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六親不認
說著,指著茶桌上的“周修常”,道:“這個是你,我們能看到。”又指了指周修常,“這個也是你,我們也能看到。” 老婦人說話慢條斯理,周修常心下焦急:“這不是廢話嘛!你干嘛不直接說,兩個你都能看到,不就完了!” 那老人似乎看出了周修常的急切,對老婦人笑道:“究竟是年輕人啊!” 老婦人道:“這就對了嘛!年輕人血液熱。” 那老人道:“看來,回到年輕的身體中,有了一個好身體做基礎,性格也是會變的呀。別忘了,他今天其實是44歲嘍!” 周修常聽了,不禁眼睛睜大了,問道:“你們是誰?怎么知道我重生了?你們怎么知道我是44歲?” 那老人看著他笑道:“嘿嘿!我們不僅知道這些,還知道你剛才使用的傳音術功夫不到家啊。呵呵!” “傳音術?”周修常眨眨眼睛,“那個能聽見別人說話的特異功能,叫傳音術?” “不錯。”那老婦人道,“只不過你功夫不到位,而且,唉……算了!” 老婦人一聲嘆息,其中似有無限的惆悵之意。 而那老人卻笑嘻嘻地,道:“年輕男人嘛,花花綠綠的世界走一走,也是有好處的。他們倆,其實還沒見面的時候!” 周修常不禁脫口問道:“什么花花綠綠的世界?什么他們倆?是在說我和誰么?” 那老婦人不答他的話,而是對老人道:“什么還沒見面!明明已經是……唉,算了算了,天機不可泄漏,我知道!” 那老人對老婦人溫柔地說:“天機不可泄露,不錯;還有,天機自有安排,你著什么急嘛!” 見這對老夫妻自顧自地說話,不去回答他的問題,周修常著急起來,拱手道:“那個……二位前輩,晚輩實是聽不明白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還乞一番明示!” 那老人笑道:“哈哈,連老天都沒有著急,這個小伙子倒先著急了。” 說罷,和老婦人一起笑起來。 周修常料到他們不會說,頓了一頓,說道:“那你們究竟是什么人?還是說……是神仙?” “不不不……”那老人擺擺手,道,“以后你就都知道了。我們本來不該現身的,但是看你這個傳音術用的實在是不成體統,便心血來潮,助你一臂之力而已。” 那老婦人接著道:“嗯。剛才那杯茶,里面有我一些年的功力,你要學會使用它們。” “是多少年來著?”老人問老婦人。 老婦人道:“沒什么……不過是最近二十年的而已。” 那老人“嘖嘖”了兩聲,似乎有些心疼,道:“真是下了血本呢!你最近這二十年,可以頂得上他的二百年!” 老婦人“呸”了一口,道:“夸張!憑我現在的功力,給他的二十年,不過幾月就能恢復了,對他而言,只要他循環漸進,十幾年的功夫也足矣修煉到這種程度了。” 周修常聽他們說什么“修煉”“功力”之類,有些哭笑不得,心道:“這是什么意思?怎么跟練武功一樣了?還什么二十年功力等于我二百年?這些都是什么玩意!?” 見他一臉困惑和迷茫,老婦人笑道:“我知道,你現在是不明白的,沒關系,我們這就去了,你醒來后,未必會記得我們了。” “等等!二位請留步!”周修常見二老要辭去,連忙說道,“晚輩如此……如此獲得前輩的功力,可謂無功不受祿,受之有愧,何以克當?現下前輩們一走了之,晚輩實不知是福是禍,心下忐忑無比。晚輩也知道,若直問前輩,前輩定會以天機之名,緘口不言。于是,晚輩乞求前輩們,可否留下一句話,讓晚輩日后詳加參悟,比之現在茫然無措不好很多么?” “嗯嗯……”一對老人一起點頭,但隨即都臉現難色。 隨即,那老人笑道:“不行!就不告訴你!嘿嘿嘿!我們走嘍!” 說著,留下一臉愕然的周修常,老人帶著老婦人,雙雙飄然仙去。 周修常啼笑皆非了,以為自己剛才一番話多少能讓老人留下點東西,哪知一句“就不告訴你”便大駕仙歸,在他的眼前一隱,無影無蹤。 不過,正在他懊喪之際,只聽得耳旁傳來一個聲音,正是那老婦人的,說道:“不要忐忑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咦?”周修常轉著圈,看著周圍的空氣,“你在哪兒?在哪兒?!” 但聲音消失后,一切遁隱,周修常赫然發現自己身邊的一切忽然漸漸變得發白,純粹的白色吞噬了一切,也隔絕了所有聲音。很快的,他就被一團白色包裹,伸出手去,卻空空如也,他邁出了一步,卻猛地身形一沉,好似是掉進無限深淵…… “啊!” 周修常驀然驚醒,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掉進深淵里,摔個粉身碎骨……但是他晃了晃腦袋,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自己,耳旁再次涌進悅耳的潮州音樂,右手還是握著一只茶盞,茶盞中茶水尚溫。 而此時的他,還是坐在自己原先的座位上,好像不曾走動過! 周修常趕緊扭頭看向身后,看向那張曾經坐著一對老人的桌子——還是撲個空! 別說那對神秘的老人不見了,就是茶桌上,茶杯茶盤擺放整齊,根本不像是有客人來過的樣子! “也就是說……那對老人根本不存在?”周修常呆愣在當場,“只有我能看見?還是都是我的想象?如果都是我的想象,那我的特異功能是怎么回事?還有什么……什么來著……奇怪,明明我剛才還記得,怎么現在……” 周修常只覺得腦海中關于適才“夢境”的記憶好像被人不斷刪除一樣,自己一旦想追憶某些畫面和話語,便立刻遺忘……很快的,除了覺得有一個“夢”似乎存在以外,周修常什么都不記得了。 “我剛才這是怎么回事?怎么睡著了?”周修常把已經變涼的茶水一飲而盡,一陣睡醒后的空虛感帶來一種非同尋常的幻滅感,好像是忘記了自己是誰,重新尋找到自己的這個世界的存在,這種喪失掉一段時間的感受讓他有點難受起來。 他又倒了一杯茶,茶壺里的茶水雖然還是很熱,但已經不燙嘴了,他便連續喝上幾杯,方才感到好受一些。 “糟了,不知道老爸和宋德全聊得怎么樣了?”周修常又喝光了一盞茶水,立時側耳傾聽起來,這一次,幾乎毫不費力,就聽見了包間里的說話聲,而且音質竟然無比清晰,好像就在耳邊說話一樣。 周修常心中暗暗詫異:“比之前厲害多了呢!” 只聽宋德全說道:“老哥,我宋德全說到底還是商人,對不對?” 接著,聽見周立功說道:“哼!可不是嘛!除了錢之外,六親不認……” “哥,你怎么這么說話呢!?”大姑周靜梅一聲吼,還拍了一下桌子。 哪知,周立功是純樸的工人性格,吃軟不吃硬,一見meimei吃里爬外的拍桌子,當即也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你喊什么喊?!我就這么說話了?不對嗎?他剛才的那一番話,不是只認錢的意思嗎?” “哼!哼!”周靜梅連接著哼了兩聲,道,“告訴你吧,剛才的那一番話,也是我的意思,懂不懂?!” 周立功道:“廢話!你們女生外向,吃里爬外……” “啪!啪!啪!”顯然是周靜梅在連接地拍桌子。 “你怎么能這么說呢?!是不是你看你meimei過的好,你這個當哥哥沒有meimei好,你嫉妒!”周靜梅重新拾起了往日那份居高臨下的態度。 見妻子有些口不擇言了,宋德全連忙揮手打住:“嫉妒也不是嫉妒,人家現在也有錢了不是……” 周靜梅因為長得有些姿色,所以從小便很任性,一旦發火,旁人休想輕易攔住,這時吼道:“有錢個屁……” 她剛想把“屎尿屁”之類的噴出來,不想,包間的門忽然開了,一個少年從外面探頭而進,少年還天真地嬉笑著,叫道: “大姑!大姑父!” 正是周修常。 周靜梅登時往嘴里咽了一口吐沫,什么“屎尿屁”之類統統被咽了回去,涂脂抹粉的臉上也登時換了一種笑臉: “哎呀,是修常啊,你怎么來了,來多久了?” 周修常進來,笑道:“剛到這兒。” 宋德全走過去,拍了拍周修常的肩膀:“不錯啊,又有了一些肌rou了,挺好的!” 周修常坐在父親身邊,道:“還行吧,最近沒怎么鍛煉其實。” 宋德全用過來人的口吻道:“你們學生,要經常鍛煉才對,學習什么的,也就那么一回事,但你的身體呢,可是一輩子的革命本錢啊!” 周立功見兒子進來,既有些驚喜,也有些不是滋味。剛才他在宋德全和自己meimei周靜梅的夾攻下火冒三丈又覺得分外憋屈,所以兒子一來,乃是給他解圍。不過這也意味著,自己這個當爹的能耐沒有兒子強,一個小問題自己都解決不好,還靠兒子來解救,心中好像打翻了五味瓶。 周靜梅對周修常微笑著,說道:“我家修常長大了,太厲害了,為我們周家爭氣了!想吃點什么,這就叫服務員點吧,大姑請你。” 周修常笑道:“謝謝大姑了!不過,這頓飯還是我來請吧。” 周靜梅道:“跟你大姑客氣是不是?” 周修常道:“的確是想跟大姑客氣客氣……” 周靜梅一愣,沒想到周修常居然直承其事,雙方寒暄對話,哪里有這么說話的? 但聽周修常續道:“……因為,如果我猜想不錯的話,大姑和大姑父應該是要走了吧?” 周靜梅和宋德全對視一眼,兩人都沖對方一皺眉頭,周靜梅更是用眼神暗示:我可沒有對我們家人說一句話!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沒準也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