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陸家容不下一個孩子
‘嘭!’ 一聲巨響,兩輛車子撞在一起。 身子猛然的往前撲去,然后又被系緊的安全帶重重拉回來。 小腹被安全帶緊緊圈著,一陣劇痛襲來,祁濃立馬全身冷汗的倒在了后車座。 “呼~嗯!” 祁濃努力的想平復自己全身的痛意,可是針刺般的痛卻密密麻麻的在小腹上扎著,每一下都令祁濃感動恐懼。 千萬不要有事!寶寶,不能有事! 駕駛室,司機下了車,他竟然絲毫沒有受傷,除了頭發有些凌亂外。 打開后車座的門,司機解開了祁濃的安全帶,然后將她拖出了車子。 小腹處的劇痛令祁濃已經無暇顧及周遭,額頭不斷有冷汗冒出,秋風陣陣中,她全身被冷汗浸濕的瑟瑟發抖。 前車上似乎有人下來,祁濃捂著下腹癱坐在地上,一雙黑色的馬丁靴出現在眼前。 “怎么樣?” 熟悉的聲音,祁濃猛然抬頭便看到了黑唇女人,竟然是她! 司機看了眼地上的祁濃,“放心,死不了。” 黑唇女人蹲下身,面露殘忍的冷笑,“在港城沒有人敢忤逆家主,這是給你的教訓!” 說完,黑唇女人朝身后擺手,“來人,送她去醫院,務必看著她肚子里的東西被清干凈!” “是!”話落,兩個黑衣男人過來,架起祁濃便上了另外一輛車。 劇痛中思緒逐漸回籠。 原本只是一個意外,原來是他們故意的,就是為了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拿掉! 為什么! 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陸家的孩子啊,虎毒不食子,他們怎么可以這么做! “放開我!我不去醫院!”祁濃劇烈掙扎著,可是不管她怎么掙扎,在一左一右兩個彪形大漢的黑衣男人面前不過就是胖臂擋車。 “放手!你們是在犯法!我不要去醫院!放開!” 不管她哭喊,怎掙扎,根本一點兒用都沒有。 這一刻,祁濃明白了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 在陸家,看似陸謙只是對未來兒媳婦的一個簡單的會面,她安全出來,甚至有專門的人來接送,但是下一秒,她就被一場人為制造的‘意外’給傷到,然后肚子里的孩子也在這場意外中流掉。 一切說的清楚,就算是她報警也無濟于事,沒有人證沒有物證,甚至剛才那段的路況,估計不會有監控。 可是,她不能就這么認命。 這個孩子雖然來的很突然,可是那也是她跟他的孩子啊。 她不能就這么算了! 不能! “放開我,求求你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我可以離開,我可以帶著這個孩子遠遠的離開。” 她敗了,她認輸了,只求他們不要傷害她的孩子。 她已經求饒了,她已經求他們了,為什么他們依舊不為所動。 祁濃滿眼淚水的看著按著她的保鏢,“我求你了好不好,放我走,我求你了!我……” 男人忽然轉過臉,“對不起,我們只是按命行事。” 按命行事……按…… 忽然下身一陣溫熱,祁濃驚恐的低頭,雙腿間,一股鮮紅涌出。 剛才她顧著求饒,竟然連小腹的劇痛都忽略掉了。 在兩車撞擊的時候,安全帶勒著她的小腹,瞬間的撞擊力,安全帶猛然收縮,那一瞬間的痛意…… 祁濃恍然意識到,也許那一刻孩子已經…… 血腥味彌漫在整個車里,兩個黑衣男人也沒有想到會這么突然,立馬催促司機,“快點!” 下身的溫熱越涌越多,祁濃痛到連呼吸都覺得似乎一把刀在在她體內攪動著。 額頭一股一股冷汗冒出,早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只是水滴不停的順著眼簾滾落。 她逼迫著自己不能再喊出一句話。 不管她怎么喊都是徒勞的,他們就是要殺了她的孩子。 好啊,現在成功了!他們成功了! 陸家! 是陸家殺了她的孩子! 再后面的事情,祁濃已經無法顧及了。 似乎人被拖下了車,似乎人被推著往前跑,然后一道劇烈的白光打下。 一群醫護人員呼啦啦的跑了過來,空氣中滿是血腥味與消毒水的味道。 有人喊了聲,“小產,必須要做清宮手術,準備麻醉劑。” 祁濃恍然反應過來,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祁濃一把拉住了身旁最近的醫生。 “醫生,不要麻醉劑。” 醫生一愣,遲疑半秒道:“不打麻醉,你會受不了的。” 祁濃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要記住這個痛! 她要把這個傷痛深深的刻在腦海中,刻在身體里,刻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如果說還有什么是她難以承受的,那就是陸見深所謂的愛。 明明他說過的要她相信他,她相信了,不管他做什么,她已經不問了,不懷疑了,她給了他自由,可是換來呢? 是他的父親將她肚子里的孩子流掉! 耳旁似乎有孩子的啼哭,他似乎在控訴,控訴他們為什么沒有保護好他! “mama,我不想離開你,mama,我還沒有看過這個世界一眼,mama~” 誰在喊她。 是那個還沒有來得及成型的孩子嘛? 對不起寶寶,mama……mama沒有保護好你。 對不起,mama不配擁有你。 身體痛,心里更痛。 而此刻孩子的父親呢? 他又在什么地方呢?他又在摟著誰睡覺呢? 冰冷的機器刺入身體,當宮頸鉗夾持宮頸前唇并輕輕向外牽引時,祁濃的心都在顫抖著。 她要永遠記著這個疼痛,永遠記住這是陸家!是陸見深帶給自己一切! 哪怕是痛,她也要點點記住。 她第一個孩子,她跟心愛的男人的孩子,她對不起的孩子。 當機器從肚子里抽出的時候,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一切,終于歸于平靜了。 …… 后面祁濃還是痛的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病房。 張開眼,宮晨出現在了眼前。 祁濃驚訝的看著她,“晨晨,你……” 嗓子沙啞的說不出話,宮晨趕緊端過水杯,眼睛紅紅的看著她,“小口小口的喝,你剛剛……” 后面的話沒說出口,宮晨已經落淚了。 原本以為眼淚在手術臺上的時候已經流干了,可是看到有人為了她而哭,祁濃克制不住的跟著落淚了。 “晨晨~” 將水杯交到她手上,宮晨起身便出了門。 端著水杯,祁濃小口的抿著,不經意間,一顆淚珠滾落。 ‘吧嗒’落入水杯,很快被溫水融合。 門再次開起,進門的卻不再是宮晨。 “阿亭?” 祁濃驚訝的看著面色憔悴的蘇南亭。 蘇南亭很想用最輕松的狀態來面對祁濃,可是看著她這樣,他的心如凌遲般,他心愛的姑娘,他心尖上的姑娘,到底經歷了多少磨難。 兩人望著,彼此之間無聲的卻紅了眼。 “阿亭,我沒事了。” 明明受傷的是她,受委屈的是她,安慰人的反過來還是她。 走上前,蘇南亭眼眶噙著淚。 “嗯,你是女金剛嘛,怎么會有事。” 是啊,她是女金剛,怎么會有事。 只是流個孩子而已。 沒事的。 可是為什么眼眶好酸好澀,眼淚止不住的滾落呢? 蘇南亭趕緊拿過紙巾,祁濃想去接,他卻已經繞過她的手輕輕的將她臉頰的淚水拭去。 就好像小時候那般,她每次受傷哭的時候,他總是用他的衣角輕輕將她臉上的淚痕擦掉。 “傻丫頭,別哭,還會有的,你還年輕。” 年輕嘛? 還有半個月就是她三十歲生日了,而她在進入新紀元的前一刻失去了一個孩子。 苦澀在心里泛濫,祁濃點著頭,努力想表現輕松。 “也就在你心里,我年輕。” 他依舊還是那個樣子,總是在她委屈時撫摸一下她的頭,“你永遠是長不大的鼻涕蟲。” 兩人破涕而笑,只是彼此的眼中卻都含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