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重色輕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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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月嬋沒聽見她說話,轉眼看她,只見她皺著眉頭沉思,詢問道:“卿卿,怎么了?” 莊婉卿搖頭:“沒事,只是想起一些事。”說著,發現太陽當空照,時候不早了,接著道,“月嬋,說起來我們也有許久沒一起用膳了,前些日子得了一壇桃花釀,今日正好可以對酌幾杯,現在午膳時間快到了,我們先回皓月軒?” 周月嬋欣然應允:“好啊,可晏大公子中午回不回來?他若回來,我總不好留下打攪你們。” 莊婉卿回道:“他跟任公子他們有個詩會,約莫要下午才能回來。” 回皓月軒的路上,周月嬋忽然發現晏家下人十分守規矩,說話走路都很小聲,幾乎不發出什么聲響,見了卿卿便停下恭恭敬敬行禮,他們家的下人規矩都沒這般好。 周月嬋暗暗點頭,低聲道:“卿卿,看晏家的下人對你畢恭畢敬,看來你管家管的不錯。” 莊婉卿聞言一愣,下意識扭頭瞥了眼身后認真打掃的仆人,瞧著似乎比馮氏掌家的時候要好一點。 須臾,她回道:“其實我沒怎么管他們,他們只是按照規矩行事而已,壞了既定的規矩就懲罰。” 周月嬋不以為然:“那也是你在他們面前有威嚴,他們才會服你,否則定了規矩,他們也會松散。” 莊婉卿莞爾笑:“這個我不敢居功,接管中饋后我就去了淮州,都是趙嬤嬤和張嬤嬤幫我收拾好了的,我只是坐享其成罷了,不過近日我對掌家之事倒有幾分得心應手,想來是熟能生巧。” 周月嬋怔然,細細打量她一眼,而后搖了搖頭,還是變了許多,性子沉穩,有了當家主母該有的穩重,若是以前咋咋呼呼的模樣,就算有人幫她定好規矩,也壓不住那些下人,會時不時就拿喬給她添堵。 回到皓月軒,用過午膳,倆人又聊了一會兒,周月嬋才告辭離開。 * 俗話說,春困秋乏夏打盹。 周月嬋離開后,莊婉卿沒了閑談說笑的對象,很快就困意來襲,昏昏欲睡。 晏景舟剛進屋,就看到她坐在羅漢床上,半瞇著眼眸,腦袋一點一點的,仿佛下一刻就會一頭栽下去,忙快步上前在她身邊坐下,將人摟進懷里。 下一刻,晏景舟就見懷里的人抬起頭,懵懵懂懂地望著自己,杏眼里氤氳著薄霧,怕是困得緊卻又撐著不睡,眼里都要沁出淚意來,遂笑問:“困了怎么不去睡覺?就這么坐著,睡著了摔地上你估計都不知道。” 莊婉卿睡意稍減,不答反問:“你怎么回來得那么早?我還以為你要差不多傍晚才回來。” 晏景舟回道:“中途出了點事,詩會提前結束就回來了。” 聞言,莊婉卿瞬間睡意全無,坐直身子,急聲問:“出什么事了?”說罷,還仔細打量了他一番,見他沒受什么傷才松了口氣。 瞧她如此緊張自己,眼眸里滿是關切,晏景舟心里熨帖得很,低頭就在她臉頰上親了親,解釋說:“我沒事,是秦家三公子和周公子發生口角,還打了起來。”說完見她一臉疑惑,又補充說,“就是你那個小姐妹,周姑娘的兄長和她的前任未婚夫。” 莊婉卿聽話愕然,隨即道:“周公子很疼愛月嬋這個meimei,秦三公子對不起月嬋,倆人碰面吵起來也正常。”說著,她抿嘴笑,“說起月嬋,正好有件喜事要跟你說,二哥跟月嬋定親了,就在今天。” 晏景舟驚詫不已:“這么說,我們未來二嫂已經定下來了?” 莊婉卿頷了頷首,感嘆道:“是啊,先前二哥讓我在上元節幫他把月嬋約出來,沒想到他們那么快就定下來了,不過他們已到成家的年紀,也不好拖太久。” 晏景舟若有所思,回道:“那婚期應該也將近了,外祖父和外祖母還沒回淮州,我想應該是等二哥成親后再回去。” 莊婉卿愣了下,后知后覺地想起外祖父和外祖母已經超過在京城過年所逗留的時間了,藩王是每年會進京過年,可最多上元節之后就回封地了。 外祖父和外祖母現在還沒回封地,她先前是想著外祖父和外祖母想逗留久一點過有晚輩陪伴的日子,而外祖父外祖母年邁且沒有兒子,沒有威脅性,皇.上仁慈,就沒管這些。 現在聽晏景舟這么說,那應該是想留下來喝完喜酒再回淮州,畢竟一來一回時間就得兩個月,干脆留下來多逗留幾個月比較好,上了年紀的人不宜來回奔波勞累。 這么想著,她點頭回應:“聽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外祖父和外祖母就是抱著這個打算的,過兩天我們回一趟國公府,問問婚期定在何時。” 晏景舟頷首回應:“好。” 談完正事,倆人一度陷入沉默,大眼瞪小眼,莊婉卿忽然想起上午與好友的對話,半瞇起眼眸,認真審視晏景舟,感覺這人是跟傳聞中不一樣,或許也有魂穿未來沒經歷過的緣故。 晏景舟被這審視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反思自己是否做了什么事惹她不高興,忐忑地問:“卿卿,你怎么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莊婉卿收回目光,回道:“聽說十六歲之后的你對我很好,費盡心思哄我高興,就連我出門都會特意接送我回國公府。” 晏景舟愣了下,而后點頭:“聽說是這么回事,怎么了?” 莊婉卿皺著眉頭,納悶道:“沒什么,當初我們還沒成親就那么高調的你,現在怎么變得低調了?就算是到了未來,那還是同一個人啊,怎么就轉了性子?” 聞言,晏景舟低笑出聲,伸手在她粉白的臉頰上捏了一把,好笑道:“我還當什么事呢,你這小沒良心的,你可知我在會試后每次婉拒他們的邀約,用的是什么理由?” 莊婉卿愕然:“什么理由?” 晏景舟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鄭重地回應:“在家陪夫人。” 天知道他今天去詩會,那些人是如何調侃他的,說他有了媳婦連好朋友都不要了,是個重色輕友的家伙,三催四請都沒出現一次,每次邀請都因為陪夫人而拒絕。 但那些人說得不錯,他的確是重色輕友,一群男人有什么好陪的,還不如在家陪卿卿,現在這種每天膩歪在一起的時光簡直不要太好。 莊婉卿詫異:“……什、什么?” 晏景舟笑意加深,將人摟進懷里,在她耳畔再次重申:“我說在家陪你,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