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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夫人嬌冠京華在線閱讀 - 第三十九章 這見鬼的

第三十九章 這見鬼的

    翌日,用過早膳,莊婉卿和晏景舟這對假夫妻便雙雙出門,為了彰顯恩愛,還忍著對對方的不滿同乘一輛馬車。

    上馬車的時候,晏景舟還溫柔體貼地扶著她上去,這關上車門,便一改當前的溫柔,笑容倏然沉了下去,闔上雙眸眼不見為凈,莊婉卿亦然,瞧都不多瞧對方一眼。

    馬車內氣氛安靜,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皆很有默契地閉目養神,省得睜眼后兩看相厭。

    晏府離任府并不遠,半個時辰車程便到。

    馬車勻速行駛,約莫半個時辰后,在任府門前停下,晏景舟才緩緩睜眼,見莊婉卿準備率先下馬車,忙出言阻止:“瘋丫頭,你等會兒?!?/br>
    莊婉卿黛眉微蹙,抬眼看他,眼里帶著幾分疑惑與不耐。

    這時車門打開,晏景舟沒同她解釋,在她不滿的目光下,先她一步踩著杌子下了馬車,而后轉身朝她露出溫柔的笑,體貼地伸出自己的手,柔聲道:“卿卿,下來?!?/br>
    莊婉卿微愣,很快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而后露出與對方幾乎如初一撤的虛假笑容,伸出一只手扶著他的手,另一只手提起裙擺踩著杌子下馬車。

    下了馬車后,她不著痕跡地將手收回去,看了眼出來迎接的下人,嘴角微微翹了翹,低聲道了句:“祝君好運?!?/br>
    晏景舟笑容一滯,嘴上說著好話,心里邊卻在盼著他倒霉,真真是口蜜腹劍的典范,他直接不理會她的話,轉頭就扮演起深情好丈夫,吩咐道:“你們照顧好卿卿。”

    綠萼和綠韻齊齊應了聲“是”。

    進府后,晏景舟和莊婉卿就由任府的下人帶路分道揚鑣,畢竟男客和女客聚會不在同一個地方,男客由任書遠招待,而女客便由任書遠的meimei任妙玉招待,兄妹倆都是有才情的,又喜歡舉辦詩會等各種聚會,時常吟詩作賦、舞文弄墨。

    任府并不比晏府小,建筑是仿照江南水鄉而建的,府中布置婉約雅致,充滿詩情畫意,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雕梁畫棟皆有。

    任家是書香門第,還出過宰輔的,所以任府這般大也正常,任書遠的曾祖父擔任過內閣首輔,任家當時風光無限,但祖父卻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平庸之輩,沒入朝為官,任家在任書遠祖父那輩瞬間沒落了好幾個檔次。

    幸好任書遠的父親任大人是個有才華的,走上科舉之路,任家這才沒有徹底沒落,任父現在是從四品國子監祭酒,是個清貴的官職,門生眾多。晏景舟也在國子監過念書,是晏尚書動用關系塞進去的,想著里面那么多上進好學的學子,自家這紈绔兒子受到熏陶能有所長進。

    進去后,晏景舟就成了國子監最難搞的學子,國子監是有那么幾個不學無術的,都是公侯貴勛家的子弟,但也沒晏景舟這樣草包的,草包也就罷了,還毆打過自家兒子書遠,任大人就氣得牙癢癢,想著晏景舟帶上毆打那么多學子,這下能將晏景舟逐出國子監了。

    誰料晏尚書的繼室馮氏,為了繼子親自登門致歉,自家夫人又是個心軟好說話的,見自家兒子只是受了點輕傷,而晏尚書掌管官員調動,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晏景舟繼續留在國子監念書。

    最后這個紈绔中在鄉試中奪得首榜,名動京城,比自家自小有才名的兒子考得還要好,不少人稱贊他師德高尚,愛惜學子,不輕易放棄任何一個學子,任大人聽得心里熨帖,這心中的憋屈才逐漸散去。

    往事暫且不提,晏景舟由任府仆人領路到了照水園,他放眼望去,就看到很多熟悉面孔的人,而與他結仇的任書遠正游刃有余地應付著身邊的客人。

    而不遠處就是一條人工開鑿的小溪,流水潺潺,陽光映照,溪水波光粼粼,溪流兩旁平坦,擺放了小茶幾和坐墊,看樣子是玩曲水流觴的游戲,這些迂腐書生最喜歡這種雅致的游戲。

    他收回目光,醞釀著如何應付這幫迂腐書生,其實他也不是應付不來,只是習慣了跟那幫紈绔子弟相處,忽然間來了一群文縐縐的,有些不習慣。

    只是還未等晏景舟走過去,那邊的人就已經發現了他,皆向他露出善意的笑,為首的任書遠更是快步迎了上來,言笑晏晏:“景舟,你可算來了,大伙都在討論著你呢,你上回作的那首詩當真是好,今天你可是無論如何都要賞臉留下一篇詩作讓大家學習,否則今兒我就不放人了。”

    此言一出,讓欲要開口說話的晏景舟臉色驟然僵住,微微蹙起眉頭,眼神古怪地看著眼前這個對他態度友好,仿佛與他關系頗好的年輕男子,有點懵懵然。

    他記得任書遠既沒有雙胞胎兄弟,也沒有年紀相仿的哥哥或者弟弟,眼前這個定是任書遠本人無疑了。

    這見鬼的,自己跟任書遠早已結仇,見面都沒什么好臉色,現在這是怎么回事?他們何時變得那么好了?還是因為這廝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假情假意好生招呼自己?

    任書遠見他望著自己一聲不吭,眼神復雜,眼里是自己讀不懂的情緒,怔愣了下,怪異道:“景舟,你這般看著我做甚?”

    “任書遠,我們……”晏景舟欲言又止,心底的疑惑沒有問出口,眉頭卻皺得更緊,回去他得打聽一下怎么回事。

    任書遠溫和一笑,言笑道:“景舟,你又指名道姓的喊我,我最近沒惹你吧?”

    聽著如此熱絡的話語,晏景舟又是一愣,此刻他感覺任書遠并非是做做樣子同自己客套,面對那張溫和的笑臉,他暫且壓下心底的疑問,穩了穩心神,勾起一抹笑容,順著對方的話從善如流地回道:“最近倒是沒有,以后可就不知道了?!?/br>
    任書遠瞪他一眼:“我素來好說話,要惹也是你惹我?!?/br>
    晏景舟笑了笑,不置可否,任書遠好說話?這廝動不動就拿起古圣先賢留下的教誨去訓斥別人,看似講道理,實則將自己擺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責別人,而自己助紂為虐卻沒反思過。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才不計前嫌與任書遠這種人交好?莫非這其中有什么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