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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參與這次大會的七百多號江湖人士,甚至連誓師大會都沒來得及召開,就莫名其妙的被一個廚娘放倒了。 當然,這件事在程譽的示意下,被扣在了程譽身上,一時之間,江湖上都在聲討飛影教教主程譽不守江湖規矩,做事太過放肆,已成武林大害。 可是聲討歸聲討,卻沒有人敢再站出來挑頭提議召集人手圍攻飛影教這事,沒辦法,一次又一次,人手折損的太厲害了。 而且這一次程譽明顯已經不守規矩了,據傳之前折進去的人其實都還沒死,只是被關押起來,若是他們再召集人手去圍攻,下一次程譽會不會徹底放棄底線,現場大開殺戒? 沒人敢保證,也沒人愿意為此出頭,這事就這么停留在江湖聲討的程度,飛影教和程譽的名聲落到谷底,但要說實際影響,其實也沒有。 因為飛影教早就龜縮在沉陽府不出來,程譽更是一年到頭都縮在沉陽府沒消息,而沉陽府完全就是飛影教的自留地盤,他們不出來,外人不敢隨便進去,局勢就這么僵持下來。 明明是話題的中心,實際卻全程置身事外的飛影教眾人這一年都過得莫名其妙,提心吊膽的。 因為他們其實全程沒出動過,就只顧著“聽說”了。一會兒聽說正道人士要聯合起來圍攻他們,一會兒聽說他們的教主單槍匹馬就去解決了全部對手。然后這樣的流程過幾個月再來一遍。 以至于飛影教的教眾都產生了不真實的感覺,沒辦法將偶爾冒出來督促他們認真搞養殖的程譽和傳言中以一敵百的大魔王聯系在一起。 至于提心吊膽,則是整個飛影教從上到下,沒人敢偷懶敷衍,一個個練功養殖兩手抓,畢竟教主對外人都能隨便下藥,對內也不會手軟的。 外部“和平”,內部順從,天霞鎮甚至整個沉陽府獲得了快速發展。 近千號江湖人士為洛年年辛辛苦苦干了三年苦活累活,辛苦成果是天霞鎮一年變三個樣,三年下來,已經徹底大變樣。 整個天霞鎮的范圍一擴再擴,直接擴大了十多倍,從一個名不見經傳,地圖上都沒標識的小地方一躍反超沉陽府府城,成為西南區域最繁華名氣最大的城市。 增長更多的是人口,從最初幾千人的小城鎮成長為聚集了十多萬人的大城市。 只因天霞鎮的規矩漸漸流傳出去,源源不斷的吸引底層平民和各式人才跋涉而來。 對底層小農來說,五成的稅收是聞所未聞的寬容,實質意義上擁有屬于自家的土地,實在是無法拒絕的誘you惑,越來越多被壓榨到活不下去的普通人拖家帶口的來到天霞鎮,然后被攜裹進轟轟烈烈的城市大建設中。 科學先進的城市和農業規劃,堅固漂亮的房屋,肥沃的農田和科學的種植技術,以及公平安穩的生活環境,都喚醒了普通人的活力。 在這里,安居樂業不再只是美好的愿望,而能成為事實。 男人可以種地、養殖,女人也可以種地、織布,孩子們只要愿意,每天都可以去城鎮中央的大廣場聽到夫子們免費的授課。 每旬的休息日,還會有廚師、繡娘、大夫、工匠等等各行各業的大師在大廣場上免費授課,每次都能引來烏央烏央的聽眾。 只因這座城的城主希望普通人能擁有更多的技藝,多個技藝多條活路或者收益,日子過得越來越好,所以城主府出錢,請各種夫子和大師來給普通人上課。 整座城鎮依靠“管事”體系進行管理,從上到下一層層能管每個普通人,管事平日負責組織勞作,城民們有問題也習慣先找到管事那里,大都會找到解決辦法。 天霞鎮禁止江湖人士隨意使用武力,禁止普通人與普通人之間的欺壓,有完善的追求公平正義的律法,普通人可以借助律法維護自己的權益。 生活安穩又有盼頭的天霞鎮民眾走路時都是昂首挺胸的,只因他們心里有被欺負了狀告上去能得到公道的底氣以及只要努力日子就會越來越好的期盼。 天霞鎮發展得又快又好,如今的好日子是很多人不敢想象的,恍然回首,都快要不記得曾經的模樣。 在這樣的環境下,某個冬季的早晨,程云書自覺抵達冬季建設工程隊伍集合的位置準備領取自己今日的任務時,年輕的管事看了看名單,對他說:“程云書是吧?我這邊查到記錄,你的勞役刑期結束了,你自由了,我幫你把最后一道鐐銬解開。” 程云書只覺得自己沒聽懂這話,下意識反問了一句:“什么意思?” 那管事耐心地解釋道:“我查到記錄,你是三年前因為傷害許公子被抓回來實行勞役的,那個時候咱們天霞鎮的規矩還不夠完善,也算是不清不楚的扣著你。去年規矩完善了,追溯回去,給你判了三年的勞役刑,去年應該有人通知到你了呀?反正現在刑期結束了,你可以自由離開了。” 程云書恍恍惚惚地看著管事將他腳上最后一條細細的鋼鏈解開取走,然后轉身去給其他人安排活計。又恍恍惚惚的想起前一年確實有人來跟他講過刑期的事情,只是當時他渾渾噩噩的沒有多在意,轉頭就忘了。 現在想起來,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不再是干得最多吃得最少,每天參與勞動之后,分到的食物更多了,還會獲得一種名“工分”的東西,攢夠一定的工分,他就被分到一間新修蓋好的房子,每月支付工分租住,可以不用在柴房里縮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