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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書和小七根本想不明白,他們怎會突然落到如此地步。 明明在客棧里待得好好的,突然有人闖入,還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們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中招暈過去,等再次醒來,就被囚禁起來。 或者說,他們寧愿被囚禁起來,也不愿意像現(xiàn)在這樣帶著鐐銬被逼著干農(nóng)活,稍稍偷懶,旁邊就會有村民使勁踹過來一腳。 更可惡的是監(jiān)工,村民踹他們,監(jiān)工不管,他們?nèi)羰歉疫€腳,冷冰冰的監(jiān)工立刻就抽過來一鞭子。他們?nèi)羰遣缓煤酶苫睿瑒e人都有大饅頭吃的時候他們也沒有,一天天又冷又餓又累,簡直要活不下去。 程云書倒是有所猜測,為了讓他們好好干活,他們的內(nèi)力被解封了,在沉陽府境內(nèi),敢如此行事的,大概就只有飛影教的人了。 再加上出事前一天他們還討論過召集正派圍攻飛影教,怕不是恰好被人聽到舉報上去,他們就被飛影教的人盯上了。 可即便如此,殺人不過頭點地,有本事把他們殺了呀,把他們關(guān)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逼著他們干卑賤的農(nóng)活算怎么回事,怎能如此侮辱人? 就這樣,每日辛苦勞作到了過年,程云書和小七也沒找到逃跑或者向外傳遞消息的機會。 他們也不是沒找到弄掉捂嘴的布巾和村民交流的機會,但是不管他們?nèi)绾瘟撩魃矸荩绾纬兄Z事成之后必有重謝,村民也只是憤怒地瞪著他們,轉(zhuǎn)頭就向管事舉報,根本沒人愿意幫他們傳遞消息,身后的門派家人自然也不會知道他們被困在這里。 就這樣,一日挨過一日,時間到了過年。 村里家家戶戶都將攢了一年的糧食拿出來,做了滿滿的豐富的食物。 幾位管事聯(lián)手去山里打了一群野豬回來,給每家每戶都分了rou。 這個年,天霞鎮(zhèn)的普通佃農(nóng)過得格外滿足,心懷對主家和管事們的感激,以及對未來生活的期盼,人人臉上都帶著笑意。 而程云書和小七只能聞到香味,卻一口rou都吃不到,每天只有一個又小又硬的饅頭,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這個年過得格外凄慘。 大年初一,關(guān)押他們的柴房外面鞭炮連天,年紀(jì)更小的小七終于忍不住痛哭起來,憤恨地瞪著程云書,咒罵道:“都怪你!提什么要找飛影教的麻煩,若不是你,我們也不至于被困在這里!嗚嗚,我好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程云書也早就沒有了程家莊少莊主器宇不凡的風(fēng)姿,邋遢的和路邊的乞丐也沒太多的區(qū)別,見狀反罵回去:“還不是你這個不知輕重的愣頭青到處找事,我仔細(xì)想想,肯定就是那日飯館和你起沖突的小白臉告的密!這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引來的災(zāi)禍,你還好意思怪到我頭上,回去就讓我爹將你逐出山莊!” 兩個原本關(guān)系親密的師兄弟就這樣反目成仇,將自己如今會落到如此境遇的原因都怪到對方頭上,互相抱怨?fàn)幊常车蒙项^時,甚至恨不得對方立刻去死。 若不是他們兩人各自被一條鐵鏈拴在房間的兩邊,恐怕還能動起手來。 可互相咒罵發(fā)泄過后,境遇并沒有得到改善,身體的力氣和精力反倒消耗干凈,只能各自靠坐著柴堆暗自悔恨,以及期盼有人能來救他們。 被他們惦記的洛年年和程譽身在陳俠鎮(zhèn),陪著洛嬸和洛小丫過了一個熱熱鬧鬧的年,穿的是暖和漂亮的新棉襖,吃的是洛年年親自動手烹飪的豪華大餐,每日聽到的都是吉祥話,過得再順心不過了。 第63章 新勞動力 洛年年和程譽留住陳俠鎮(zhèn)期間, 洛年年可謂是換著花樣吃牛rou,很是滿足。 這些美味的牛rou能端上餐桌,都要歸功于飛影教上下的辛苦勞作。 自程譽下令要教眾研究飼養(yǎng)牛之后, 飛影教的人雖然在心里罵上了天,但行動上確實不敢懈怠,從長老到弟子, 都在為如何把牛養(yǎng)好而頭禿。 畢竟他們深知教主是個喜怒不定、任性妄為的家伙, 還極為擅長清理內(nèi)部人, 萬一牛沒養(yǎng)好教主不滿意, 怕是又讓教主找到借口修理他們。 賬房采購了大量不同品種的牛,甚至有從千里之外運送過來的稀有品種, 在青蒙山上開始認(rèn)認(rèn)真真的養(yǎng)牛。 偶爾有人敢懈怠, 被神出鬼沒的教主抓住, 最少也要受一頓皮rou之苦。 在巨大的壓力下,飛影教的教眾將精力傾注于畜牧業(yè),都沒空下山惹是生非了。 后來,程譽見教眾們養(yǎng)得不錯, 干脆下令擴(kuò)大產(chǎn)業(yè)規(guī)模,從牛羊豬到雞鴨魚, 全都開始養(yǎng),養(yǎng)得好的人有獎勵, 養(yǎng)得不好的人還要被懲罰。 于是, 除了每日要習(xí)武練功勉強還有點江湖門派的影子, 飛影教上下將門派改成了大型養(yǎng)殖基地的模樣, 若是此時有外人打上山來尋仇,怕是會以為自己找錯地方了。 過年時,膳堂宰殺了一批教眾的辛勞成果, 日日換著花樣做全rou宴,教內(nèi)弟子們剛開始很高興,吃著吃著,突然想起來這rou都不需采購,全是他們自己養(yǎng)的,差點落下心酸的眼淚。 他們原本似乎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魔教吧? 到底是怎樣一步一步淪落到收斂氣焰,被拘束在山上埋頭練武功不能隨意外出放肆? 又是怎樣淪落到如今萬分珍惜每日練功的機會,因為不練功的時候就要去喂豬放牛的可憐境地呢? 這一切,都因為他們擁有一個新教主,一個心思難測,可又說一不二,極為強勢,最重要的是,他們打不過的新教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