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可怕的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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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母之仇? 這四個字宛若一道驚雷,轟得晏景舟腦子一片空白,腦子里嗡嗡作響,他整個人僵住,雙腿如同綁了千斤巨石挪不動半步,怔怔地望著莊云青,似傻了一樣,不知作何反應(yīng)。 莊婉卿也震驚不已,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見晏景舟也是震驚狀態(tài),顯然是就連他本人也不清楚這個中緣由,抬起眼眸,又驚又愕地望著父親,希望父親能說清楚些。 莊云青看著女兒和女婿那一臉震驚的模樣,覺著怪異,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怎么瞧著這反應(yīng)像是對他所說的事一無所知的感覺? 還不等兩個小輩開口,莊云青就有些不敢確定地問:“怎么了?為父說的有什么不妥嗎?” 言畢,他又自我反省一番,感覺自己應(yīng)該沒說錯話,都是長輩對晚輩的提點(diǎn),若不是對象是女兒和女婿,便是兩個兒子,他都沒這般嘮叨。 莊婉卿畢竟不是事件的受害者,聞聲就回過神來,見身邊的青年還跟丟了魂似的,斟酌了下,替他打探一下究竟,便開口問:“爹,夫君他母親死不瞑目,馮氏……馮氏她……哎……” 不明真相的她,雖然能猜測到兇手很有可能是馮氏,但也不敢貿(mào)然開口肯定,只能試探著說話,最后說不下去了,便將想說的話化作一聲惋惜的輕嘆。 “馮氏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莊云青說著,轉(zhuǎn)眼看女婿,見他仍是一副失了魂的模樣,以為是提起他的傷心事所導(dǎo)致的,倒沒有多想,對女兒道,“卿卿,你先陪景舟回去歇一歇。” 晏景舟此刻的心情難以言喻,也不知如何表達(dá),任由莊婉卿拉著出了書房,外頭暖陽鋪灑,他卻如墮冰窟,感到徹骨的寒冷,雙眼無神,宛若行尸走rou一般,跟著莊婉卿回到漪瀾院,腦子還在嗡嗡作響,思緒亂成一團(tuán)。 他方才在書房聽到了什么? 殺母之仇。 馮氏殺了他的母親,可他的母親不是生他時難產(chǎn),最后大出血而死的嗎?怎么成了被謀殺而死? 因?yàn)樗某錾翘炀褪悄赣H的忌日,所以他從不過生辰,即使繼母馮氏假慈悲想給他過生辰,他都是拒絕的,若不是因?yàn)樗赣H也不會死,他又怎能這么不孝,在母親的忌日慶祝自己的生辰? 相比被謀殺而死,他更希望母親是真的因難產(chǎn)而死,這樣沒用那么多陰謀詭計(jì),也沒有那么多的不甘、憤怒、以及恨不得馬上手刃仇人的恨意,卻又無能為力,最后含恨而終。 原本他不信什么鬼神,可當(dāng)一覺醒來便來到十八歲之后,他不得不信了,若世上真有鬼神,那母親在天之靈看著仇人搶占屬于自己的所有的一切,只怕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 倏忽間,他想起趙嬤嬤的話:“大少爺,夫人當(dāng)初擔(dān)心您死不瞑目,臨走前想要交代奴婢照顧好您,可是沒力氣說話,奴婢明白她的心情,也在害怕,馬上抱著你您給她看,她彌留之際總算看到您的模樣,最后還看著您舍不得閉眼。 夫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您可要好好念書,等有出息了就給夫人娶個兒媳婦,然后帶著妻兒去給夫人上墳,這樣夫人在天之靈也就安心了。” 母親是舍不得他,但更多的估計(jì)是擔(dān)心他,剛剛出生的嬰孩,沒了母親的庇護(hù),又即將落入仇人手中,任由仇人揉搓擺布,不舍、擔(dān)心、憤怒、滔天的恨意交織在一起,又怎能瞑目? 莊婉卿見晏景舟一臉恨色,眉宇間帶著戾氣,雙眼泛紅,蘊(yùn)含著滔天的恨意,眼底戾光乍現(xiàn),憤恨交織,殺意騰騰的模樣怵人得很,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晏景舟露出這樣兇狠的神情,哪怕是晏景舟最憤怒的時候,也遠(yuǎn)不及現(xiàn)在。 莊婉卿莫名的有些心疼,晏景舟竟然喊了仇人十幾年母親,即使是偽裝出來的母子情,也足夠膈應(yīng)人,想必馮氏也在心里嘲諷,并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得意著,每喊一聲“母親”都似是被嘲諷著,不單單是嘲諷晏景舟,還嘲諷被殘害枉死的裴氏。 莊婉卿并不怎么懂得安慰人,靜靜地看著他痛苦不堪,沉默了許久,才道:“晏景舟,你想哭就哭吧,哭出來舒服點(diǎn),我保證不笑話你,還給你守著不讓人進(jìn)來。” 晏景舟緩緩抬頭,就對上莊婉卿關(guān)切的神情,他只看了半晌就撇開視線,平日里話癆似的青年,此刻竟一聲不吭,安靜得讓人憂心。 見狀,莊婉卿張了張嘴,也不知該說什么好,雖然討厭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此刻倒是希望他能跟自己吵架,畢竟認(rèn)識那么多年,總不希望他有事的,那么鮮活的一個人從此變得死氣沉沉,那多可惜啊。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莊婉卿倒了一杯茶,端著茶杯遞到他面前,安慰的話語蹩腳得很:“要不,你喝杯水?都那么久了,也該口渴了。” 晏景舟眼皮子動了動,那只白皙的小手正舉著茶杯,那雙明亮的杏眼里滿是關(guān)切的神情,他接過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然后撂下茶杯,那干脆利落的動作,跟完成任務(wù)似的。 莊婉卿還是暗自松了一口氣,能喝水那總比滴水不進(jìn)的好,忽而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斟酌了片刻才問:“晏景舟,聽說你母親當(dāng)初是難產(chǎn)而死的,但剛才聽我爹的話,顯然不是真的難產(chǎn),你說馮氏是如何動的手腳?她又不是晏家的人,是如何伸手到晏家的?” “我的祖母是她的姨母,對她很是親厚,她與我爹算是青梅竹馬,我爹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我娘。”晏景舟語氣平靜,不帶一絲情緒回應(yīng)她的話。 莊婉卿聽著這平靜的語氣,不由心頭一跳,皺起眉頭,平時喜怒都會溢于言表的人,現(xiàn)在竟不露一星半點(diǎn),情緒憋著不發(fā)泄出來,后果很嚴(yán)重,特別是像他這種前一刻還恨得要?dú)鞙绲氐模乱豢叹褪窃幃惖钠届o,比大哭大鬧或者立下誓言要如何如何復(fù)仇更讓人憂心。 忽然間,莊婉卿想起二哥說過的一句話:“當(dāng)某種情緒到了極致的時候,要么是爆發(fā)力驚人的發(fā)泄,要么是可怕的平靜。” 而晏景舟這樣,就是可怕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