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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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必小瞧我,更不必妄自菲薄。 藺楚疏不語,眸底卻隱約透出笑意。 他舀起一勺羹湯,湊到唇邊吹涼,再送到周長明口中。 賽場上,檢驗完靈根的修士已經(jīng)展開了比拼。場中廝殺激烈,場外卻是一片歲月靜好。 甘甜的滋味浸潤著肺腑,周長明含笑注視著藺楚疏,忽然覺得人生所求不外如是。 至少在此時此刻,他忘記了現(xiàn)實和虛妄的邊界,滿心滿眼只有眼前這個人。 用完了藥膳,他順勢倚在藺楚疏臂彎,遠(yuǎn)遠(yuǎn)瞧起了比賽。 他們的身影掩映在樹蔭之中,旁人看不真切,但這淺淺一層屏障對于殷想容來說,和毫無遮擋也沒什么區(qū)別。 她強迫著自己不要去看,手指卻依然痙攣似的攥緊了衣擺,肌膚下青筋迸起。 想容,你看這些靈族修士,實力都不可小覷啊。 恰在這時,夏侯鯤湊了上來。 他本意是想找個話題聊聊,畢竟能夠這樣冠冕堂皇親近殷想容的機會可不算多。 奈何正趕上人家心情郁結(jié)的時刻,她只是微微頷首,隨后轉(zhuǎn)過頭,并沒有和他繼續(xù)談話的興致。 夏侯鯤氣得牙癢,卻也無計可施。 他怎會不知道殷想容在煩躁些什么,無非是為了藺楚疏愁眉不展。 但眼下他去干涉,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樣不討好的事他才不會去做。 而夏侯鯤附近的岑禹洲則悠然地收回視線,將目光投向藺楚疏的方向,神情莫測。 癸組第一場,葉清漪勝!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勝負(fù)便見了分曉。 葉清漪施施然收回長劍,朝著狼狽爬起的對手拱手一禮: 承讓了。 積分賽限時三炷香,以一方體力耗盡或者認(rèn)輸為結(jié)束。 為防止參試者在比斗時落出場外受傷,璇璣司特地在用于競賽的演武臺周圍,設(shè)計了防護裝置。 只要有修士被逼退到賽場邊緣,裝置內(nèi)就會涌出靈力,為其分擔(dān)部分沖擊。 當(dāng)然,為了避免有心人利用這個漏洞降低比賽難度,防護結(jié)界僅僅針對參賽者的后背,對于來自前方的攻擊,則是無法防御的。 葉清漪對面的槍修默默抹了把汗。 他雖然年長于眼前這名修士,修為層次和實戰(zhàn)技巧卻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 倘若沒有賽場結(jié)界的保護,他只怕早已被葉清漪掀出了場地。 如今雖敗,好在依舊維持著體面。 受教了,希望來日還有機會與葉道友切磋。 槍修拱手回禮,轉(zhuǎn)身下了演武臺,葉清漪緊隨其后,即將走入人群中時,忽然心有所動,抬頭回眸。 正與山峰上吃著蜜餞的周長明對上了視線。 誒?腮幫子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周長明一時說不出話,只能遙遙沖他比了個大拇指,以示稱贊。 葉清漪眼神瞬間亮了一亮,如同暗夜里綻放的焰火。 多謝仙尊,我一定會努力的! 他不惜耗費靈力,以傳音入密的方式將話音送到周長明耳邊。 對于這種孩子氣的行為,周長明只覺得有趣又無奈,搖了搖頭,并未多想。 反而是身邊的藺楚疏微斂眉目,掩去了眼底一絲陰霾。 癸組首場比試結(jié)束得較早,其他組的對決依然開展得如火如荼,周長明很快被另一組吸引了注意力。 辛組第一場是靈族與魔族的對決。 相比于人族的體格接近,場上的二者可謂是天差地別。 魔族一方是頭體型壯碩的熊妖,掄著兩柄長三米開外的狼牙鐵錘,每一次攻擊,都帶著地動山搖的氣勢; 而靈族一方則是名體格嬌小的少女,一頭銀發(fā)垂落地面,柔軟發(fā)絲中綿延出一對修長的精靈耳,輕盈如落羽。 她的眼眸與長發(fā)同色,姣好的面孔冷若冰霜。 應(yīng)對熊妖層出不窮的攻擊手段,她僅憑一雙銀白手套御敵,居然還顯得游刃有余。 這位靈族考生,怎會如此厲害? 周長明忍不住戳了戳身前專心觀戰(zhàn)的秋聲緲。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她可是靈族的大熱選手之一,名喚白夢漓,與同門師姐夜孤鴻并稱黑白雙煞。 秋聲緲附在他耳邊道,白夢漓的武器是天絲手套,據(jù)說采用靈域某種特殊的金屬織就,刀槍不入百毒難侵。今日這熊妖,算是踢到鐵板咯! 周長明點點頭,似有所悟。 蜃魅雖然體質(zhì)特殊,能夠容納靈力和能量兩種修煉模式,自身也依然是靈域的種族之一。 更何況,此前與身為屠靈的儲月熹接觸時,他也能感受到彼此之間修為結(jié)構(gòu)的相似。 自己體內(nèi),屬于楊嶠和秦滄硯的力量久久難以被吸收,除了經(jīng)脈不夠穩(wěn)健的緣故,是否也和他沒有掌握正確的修煉途徑有關(guān)? 他立刻聚精會神地觀察起白夢漓的運功方式來。 少女在賽場中輾轉(zhuǎn)騰挪,身輕如燕。 和凡世修士不同,她并非將靈力凝聚在靈武上才能發(fā)揮其威能,而是時刻使能量遍布周身,保持著極佳的靈敏度和柔韌度。 在能量的浸染下,天絲手套表面遍布著流光,與熊妖的鐵錘接觸時,更是如同烈焰融雪,令對手的攻勢化為虛無。 可惜自身靈力有限,即使周長明用足了眼力,也只能窺見白夢漓招式的些許皮毛,根本無法想象其中的能量流動。 他正有些氣餒,耳后卻忽然一涼。 仿佛擁著一捧新雪,修長寒涼的十指拂過他的雙耳,頰側(cè),最后停留在雙眸之上。 閉上眼。藺楚疏輕聲道。 周長明心跳怦然,立馬依言照做。 閉眼的瞬間,視野中的場景倏然一變。 白夢漓原本快得帶出殘影的動作,竟悄然慢了下來。 甚至不需刻意觀察,連能量途徑經(jīng)脈的軌跡,也變得清晰無比。 這是藺楚疏在與他共享視覺? 周長明眼睫微顫,蝶翅般撲簌簌地輕撓著藺楚疏的掌心,他心頭一動,嗓音不自覺地染進(jìn)了些低?。?/br> 靈族將修煉融入呼吸之中,只需平日保持著能量集中的狀態(tài),不必如凡世修士一般特地修煉,也能快速增長修為。 他的每一句指引,都牽動著周長明體內(nèi)的靈力走向。 周長明開始緩慢地吸吐,艱難地引導(dǎo)著靈力運行。 身后的藺楚疏也帶了十足的耐性和小心,不斷提醒著他修正錯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到賽場中的比試紛紛結(jié)束了前五輪,晨間的賽事也暫時告一段落。 周長明從修煉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只覺得全身說不出的輕松舒暢,以往阻塞在丹田附近的兩股靈力,似乎也被消解了不少。 嘖嘖嘖,秋聲緲望著他被靈力浸潤后寶光流轉(zhuǎn)的眼眸,不無羨慕地道, 倘若當(dāng)年師尊教導(dǎo)我時,能有對待你一半的溫柔耐心,眼下只怕我早已超出那些首徒不知多少水準(zhǔn)。 師哥,你自己修煉不努力,又關(guān)師尊何事? 姜玉琢立刻回懟,更別提長明才正式開始修煉月余,靈力就已經(jīng)接近了元嬰水準(zhǔn),此等天賦,又豈是所謂偏袒所能概括的? 得得得,你就知道與我嗆聲,為兄若不能趕在你之前進(jìn)階,看來連這首徒的位置,也別想坐得安生了! 秋聲緲臉皮薄經(jīng)不得激將,袍袖一甩便憤然離去,姜玉琢跟在身后,素來冷峻的臉上也忍不住漾起笑容。 那我們也回去歇息歇息吧,接下來還有一下午的賽程呢。 周長明伸了個懶腰,朝藺楚疏笑笑,便熟練地去拉廣袖下的那只手。 方才那一陣靈力修煉為他蕩滌了體內(nèi)雜質(zhì),此刻五感無比清明,連空氣中的微塵都看得格外清晰。 然而就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鼻端卻猛然捕捉到一股熟悉至極的氣息。 甜膩,微腥,透著似有若無的淡淡血氣。 記憶畫面霍然溯洄,魔界之中,落入藺楚疏的夢境以前,他曾經(jīng)接觸過的那種形態(tài)詭異的紫黑晶石,便擁有類似的味道。 難道 朝露試的現(xiàn)場,也有魔心石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修□□的vr視角get 第37章 暗涌之瀾 怎么了? 藺楚疏察覺了周長明神情的異樣。 后者搖搖頭, 眉心折出一道淺痕。 說來詭異,方才那股魔心石的氣息明明強烈得過分,可不過眨眼功夫, 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長明又凝神仔細(xì)感受了一番, 反復(fù)確認(rèn)周圍沒有異常, 才睜眼朝他微笑道: 沒事,只是腰稍微有些疼呢。 后幾個字他刻意湊到藺楚疏身邊咬耳朵, 熱氣親昵地呼在耳后敏.感處,惹得那人猝不及防地避開。 面上雖無波瀾,冰白的耳垂卻已經(jīng)泛起紅來。 周長明對自己的口嗨效果顯然十分滿意。 讓這朵高嶺之花不斷染上凡塵氣,著實是件有趣的事。 至于剛才那陣詭異的氣味, 或許是自己感覺出了錯吧。 畢竟朝露試的安全保障防衛(wèi)森嚴(yán),參試人員更是經(jīng)過了層層篩選,怎么也不可能出現(xiàn)問題才對。 他壞笑著從藺楚疏袖底去拉那只手, 再悄悄地十指相扣,中無縫隙。 肌膚的觸感柔軟細(xì)膩, 如同落羽撩撥著心弦。 藺楚疏沒有動彈,而是任由他動作。 丹田里那抹不詳?shù)淖茻崾冀K提醒著他, 天劫將至。 既然眼前的幸福是從老天爺手中奪來的,不知何時就會失去,倒不如放開手腳, 隨心行事。 畢竟周長明也對自己有所隱瞞。 經(jīng)年累月的執(zhí)念蟄伏在心中,愛恨交織早已難分彼此,燙慰著他, 也折磨著他。 若未來真有那樣一日 權(quán)當(dāng)這也是對那人屢次死遁逃離的懲罰吧。 兩人依偎的身影隱沒在巖壁之后。 沒過多久,便有一道青衣身影悄然閃現(xiàn)。 他的形貌隱藏在結(jié)界下,看不真切, 只能依稀瞧出是個年輕的男子,手中赫然握著一枚石塊。 感覺倒是敏銳,只可惜 那躺在他掌心的石頭狀若水晶,呈現(xiàn)出深邃的紫黑色,不時有淡金流光在其中涌動。 他把玩著手中的晶石,嘴角漫起玩味的笑意。 午休一個時辰后,下半程比賽繼續(xù)展開。 朝露試整體分為三試,第一試的積分賽便會淘汰三分之二的參賽人選,可謂至關(guān)重要。 就算車輪戰(zhàn)的賽制極為消耗體力,眾人也只能咬牙堅持。 在殷想容的授意下,璇璣司為參賽者配備了恢復(fù)體力的靈藥沖劑,倘若出現(xiàn)靈力不支的狀況,便可前往休息區(qū)自行飲用。 衣燼斕對此安排感到十分滿意,端著茶笑眼彎彎: 不愧是本座看重的璇璣司首,想容你辦事果然是越發(fā)滴水不漏了。 他把玩著手中的琉璃茶盞,杯中水光襯得臉容愈發(fā)薄透如玉。 殷想容抿唇莞爾,正準(zhǔn)備謙虛幾句,忽然察覺到些許不對勁。 她在長老會供職多年,加上璇璣司負(fù)責(zé)人事物資,因此對于衣燼斕的吃穿用度十分熟悉。 但在她的印象里,閣主以往常用的茶盞,似乎是木制的。 不僅這一樁,他的周身各處都透著不對勁,不論是常用的熏香、配飾還是餐具,都已經(jīng)更換過一輪。 這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在篩查某種異常? 殷想容心念微動,剛張口欲問,身后岑禹洲忽然叫住了她: 殷長老,丁組有參試者提出異議,好像與宿所大小不合適有關(guān)。倘若你眼下方便,咱們不妨前去看看? 而也就在她回頭的剎那,衣燼斕臉色驟變,身子忽然向前一傾。 宿所?殷想容揚起黛眉,宿所大小都是朝音閣統(tǒng)一制式,不存在針對參賽者特設(shè)之說。 她其實有些疑惑,按說小組積分賽內(nèi)發(fā)生的爭議,交由車靜姝等人解決即可。 實在是沒有必要捅到她這個司首眼前。 岑禹洲狀似無辜地眨眨眼: 可是,此事已經(jīng)驚動了左護法趙揚旌,恐怕不是靜姝她們所能處理的了。 殷想容眼神一凝。 魔族參試的領(lǐng)隊便是魔君昆吾的左護法,疾風(fēng)蒼狼趙揚旌。 此人修為高卓,性格火爆,且極為護短。 倘若真與車靜姝等人起了沖突,后果只怕很難控制。 我這便去瞧瞧,她神情轉(zhuǎn)為嚴(yán)肅, 閣主,恕屬下先行一步。 無妨,你和禹洲快些去吧。 衣燼斕微微一笑,神態(tài)平和,除了唇色蒼白了些,看上去并沒有任何異狀。 岑禹洲的視線卻從他半掩的茶杯上略過。 青綠剔透的琉璃杯盞中,蕩漾著微溫的液體,只是原本淺淡的茶色,不知何時已轉(zhuǎn)為了殷紅。 等到殷想容與岑禹洲趕到丁組賽場,場面已經(jīng)瀕臨失控。 車靜姝明顯已經(jīng)被魔族的胡攪蠻纏惹得失去了耐性,不斷揉按著眉心。 宿所都是統(tǒng)一制式,其他參試者也反饋并無問題,貴方的要求實在是強詞奪理了些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對面的趙揚旌粗暴打斷。 你們這些人族磨磨唧唧恁的陰險!俺們千狐族少主因為床榻狹窄,被壓傷了尾骨。比賽時難以正常發(fā)揮被人偷襲,這責(zé)任不由你們承擔(dān),俺還能找誰處理? 他生得皮膚黝黑,須發(fā)皆白,一雙澄金的眼眸怒火熊熊,手指幾乎懟到了她眼前。 如果一味被對方指著鼻子罵,不僅丟了朝音閣的臉,也會顯得人族勢弱。 車靜姝眉目漸冷,手中靈力涌動。 眼看沖突一觸即發(fā),她卻忽然嗅到一股幽雅的香氣。 絳紫紗裙披散如煙霞,纖秾合度的身姿翩然而落,氣度高華,令人不敢逼視。 何人在此生事? 殷想容粉面含威:賽場重地,容不得被比賽之外的雜務(wù)打擾,如若對宿所安排有任何不滿,只管沖我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