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終于又快樂了
所有人目光聚集到大屏幕,屏幕上vison維持原樣,祁濃甚至都在懷疑是不是卡住了。 終于,他動了下,右手轉動著左右無名指上的戒指。 祁濃才發現原來他帶著戒指。 視頻看不清楚,但是大體能夠看到似乎是個沒有任何花樣的戒環。 “well done!” 簡單的兩個字,確實他最好的評價。 有人說,vison之前也做過一段時間的音評人,但是他的評價都很毒蛇,且攻心,能夠令他說一句‘不錯’已經是非常難的事情了,現在他還說了一個‘好’字,大家都很興奮的彼此張望慶祝。 “but……” 沒有想到他還有后續,慶祝的眼神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就聽到他說道,“the lady playing the piano would have beeer off if she had been more skilled。” 意思就是:“如果那位彈奏鋼琴的小姐再熟練一些就更好了。” 所有人他都沒有憑借,單單將祁濃拎出來點評,這就是對于她這個濫竽充數的最高的評價了。 “謝謝您,我會繼續努力的。” vison轉動戒指的手微微停頓,“you o be fident。” 不虧是vison,他不僅聽出了她的不熟練,還能夠聽到她的不自信。 祁濃點著頭,“thank you, i will.” 直到祁濃走出會展中心都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她剛才真的在vison面前彈奏了《蔓生》,哪怕是隔著屏幕,也是她這輩子都沒法想象的榮幸。 “喂!祁濃!祁大濃!” “什么?” 宋雨桐在她面前擺著手,“傻了?” “沒有。”祁濃搖頭,“只是有些震撼。” “在自己偶像面前彈奏偶像的經典曲,還能獲得他的高度評價,確實該震撼的。” 說完,宋雨桐忽然走到祁濃面前,與她面對面,“我說該震撼的人是我吧,祁濃,你有沒有把我當朋友啊,你水平這么高,做什么談判專家啊,明明可以靠才華吃飯,非要靠嘴皮子。” “本來吃飯就是靠嘴啊。”祁濃說的理所當然,氣的宋雨桐想要拿手里包包砸她連臉。 “給你點陽光就燦爛是吧,那給你根桿子,你怎么不爬呢?” “你給我就爬。” 看著面前的祁濃,宋雨桐說不出來的哪里不同,確實真的就是不同了。 除了胖了點。 “nongnong,你……你越來越開朗了。” 開朗。 好像從她成年后,這個詞就遠離她了。 在祁濃的詞典中,‘開朗’似乎是形容少女的,而她馬上就要掀開人生的第三張了。 “我不是一直這樣嗎?” “不是。”宋雨桐打量著她,“不,大學后,你變了,不再跟之前那般的爛漫與快樂了,中間的這十年,你不再彈鋼琴,你不再放肆玩笑,你不再像是個小女孩般的憧憬,可是現在的你似乎一下子回到了最初的那個你。” 那時候,她們都是無憂無慮的,愛誰就升上天堂,恨誰就打入地獄,愛與恨都是肆意張揚的。 所有的表現與情感輸出都是那個年紀該有的。 后來,祁濃丟棄了鋼琴,去了費國,再后來回國后便開始按部就班的朝九晚五,在他們那個小眾的工種里越來越突出,名氣越來越大,成為很多人眼中‘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能起死回生’的祁總,可是她卻丟了最初的祁濃。 現在,她終于又回來了。 “真好,nongnong,看到你這樣,我真的很開心。” 濕潤了眼眶,宋雨桐閃著淚花朝著祁濃伸出雙手,“抱抱。” 祁濃抿嘴,忍著鼻頭的酸楚,伸手將宋雨桐緊緊的抱進了懷中。 “謝謝你,桐桐。” 其實生活很簡單,有愛的人,有愛的事,有愛的勇氣,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跟宋雨桐道別后,祁濃正欲給陸見深打了個電話,結果對方關機了。 祁濃正疑惑時,電話響起,是蘇南亭。 “阿亭,怎么了?” “小濃,楊姨今天出院,你……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瞬間的僵硬,就連祁濃眼中的神色被凝結。 過了好久沒有聽到祁濃的回話,蘇南亭正準備說不過來就算了,結果她悶聲開口,“嗯,我去。” 電話那頭,楊慕云坐在病床上急切的看著蘇南亭,看他掛斷電話,立馬追問,“怎么樣,小濃怎么說?她是不是還在生氣?是不是不打算認我這個mama了?” “楊姨。”蘇南亭扶著楊慕云坐下,安撫道,“您放心,小濃不是那種人,她沒有生氣,剛才她說了一會兒過來。”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當然了,您安心等著,小濃一會兒過來。” 楊慕云恍惚的點著頭,“嗯,等著,等著小濃。” 然而電話那頭,祁濃站在人來人往的紅綠燈前久久沒有邁出步伐。 綠燈亮起又凄美,身旁,人走了又換下一波,而她卻像是被灌住了雙腳,卻怎么都挪動不了。 忽然,手被碰了下。 祁濃恍惚反應,然后就看到了腳邊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不好意思,這孩子看你站了好久了,所以才過來跟你說話。”小男孩的mama解釋道。 “沒關系。”祁濃笑著蹲下身,看著小男孩,“小朋友,怎么了?” 小男孩從小黃鴨的背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用款的小黃鴨,然后遞給祁濃,“阿姨,給你糖吃,mama說了,難過的時候吃糖,人就不會不開心了。” 不開心的時候吃糖,就不會不開心了。 沒有邏輯的一句話,可是從小男孩的嘴里說出口,祁濃卻覺得好有道理,她也被說服了。 接過棒棒糖,祁濃點著頭看著小男孩,“嗯,阿姨吃了你的棒棒糖就不會不開心了。” 小男孩笑著跟mama對視一眼,仿佛在說:“你看,是真的。” 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頭,祁濃拆開糖紙將棒棒糖放進嘴里,“謝謝你,阿姨現在很開心。” 看著她嘴角的微笑,小男孩也高興的拆開一個棒棒糖塞進嘴里,“開心最重要!” “走吧,阿姨現在開心了。” 小男孩mama催促著,小男孩便跟祁濃擺手,“阿姨再見。” “再見。” 看著小男孩遠去的身影,祁濃下意識的撫向了自己的小腹。 雖然現在依舊平坦,可是里面卻有一條小生命正在拼命的長大。 哪怕為了孩子,她也要好好的,積極的面對生活。 …… 醫院。 祁濃將吃掉的棒棒糖的棒子扔進垃圾桶,口中全是棒棒糖的甜兮味道。 有了這些余香,她可以有底氣去面對更多的挫折與傷害。 深吸一口氣,祁濃推開了房門。 病房里,坐在病床上的楊慕云立馬站起身,看著走進門的祁濃,立馬迎上前,“小濃,你來了。” 哪怕做好了準備,可是看到她,祁濃還是克制不住的想到那天她一臉兇神惡煞的看著自己,布滿血絲的眼中滿是殺戮。 她張著牙大聲的咒罵她是‘掃把星’! 她說她后悔生下了自己。 她說如果可以她就掐死自己。 她說都是她害了她一輩子。 那些話有多傷人,祁濃一輩子都忘不了。 下意識的閃躲,祁濃無法想象她用涂滿豆蔻的指甲掐著她的脖子,想讓殺了她。 她更加沒法想象昏死醒來后確實另一場殺戮。 見她閃躲,楊慕云伸出的手慢慢收回,指骨握緊卻只有掌心的汗漬 楊慕云尷尬的哆嗦著雙手坐回病房,“對不起小濃,媽……我當時喝……喝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就是當時不想活了,一心我想著趕緊解脫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濃,對不起,mama……我對不起你。” 易激動起來,楊慕云就要站起身,始終一言不發的祁濃忽然伸手阻止了她的靠近。 “停!”身子靠在門板上,祁濃喉頭滾動,“你……你別過來。” “我不過去!不過去!”楊慕云點著頭,謹慎膽怯的看著祁濃,眼中滿是求討好的神色。 祁濃深吸一口氣,克制著心口的顫動。 “收拾好了,就走吧,車在樓下等著。” 祁濃不想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已經忘了。 對,忘了。 楊慕云眼中的光彩逐漸隕落,最后一點兒光彩都不見,只剩下了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