的懷里,笑著說:“有老婆真好,老婆好厲害,我就靠老婆保護呢。” 然后兩人相視而笑,在地毯上滾做一團。 守在門外的田浩等了半個小時,實在等不下去了,想去旁邊鄰居屋里借著待會兒,畢竟屋里好歹有煤爐,暖和許多。 磕著瓜子的鄰居睨了田浩一眼,語氣很不好的拒絕了:“不行哦,我家要是留了你們,程專家該不高興了,這事不能做,要我說,你們快點走吧,你們走了我好打掃這一地的瓜子皮,不然他家的婆娘看到了又有話說?!?/br> 又氣又冷的一行人只能再回到縣城,在縣城唯一的賓館住下,一人抱著一個熱水袋取暖。 田浩最近本就因為項目進展不順利而煩躁,這一趟來,除了有從程譽這里偷點靈感的打算之外,未嘗沒有看程譽落魄心里偷笑的打算。 結果現實和預想差距太遠。 先前剛見面,田浩都差點沒認出來,程譽竟不再是原先冷漠陰郁病懨懨的模樣,整個人看上去強壯許多,氣色更佳。最刺眼的是,滿頭黑發又濃又茂密。 原以為在這么偏遠的地方住的得是漏雨的破茅草屋,結果住的院子看上去竟然很是精致,田浩隨意掃了一眼,院中的地面是純木地板鋪就的,新奇又典雅,他在城里都沒見過。 總之,無論是個人狀態還是環境,程譽都不像是郁郁不得志的落魄模樣,這已經讓田浩很不爽了。 更不爽的是程譽竟然放任他那個粗鄙的農婦妻子把客人直接關在門外,這種被羞辱的憤怒甚至蓋過了田浩對程譽竟然娶了一個村婦而產生的幸災樂禍之感。 “你們一個個的怎么都成鋸嘴葫蘆了?咱們人都到這里了,接下來該怎么辦都提點意見,總不能空手而歸白跑一趟吧!”煩躁不爽的田浩直接沖著跟他一起來的研究助手訓斥道。 這次跟隨田浩一起來的有四位助手,其中兩人是田浩的親信,另外兩人則是先前更得程譽看重的助手,此時,田浩的親信連忙附和著一起指責程譽不近人情,另外兩人則垂著頭一言不發。 “田主任,要不咱們先去打聽打聽程譽怎么結婚了,從他老婆那邊看看有沒有機會?”身材瘦高的小吳助手提議道。 田浩覺得有道理,這次見到程譽,除了程譽的狀態讓人意外以外,最讓人意外的就是程譽竟然結婚了。 先前程譽還是研究團隊帶頭人的時候,學校里多少人想給他介紹對象啊,結果那小子愣是一個都沒看上,甚至放話是不婚主義,讓人別來煩他。誰想不到一年沒見,竟然老婆都有了。 說不定是男人沒了事業就只能追求老婆孩子熱炕頭了,田浩冷笑著想,并由衷的產生了優越感。 于是田浩打發手下的四個助手都出門去打聽消息,自己則在賓館里繼續抱著熱水袋取暖。 煩躁的等了一會兒,田浩就為手下的效率低下而懊惱不已,可惜他這次來是偷偷來的,沒有和上面匯報過,所以不能開介紹證明,也就不能求助當地的辦事處幫忙,只能靠個人力量搞定這個事,不然他都城大學研究院副主任的名頭放出去,走到哪里不得捧著供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