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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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他爸給的邀請函,暢通無阻地進了高端商務人才聚集地,還沒來得及認清東南西北,就在人群里一眼找到角落邊上的林澄,和程遠。 他想像兔子一般跳過去,開開心心地告訴林澄,他終于不至于有心理負擔,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林澄的時候,就看到程遠想要揮舞出來的那個拳頭。 他想都沒多想,直接走上去,接住了那個拳頭。 哥哥,晚上好。虞遲暄接住程遠揮過來的拳頭,反手推開,他情緒有點激動,推人的力氣也大了點,推得程遠往后一個趔趄。 你好。林澄一聽見這個聲音,想起下午來之前單曲循環這首歌的時候,下意識地跳開,動作飛快。 阿虞。程遠眼巴巴地望著他。 沒事吧哥哥?虞遲暄看也不看他一眼,關切地詢問林澄,看模樣是又想湊上去問又怕林澄嫌棄。 我沒事。林澄不自然地又往后退了幾步,急急忙忙往外面走,想去找林真。他邊走邊責怪大廳的暖氣開得太足,燒得他臉發燙。 阿虞!程遠又叫了一聲。 有事嗎?虞遲暄不解地看了一眼程遠,眼神寫滿疏遠。 好久不見。程遠也不知該說什么。 不必,我不想見你。虞遲暄輕飄飄地扔下一句,想去追林澄。 我有話想跟你說。程遠急忙叫住他。 等宴會結束,你還想說的話,再來找我吧。虞遲暄扔下一句話邊走了,語氣里充滿不耐煩。 這個語氣,程遠不能更熟悉了,很早以前,虞遲暄就是用這種語氣同他講話的。 那個時候的虞遲暄就像現在一樣,眼里只裝得下一個林澄,其他所有人都是陪襯。 對林澄好的,會被他劃分到勉強可以交流的陣營,對林澄不好的,比如他,就會被自動劃分進仇人陣營。 兜兜轉轉快十年,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林澄腳步越走越快,他知道虞遲暄在身后追他,但他不想停下,還沒留神,被一個有力的大手拉住了胳膊。 林澄,你跑出來干嘛? 林澄一抬頭,看見林真那張熟悉的臉,他頓時放松下來,指了指身后匆匆趕來的虞遲暄,一臉無奈。 你怎么也來了?林真更驚訝了。 我爸讓我來的。虞遲暄言簡意賅,目光不離林澄,看得林澄心里發毛。 行了,你來了正好,等會兒你也說兩句。 好。 林澄:? 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的世界達成了。 虞遲暄和林真臉上都帶著胸有成竹的淺笑,看得林澄云里霧里。 他覺得好奇的事等等自然會知道答案,所以并沒有提出任何疑問,這倒是讓林真受不了。 你都不好奇等下要發生什么嗎? 等下不就發生了。 呃林真無言以對。 三人從宴會廳外繞回來,宴會主人拿著話筒上了主席臺,開始同大家聊天。無論怎么看,這都是一個稀疏平常普普通通的宴會。 但林澄敏銳地注意到,燈暗下去之后,四周多了許多竊竊私語,本來是通往其他地方的門被關上了,四周還多了許多身材壯碩的侍應生。這絕不是普通宴會的規格。 今天,我的一個朋友,林真,說他有一些話,想要同大家說。 主人是個很健談的人,但應該和林真商量好了,他說一般突然想起林真的請求,急急忙忙打斷話頭,邀請林真上去講話。 林真剛一上去,虞遲暄就往林澄身邊靠了幾步。 林澄:?。∷餐慌钥苛藥撞健?/br> 虞遲暄無奈地說:等下有事要發生,你離我近一點,我方便照顧你。 林澄將信將疑地望了他一眼?;璋档臒艄庀轮豢吹靡娨粋€輪廓,和皎皎如星的眸子,倒映出臺上幾盞燈的色彩,像是流動的舞池。 林真清清嗓子,先跟大家打了個招呼。 大家好,我是林真,想來大家都不陌生。 這話說得很狂妄,卻沒有一個人反駁,大家都專心的聽著林真接下來的發言。 熟悉我的朋友們應該都知道,我家就是從同安發源的,后來因為一些變故,我才離開國內,去往海外創業。 家庭變故,因為是私人問題,我就不再贅述了,這里要說的是,我jiejie的夫家,桐安的程家。 還有朋友應該知道,我回國之后就開始對程家展開圍剿??梢哉f,程家股價的下跌和我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說到這里,林真短時間停頓了一下,望向林澄。 因為私人恩怨,所以我對程家展開了一系列調查,我發現,程家企業每年的報表都不對勁,而且在同程家私底下商務接觸的時候,我還發現他們企業存在嚴重的質量貨品參差不齊。 在座各位都是國內商業新興人才,我說的事情嚴重性大家自然懂。今天邀請大家來,除了一起商討商業合作之外,還想邀請大家一起抵制這種行業害蟲。 我的發言完畢,謝謝大家收聽! 話音一落,四周燈亮起。有人在瘋狂逃竄,林澄感覺自己的手臂。被拖了一下,然后從旁邊跑出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 過來。虞遲暄描淡寫的掃了那人一眼,將林澄扯到身旁來。 那人一看就跑了,卻在大門口和警察碰了個正著。 接到群眾舉報,這里有偷稅漏稅人員流亡逃竄,請問是哪位舉報的? 林真從臺上悠悠下來舉了個手。 您要舉報的人是哪位? 林真手指向躲在角落里正試圖用餐布把自己裹起來的程天,保安正用力把他揪出來。 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林真對林澄眨眨眼,跟著警察一起走了。 等到警察徹底退走,林澄才發現自己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嚇到了?虞遲暄輕聲問道。 沒他就是有點意外。 林叔挺狠的,稅務局那邊剛去企業查稅,他后腳就把程天關住了。怪也就怪成天貪心不足蛇吞象,什么都想要死,到臨頭了還要風光一把。 林澄喝了口飲料壓驚,隨著警察的退場,四周也恢復了正常秩序。 主人重新回到了主席臺上,維持正常的社交禮儀,因為這個插曲,大家從商談合作變成了討論程家這個八卦。 要是查出來沒有偷稅漏稅怎么辦?林澄不安的咬指甲,被虞遲暄毫不留情地拔了出來。 這個證據是我收集的,你放心,不可能沒有。虞遲暄說得斬釘截鐵。 ???林澄懷疑地看著他,你不是累的都快要死掉了嗎? 虞遲暄:之前收集的。 林澄這才安心一點,他一放松下來,就突然想起另一個人:程遠呢? 此時此刻的程遠已經跑出了宴會大廳,從他看見虞遲暄出現在大廳的時候他腦中的危險雷達就響得飛快,他買通侍應生從廚房溜了出去,剛走沒多久就聽見了警笛聲。 他雙手顫抖的拿出手機給公司董事撥電話,得到的全都是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他要是不明白,公司出事了,他就是傻子。他討厭程天不假,但并不希望程天倒臺。 他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晰,他沒有能支撐起一個公司的魄力,如果程家倒臺,以他的能力,再翻不起什么大浪。 他出來的急,并沒有穿多厚的衣服,薄薄一層西裝并不能抵御桐安的寒風。 這個時候回不去家,也不能去公司,他的銀行卡已經被凍結,唯一能用的只有幾個平臺上的幾百塊錢。 當初為了可笑的虛榮心,他去哪里都要刷卡,如今卡一凍結,他身上竟然連四位數的錢都拿不出來。 他不似林澄,有葉時,有顧谷,有林真,甚至虞遲暄都毫無保留地保護他。 他只有自己。 想了想,公司法人不是他,凍他的卡是因為程天只有的主卡被凍結,所以他并不用害怕。 他往地下車庫走去,決心回到車里取暖。 過了好一陣,他的身子才熱乎起來。 虞遲暄和林澄這個時候也出了宴會大廳,往地下車庫走去。 林真叮囑了虞遲暄,讓他記得帶林澄走,來,他打算去讓司機來接林澄,但虞遲暄一來,他就省了這個步驟。 偷稅漏稅應該只要補稅就好了吧? 地下車庫很空曠,林澄的聲音不大。但因為四周太過安靜,程遠個毫無保留地聽見他們兩個的談話。 你放心,他們補不上的。虞遲暄替林澄打卡車門,寬慰他。 因為缺口太大嗎?林澄沒急著往里坐。 是的。而且我們手里還有其他東西。 虞遲暄繞過來,把林澄推進副駕駛里,關上車門,自己再繞過去,走到主駕位。 程遠心里一驚。 他是知道,虞遲暄手里那個其他東西是什么的。 他剛回國的時候,和虞遲暄見了一面。當時酒喝得太多,再加上虞遲暄答應帶他回和林澄一起住的地方,他一時鬼迷心竅,覺得虞遲暄是喜歡的這張臉,而不是林澄,就把話全捅了出去。 現在想來,全是虞遲暄給他下的套。他自以為機關算盡。整個合約期間,全是他在給虞遲暄下套,他下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小花招,沒想到虞遲暄反過頭來給他下了,全是招招致命的套。 車門已經關上,程遠不知道車里還在講什么,他心亂如麻,心跳快的好像馬上要奔赴急救中心。 慌亂之中,他打開手機,撥通虞遲暄的電話。 程遠打的。虞遲暄瞄了一眼來電顯示。 接呀。林澄催促道,他想看看程遠還能說出什么東西。 虞遲暄笑著看了他一眼,滑動手機,接了起來,順手開了外放; 喂? 虞遲暄,你可別忘了,我手里還有 你現在就往網上發吧。虞遲暄右手接動電話,左手在車窗弦上輕輕敲動。 你就不怕林澄的名聲毀掉? 程遠,你不會真以為,我是因為這幾個視頻和你簽的合約吧? 虞遲暄好笑地看了一眼副駕駛眼睛亮晶晶的林澄,心里一動。 那不然呢?說這話時程遠心里還有一點期待。 我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收集你爸的違法犯罪證據不會那么順利。 虞遲暄把手機放在中控臺上,扭過身子,專心地看林澄的側臉。 呃電話那頭的程遠沉默了很久,虞遲暄很耐心地在等,獵人守獵物往往會耗費上半天的時間,更何況這也不難熬林澄也在這里呢。 空氣里一片寂靜,靜得林澄呼吸不暢,生怕打斷誰的思考。 還有話嗎?虞遲暄發現了林澄的異樣,催了催程遠。 所以你主動接近我,都是為了收集那些東西程遠說的很用力,似乎是很難接受,就是為了今天,把我爸送進去? 虞遲暄愉悅地笑了起來,他唇角玩的時候沒有絲毫銳利,像是萬千世界里一個普通的帥哥,吐出的話卻是惡魔低語。 還有你。 程遠被這句話激怒了,他甚至開始口不擇言地辱罵虞遲暄。 在他說出臟話之前,虞遲暄干脆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他說的那些視頻是什么視頻呀?林澄很好奇,這是這件事里最和他有關系的內容了。 一些拼接剪輯的東西。虞遲暄隨口答道,發動引擎,打算送林澄回家。 那他為什么覺得這些東西可以威脅你?林澄愈發好奇。 因為我一開始說,如果他不把這些東西發到網上,我就跟他簽訂一個兩年期限的合約。虞遲暄有問必答。 哦,那我可以知道合約內容是什么嗎? 合約內容就是,疏遠你,打壓你的事業,并且配合他演戲,替他疏通關系。 說到這,虞遲暄停下來,手上的動作也停了。 對不起。 林澄聽過很多個虞遲暄嘴里說出來的道歉了,有吊兒郎當,有真情實感,都沒有這個道歉給他的觸動大。 但這個道歉不該由沒有記憶的他來接收。 我懂了,你為了收集這些證據扳倒程家,借著視頻的事,趁機和他簽上合作關系,然后一路收集證據。 林澄點點頭,就好像沒聽見剛剛的道歉一樣,順著虞遲暄的話往下說。 知道這點的虞遲暄眼睛微微暗了一下,但他也沒有往心里去。 他以前做的很過分,他明白,他當時覺得這些東西只要解釋過了,林澄就能原諒他。 后來他才想明白,剝奪一個人最熱愛的事業,對他來說無異于是剖心之痛,他能不能求得林澄的原諒已經不再重要。 只要林澄開心,一切都好。 這樣說沒問題。而且他家里手上不干凈的人有很多,這一次我和林叔叔會把程家從桐安踢出去。虞遲暄跟林澄打包票。 不干凈的事?林澄很好奇。 車已經行到大路上,興許是因為下雨,路上行人并不多,車也少,一路開過去,都沒遇到幾輛同行的車。 林澄心不在焉,一直在回想剛剛聊天時所獲得的信息,心里越發不安,他總覺得他和虞遲暄遺漏了很要緊的事。 程遠怎么逃出去的?為了緩解心里的不舒服,他決定先開口提問。 不知道,可能買通了誰,他身上有表有戒指,買個侍應生不難。虞遲暄看著紅綠燈,隨口回答。 我總覺得,他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林澄緊皺眉頭。 小螞蟻掀不起風浪。虞遲暄對程遠這個人的認知很清楚,貪財,什么都想搶,小家子氣是怎么偽裝都洗不掉的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