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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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月嬋瞧她那么大反應,眼神怪異地看了她一眼,旋即笑瞇瞇吹捧道:“就是你給我介紹的啊,卿卿,我真沒想到你的品味如此高雅,你可真是個寶藏姑娘,我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生活肯定會多很多樂趣。” 莊婉卿被這話噎住:“……” 她在心中腹誹道:這確定不是在嘲諷我?還品味高雅?看這種不被世俗接受的虎狼之書,若是叫人知道了,估計以為她們的思想出了問題。 周月嬋沒看出她神色不對,垂眼看手中的話本,接著說:“看了兩個男人那神圣的愛情故事,我越發覺得才子佳人的故事沒有看頭,現在都看不進去了。” 莊婉卿見她看著手中話本時,眼神亮得驚人,忽然有種滿滿的罪惡感,這種書竟然是自己介紹給人家看的,把人家好好的姑娘給帶偏了,真是她的罪過。 默了半晌,莊婉卿轉移話題:“晌午了,可要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聽到吃的,周月嬋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問:“卿卿,你想吃什么?” 莊婉卿對吃的不怎么挑,也沒多大要求,畢竟軍營里的伙食她都吃過,沒多少是接受不了的,回道:“我都可以,主要看你。” 周月嬋若有所思,提議道:“去有間茶館如何?那里的茶點堪稱京城一絕。”說著,她又嘆息一聲,“就是那么有詩情畫意的茶館,竟然起了個如此普通的名字,有點可惜。” 莊婉卿想都不想就點頭應下,有間茶館是什么時候開的她不知道,反正不是在她有記憶的十四年里,新鮮事物她必須去接觸,不然以后有人說起她都接不上話。 有時候她也在想,為何老天爺沒讓她回到過去,這樣她就知道將來會發生的事,現在來到未來,連過去發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很多時候她都無所適從,做什么都束手束腳的放不開。 有間茶館在朱雀街那邊,店內裝飾雅致特別,每一張桌子都用山水畫屏風隔開,能聽見鄰桌說話,卻看不到鄰桌的人。 來有間茶館的都是文人居多,久而久之就成了文人探討學問的地方,在這里常能遇上志趣相投的學子,但也有不是探討學問,只為茶館中聞名京城的茶點而來的,比如周月嬋和莊婉卿。 茶館中茶香四溢,還沒進門就聞到撲鼻而來的淡雅茶香,莊婉卿往里瞧了眼,布置得簡約大方不失雅致,也沒有別的茶館那樣熱熱鬧鬧吵吵嚷嚷的,果然是文人墨客居多,說話都是溫溫柔柔的。 莊婉卿踏進茶館,輕聲道一句:“環境挺好的。” 周月嬋點了點頭:“那可不,不然那幫書生也不會時常來這里暢談人生理想了。” 隨后,她們上二樓找了個靠窗邊的位置坐下,又點了八、九道茶點,倆人各帶了一個丫鬟,都是心腹丫鬟,外頭面也沒那么多規矩,主仆四人同坐一桌。 原本想著,會在這里度過一個愉快的中午,沒想到這剛坐下,就聽到鄰桌傳來不好的聲音。 與她們只有一屏風之隔的茶桌坐了兩個年輕男子,皆是二十歲左右的模樣,看著穿著也不是窮人家的,身著青衣的男子長相清秀白凈,藍衣男子體型微胖顯富態一些,一雙瞇瞇眼長在方形富態的臉上略顯猥瑣,倆人正在說京城的一些趣聞。 青衣男子抿了一口茶,好奇道:“晏景舟去年還是京城位居首榜的紈绔子弟,一場秋闈就成為萬眾矚目的大才子,你們說他既然才學過人,為何還要藏拙?” 藍衣男子嗤笑一聲,含嘲帶諷道:“他為何藏拙我沒興趣知道,但他娶宜寧縣主,就可以看出他是個什么都不忌的人,京城里誰人不知宜寧縣主是在男人堆里長大的?誰知道這清白還在不在?” 青衣男子聽后一愣,旋即不贊同道:“宜寧縣主是莊國公的女兒,淮南王的外孫女,身份尊貴,誰敢碰她啊?除非是不要命了,清白肯定是在的,最多是聲譽有損。” 見好友不信,藍衣男子抿起嘴角,發出猥瑣的笑聲,口沒遮攔地詆毀:“這可不一定,她跟房小將軍就不清不楚的,倆人曖昧得很。” 青衣男子詫異了下:“房玉澤?” “對,就是房玉澤,我有一回還親眼瞧見她跟房玉澤抱在一起,轉頭又嫁給晏景舟,嘖嘖嘖……”藍衣男子語氣間帶著嘲諷,說得跟真的一樣。 青衣男子聽他說得煞有介事,驚詫不已,忙問:“你真瞧見了?” 藍衣男子點頭回道:“那可不,就在凌云寺的后山,她嫁給晏景舟之前,卻招惹房小將軍,在房小將軍之前,也不知道勾搭了多少男人。” 青衣男子聽了,忽然感覺自己知道了一件見不得的事,又驚又愕,拉著好友繼續八卦。 莊婉卿聽著他們詆毀自己,臉色倏然陰沉下來,她很清楚自己是個怎樣的人,肯定不會朝秦暮楚,如果心悅玉澤表哥,那肯定不會嫁給晏景舟的,那人明顯是在胡說八道詆毀她。 周月嬋聽到別人這樣詆毀自己的好友,也憤怒不已,正要擼起袖子去鄰桌教育人,下一刻就看到莊婉卿一臉慍怒地提起茶壺站起身來。 她有點茫然,不知道好友帶上茶壺做什么,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好友這是要去教訓那胡說八道的混賬東西,茶壺大概就是武器,忙跟著站起身來跟上去,兩個丫鬟也跟上。 莊婉卿提著茶壺,殺氣騰騰地繞過屏風去教訓那胡說八道的男子,如果她真的是這種人,那她也不會在意別人說什么,可她壓根沒做過,那人就說得跟親眼所見一樣,使勁詆毀,沒讓她聽見還好,讓她聽見了絕不輕饒。 但沒想到她怒氣沖沖走過去竟來晚了一步,剛繞過屏風,就聽到“啊——”的一聲尖叫聲,有人先她一步教訓了那個散播謠言詆毀她的男子。 她微微愣神,旋即抬眼望去,就看到那個身穿月白色衣袍的青年提著茶壺,往一個體型微胖的藍衣男子頭上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