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蘭要是不狡猾，那就不是蘇君蘭了。

    南茉輕笑，不動聲色的將錄音筆打開，“蘇先生，彼此都知道對方是什么人，你我就坦誠點兒。”

    她雙手交疊，撐在下顎處，笑道：“說吧，蘇先生今晚找我想要說什么？”

    話剛說完，南茉就笑了。

    “或許應該說，你找我到底是想要問什么。”

    蘇君蘭沒想到南茉會是這樣的反應，一時間竟有些茫然。

    他低頭輕笑，好久才看向南茉。

    “你以為我把你約出來是想要詢問你當初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后經歷了什么還是你和言瑾往后會如何？”

    “這些問題想必蘇先生都想知道吧。”南茉面上漾著冷意，“蘇先生，再次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蘇君蘭做了個請的姿勢，靠著椅背端起就酒杯喝了口酒。

    “當初，你到底對蘇綰綰做了什么？”

    當蘇綰綰三個字出來時，蘇君蘭神色微變。

    他許是沒想到南茉會查到這些，又或者是訝異有人會在他面前再次提及蘇綰綰。

    畢竟，上次他聽到這個名字還是七年前。

    那會兒，一切都還很美好。

    至少，他和龍旗之間是這樣。

    見他不言語，南茉忽地笑出聲。

    “對于蘇先生來說，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她笑著拿起手機，翻找出之前的資料。

    “蘇先生之所以不能很快回答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嗎？”

    她所遞過去的手機屏幕上是蘇綰綰和蘇君蘭的合照。

    那上面，他們很是親昵。

    像是爺爺和孫女一般。

    “都說蘇先生是個大善人，可要真如此心善，豈會對自己的親孫女下手？”

    南茉話里藏著不可置信，眼里怒意更甚。

    “害怕自己孫女會隨著龍旗離開，就將她折磨成那個樣子。說真的，比起蘇先生來說，我覺得南老爺子可比你善良太多了。”

    蘇君蘭徹底忍不住，帶著怒意的眼眸直望著南茉。

    “你知道什么！”蘇君蘭拍在桌面，“這些都是假的，龍旗根本就不喜歡綰綰。之所以和她在一起就是為了想要找個女人給他生孩子而已。”

    這話引得南茉譏笑。

    “遷安那么多女人，龍旗作為他們的神，你以為會沒有人給他生孩子嗎？！”

    南茉騰地站起身，直瞪著對面的蘇君蘭。

    “你這磨蘇綰綰就是為讓龍旗事事聽從與你。可當他真的什么都聽從你的時候，蘇綰綰卻出意外了。”

    “你為繼續穩定住龍旗，編制了一場謊言，還把夏寒也牽扯進來。那場的大火里，死去的不是夏荷而是你家中的仆人！”

    “而你，在知道夏寒的孩子和蘇綰綰長得相同后，就派人把夏荷送去龍旗身邊。”

    這些話落，南茉撐著桌面緩和好久。

    半晌，她再次看向蘇君蘭，“這些事情到現在龍旗都還不知情，你說如果我把這些告訴他，他會如何？是帶著所有人和你的北部拼死一戰還是繼續被你哄騙？”

    這些結果，蘇君蘭都想過。

    在夜深人靜時，在獨自觀看從前蘇綰綰的生活紀錄片時，在得知自己活不久時……

    在所有這些時刻，他想過自己的結局。

    但是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不甘心那些他所討厭的人還活著而他卻要獨自死去。

    南茉撐著桌面看著蘇君蘭，后者神情由震怒到驚訝再到平靜而后轉為大笑。

    “南茉，知道這些又如何？難道你告訴龍旗他就會相信你嗎？”

    蘇君蘭走至南茉身邊，輕笑幾聲，“你還不知道吧，那個跟你跟綰綰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喬月現在懷孕了。龍旗正忙著做爹呢。”

    話音落下，包廂內又響起蘇君蘭的笑聲。

    那笑里，藏著他的胸有成竹，藏著他的得意。

    在南茉赴約亮出她所有底牌的時候，他就篤定了龍旗不會相信他們！

    這一切嗎，在他的掌握之中。

    ……

    回去的路上南茉一直靠著后座。

    她不是很明白，為什么事情會到這個地步。

    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喬月！”南茉突然坐直身子，“蘇君蘭說喬月懷孕了！”

    趙華急忙停車，“喬月？那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所以，喬月真的去了龍旗身邊？為什么，厲言霖不是都死了么，為什么她還要繼續呆在龍旗身邊？”

    南書朗的話提醒了南茉。

    如果當初喬月真的是因為厲言霖才去龍旗身邊執行任務的話，在厲言霖死后她的任務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可是，為什么她還愿意呆在龍旗身邊？

    “南姐，會不會是這樣啊。”趙華說，“就是，那個喬月會不會是真的蘇綰綰？”

    南茉頓住，阮安不理解，南書朗只覺趙華瘋了。

    “你醒醒，當初蘇綰綰可是被蘇君蘭給折磨瘋了。就算在什么先進，也不可能治得跟個從沒發過瘋一樣啊。”

    南書朗努努嘴，給趙華一個眼神。

    “等會兒。”南茉腦海里浮現些事情。

    當初那場大火蘇綰綰和夏荷都在，而且當時蘇綰綰已經瘋了。

    按照夏荷的交代，當初她和蘇綰綰是不再同一個房間里，而且那個大院的后半部分并沒有被燒掉。

    那會不會是蘇綰綰是夏荷，夏荷是整過容的下人，死去的下人是真正的夏荷？

    等了半晌不見她言語，阮安伸手在她耳邊打了個響指。

    “累一天了，休息會兒吧。”

    南茉愣了下，只覺腦海里的想法不切實際。

    畢竟，這樣的話那呆在龍旗身邊的喬月也無法解釋。

    真相到底是什么？

    南茉困惑。

    ……

    “言瑾，今晚你可以在錦園陪我嗎？”

    宋清雅拿著紅酒和高腳杯過來，其意思不言而喻。

    厲言瑾視線直盯著宋清雅，在她落坐后把人拽到懷里，“清雅，我知道你想要陪著你，但是我確實還有好工作要做。”

    沒明著拒絕，不過他想宋清雅知道。

    果然，聽到這話后的宋清雅不開心了。

    “言瑾，你已經好久沒在錦園陪我了。”她抱怨道。

    從前若非是演戲，他絕對不會在這里過夜。

    如今要計劃那些，更加不會。

    “清雅，等我事情都解決完，我就陪你好嗎？”

    厲言瑾深情款款地看著宋清雅，等著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