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燕京公子
小金子哈哈笑道:“你說呢!?你都幾天了,也不來看看我們?” 周修常道:“就因為我不來看望大家,所以老馬就不愿意了?”其實,周修常已經聽明白了,必是性格開放的馬容婷作祟,抱怨周修常不來看她,進而老馬也沒有了好臉色。不過,想起馬容婷,心有馀悸,怎能不故意裝糊涂呢? 小金子道:“什么呀?你再猜猜!方才黑哥都給你提示了!” 周修常道:“哦,是……是……叫馬容……容婷……” 黑哥笑道:“行了,你別裝糊涂了!今兒來了,你一定是有空,那就別走了,好歹和婷婷見一面,否則……” 周修常叫了一聲:“啊!我……我還有事……” 黑哥道:“誰沒事!都知道你有事,但是今天既然來了,要是沒見婷婷就走,婷婷知道了,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周修常苦著臉,他此時體驗到了王朝陽不愿意出院的感受,道:“不會吧?你們這些大男人,怎么會讓一個小姑娘吃不了兜著走呢?” 小金子忽然臉色一正,無比凝重地道:“別小瞧她!這小姑娘,殺過人!” “什么?!”周修常臉上駭然變色,嚇得一哆嗦,想到馬容婷嬌滴滴地美艷可人,年歲也不過十六七歲,怎么會是殺過人的…… 可隨即,周修常就笑起來,道:“你們真能開玩笑,嚇唬人。她殺過誰啊?” 可是,再一看眾人臉色,發覺人人都神情端凝地看著他,決無任何開玩笑的樣子。周修常被他們這凝重莊嚴的表情嚇得毛孔悚然,道:“嗯?真……真……干過?” 黑哥點點頭:“這孩子真干過。” 周修常道:“不……不可能!這事可不能亂說!” 黑哥道:“是真的。” 周修常道:“殺人的話……不是……這可犯……犯法的,要償命的!”說到“犯法”時,周修常故意口吃了一下,因為黑哥這個團伙本來就游走在法律邊緣,自己的“口吃”,乃是表明自己所言照顧了黑哥等人的感受。 黑哥微微一笑,但決不是那種“逗你玩”的微笑,而是帶著一點傲慢和些許痛楚,道:“修常,其實……唉,你就當是個玩笑也無妨。婷婷今天的樣子……就是因為那件事情。” 周修常見黑哥欲言又止,說得云里霧里,更加糊涂了,道:“還是請黑哥明示吧。這樣聽的我更加難受了。” 這時,只聽小金子有點懊悔地說道:“唉!怪我怪我!我本來是想嚇一嚇你,也真是想開個玩笑的意思,沒想到……” 周修常此時倒不是畏懼了,而是好奇,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馬容婷真的……真的殺過人?” 黑哥和小金子這時都不可置否,毫無表態,但是臉上卻漸漸顯露出痛惜的神情,又夾雜著一些憤怒和自責。 周修常察言觀色,感到事情有些不尋常,便道:“既然讓我當作開玩笑,那就……當作開玩笑好了。” 黑哥聽了,拍了拍他肩膀,道:“抱歉,我們這幾個大老爺們,按說既然跟你說了,就應該說到底的,男子漢嘛,敞開窗戶說話。但是這件事不行。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們都很縱容婷婷,就是這個……我們不想說的原因。” 小金子也道:“周兄弟,我們也不敢強迫你留下,只是婷婷很少對一個男人這么上心……” 他一語未完,便被黑哥打了一下,只好住嘴。黑哥道:“你別說的這么直白嘛!”又扭頭對周修常道,“總之,我們這么寵著她,是有原因的。你大不了,就當給兄弟面子了,等婷婷放學回來,見你一面,行不行?” 周修常見黑哥這么說,無論于情于理,哪有不允之理?說道:“好,我便恭候馬小姐了。” 到這時,周修常的心中對馬容婷的感受已經由懼怕轉移到了好奇和同情,他隱約地明白了馬容婷應該遭遇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黑哥和小金子見他答應,都露出喜色。黑哥推了推身邊的小姐,道:“先走吧,今天不看了。” 那小姐道:“那下次呢,啥時候啊?” 黑哥道:“下次再約,找你的時候別像今天這樣給我磨磨蹭蹭的!” “好啊。”小姐向黑哥拋個媚眼,又向周修常拋個飛吻,帶領著其余小姐,扭著腰肢出去了。 黑哥對周修常道:“你小子是不是又惹出什么事情了?” 周修常一愣,接著“嘿嘿”笑了笑,道:“黑哥是怎么瞧出來的?難道沒出事,我就不能找黑哥了?” 黑哥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我黑哥也沒什么好瞧的,來找我,你還真的是為了玩?對了,你今兒應該上課吧?怎么來了?要不是沒事,找我干嘛?” 周修常道:“我找黑哥的確有事。” “你等會兒,讓我猜一猜什么事情。”黑哥說著,看著周修常,只見他沉穩地微笑,不像是遇到了什么緊急的事情,不過黑哥知道,周修常素來穩重,即便內心驚濤駭浪,表情也是波瀾不驚,道,“是不是……我那把手槍找著了?” 周修常微微一愣,手槍的事情他并未忘記,也掛在心上,此刻聽見黑哥一說,便知道這把手槍黑哥也時常掛在心頭,耿耿于懷,他搖搖頭,道:“并不是。手槍沒聽說什么動靜。黑哥這邊打聽出什么了嗎?” 黑哥也搖搖頭,嘆口氣,道:“沒。沒準被誰家孩子丟了,或者當廢品給熔了。” 小金子道:“那樣最好不過。” 周修常和黑哥都點點頭,的確如此。 黑哥接著道:“莫非你小子真的惹事了?還是韓博濤打算收拾你了?” 周修常道:“不是。這次是想向黑哥打探一個人。” 黑哥道:“向我打探?好吧,什么人?” 周修常道:“春龍地產的張春龍。” 黑哥眼睛里猛地一亮,接著嘴角一邊向上一翹,道:“他?!嘿!” 周修常知道,自己算是來對了,看來黑哥雖然勢力漸微,但江湖消息還是靈通得很,道:“對,就是他。黑哥也知道?” 黑哥卻搖搖頭,似乎不可置否。 周修常道:“莫非,黑哥只是聽說過,也不甚了了?” 黑哥看了看周修常,道:“你為什么要打聽他?” 周修常道:“最近遇上了一件事,知道了有這么一號人物,想知道下他的底細。” 周修常含糊其辭,只說“一件事”,黑哥見他不愿意多說,索性直接問道:“是他惹到你了,還是你惹到他了?” 周修常笑道:“都沒有。他壓根就不認識我。” 黑哥道:“嘿!那打聽他干嘛?” 周修常道:“因為我家里的生意……沒準以后會和他的地產公司……有一些往來,所以,想知己知彼嘛!” 黑哥點點頭,道:“行。如果是業務往來,我估計,小心一點應該不會出事。” 周修常琢磨了一下,道:“你是說,這張春龍還挺守規矩的?” 黑哥道:“我可沒說。不過……目前來看,他顯然是不想多樹敵,畢竟,外來戶嘛,強龍不壓地頭蛇,再怎么,初來乍到的這幾年,也得給地頭蛇一些面子是不是?” 周修常明白了,道:“就是說,他目前還不會胡來,但是以后嘛……” 黑哥道:“以后,他就是地頭蛇了!嘿嘿!” 周修常感覺這時才進入了正題,道:“那這個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時候出現的?” 黑哥道:“就這一個月。說也奇怪,我和老譚打著殺著,誰都沒注意,忽然就冒出了這么一個家伙,冒冒失失的進來了,居然站穩了。這真是……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周修常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黑哥一拍大腿,道:“正是!媽的,這家伙最后成了漁翁了。” “可是,他究竟是誰呢?”周修常還是圍繞著這一問題打轉。 黑哥道:“我們也是知道這家伙不久,感覺很有錢,似乎是真想賺一筆走的。” 周修常明白了,黑哥對張春龍恐怕也不知道得詳細,只是重點在于張春龍做的事情有沒有影響到他們這些地頭蛇的生意。目前來看,張春龍和地頭蛇們相安無事。 周修常道:“那就是說,他似乎不想在安原市找麻煩?” 黑哥道:“差不多吧。但只是目前而言啊,往后誰知道呢?媽的,這韓博濤也真是龜孫子,拱手就把錢讓燕京來的公子哥賺了。” 周修常一聽“燕京來的公子哥”幾個字,連忙又問:“他是燕京來的?公子哥?是誰的公子?” 黑哥道:“聽他口音,肯定是從燕京來的嘛!至于公子哥……因為韓博濤想要上位嘛,估計是給哪個中央領導獻殷勤唄,要不是誰誰的公子哥,他韓博濤干嘛要挨著罵,讓人家賺錢?” 周修常思索著道:“可是,哪個中央領導姓張呢?” 黑哥見周修常總是圍繞著張春龍的身份來歷打轉,說道:“小周,你真的沒有惹到他吧?” 周修常道:“沒有沒有。這個不須瞞著黑哥你。我只是覺得,有這樣一個人猜不透的神秘人,往后做生意真是提心吊膽。” 黑哥道:“我知道這種心情。知根知底的,怎么著都好說,像他這種忽然出現的一個‘公子哥’……” 周修常接話道:“……誰知道他是不是騙子啊!” 黑哥道:“說的是呢!——不過,也不會。” 周修常道:“怎么不會?” 黑哥笑道:“別忘了。這張春龍要是騙子,那韓博濤也被他騙了。這個騙術,實在太高明了。風險這么大,哪個騙子敢騙政府?” 周修常想想,覺得也是。要是政府都騙了過去,韓博濤政績和口碑均一落千丈,算盤落空,豈不晚景凄涼?不過周修常知道,韓博濤反正會下臺,晚景也的確凄涼,不過卻不是因為什么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