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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死遁后男主總想扒我馬甲(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18)

分卷(18)

    玩家在進入家園系統后,會在原地留下信物, 而與桃源居相對應的,則是眼前的這朵蓮花。

    以往自己不太在意這些細節, 或許曾經被藺楚疏撞見過也說不定

    但他口中的六道華蓮又是什么意思?

    什、什么華蓮,我不知情。

    他說著側過臉,卻被鎖鏈牢牢束縛, 不得已與藺楚疏四目相對。

    六道華蓮乃仙品儲物法寶,其空間取決于使用者靈力強弱,不僅可存儲死物, 活人也能在其中生存。

    濃郁的血色從藺楚疏眼底泛起:此物是我義父的遺物,失落已有百年,為何會在你手中?

    我

    周長明急得臉色漲紅, 甚至來不及辯解,就被藺楚疏打斷。

    擁有六瓣華蓮,擅闖后山禁地,能與魔心石呼應,其中任意一樁,都足以將你押入朝音閣天牢。

    他的語氣冷徹骨髓,事已至此,還不肯說實話么?

    這幅咄咄逼人的樣子嚇壞了周長明。

    他退腳發軟,靠住身后的木桌才勉強站穩。

    他實在是想不通,系統配備給玩家的家園系統和所謂法寶有什么關系。

    難不成是針對npc所設計的障眼法?

    我真的不知道這法寶的來歷說不準是鬼市收集寶物時,不慎將它拍賣了呢?還有后山禁地,我初來乍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半夜散步走到了哪里,根本不是擅闖。至于魔心石我記得,當初可是仙尊親自為我驗靈,證明了我的清白。

    形勢危急,他很快冷靜下來,將藺楚疏的質問一一懟了回去。

    卻沒想到對方并不買賬,而是掏出一片衣角:

    既是偶然路過,為何要打開冰棺?

    黑底布料上,描金的云紋恰好與他衣袖的破口完美契合。

    面前鐵證如山,周長明根本無法抵賴。

    他只能承認道:

    我是因為因為這山洞的形態和仙尊的心魔有些相似,才沒忍住去探個究竟的,絕沒有冒犯之意。

    聽到心魔兩個字時,藺楚疏神情驟冷。

    倘若周長明曾見過心魔的真正模樣,必然進入過他的識海深處。

    然而二人的修為差距懸殊,唯一的可能,便是自己對他的精神力感到親近,沒有產生抗拒所致。

    而這世間能被他的精神力認同,自由出入他的識海靈域之人,唯有那位已經自爆劍心、神魂俱滅的劍靈。

    沉寂已久的傷痕被揭開,極致的痛楚讓他幾乎站立不住。

    藺楚疏一瞬不眨地注視著周長明,忽地手腕一振,喚出一柄通體燦金的長劍。

    與此同時,纏在后者脖頸上的鎖鏈也隨之松開。

    此劍,劍銘霜昀。

    周長明發現,自己的視線根本無法從他手中的長劍上移開。

    和記憶中相比,雖然它的模樣并沒有什么變化,附著在劍心上的豐沛靈力卻已經不復存在。

    過往數不清的日夜里,這柄劍曾是他的棲息之所。

    深入骨髓的親近與契合,讓他幾乎瞬間淚盈于睫。

    霜昀古劍被藺楚疏溫養在識海中多年。

    雖然失了靈性,但劍心爆裂產生的裂痕已經基本復原。

    如今除了瞧上去光華黯淡,整柄劍依然刃形鋒銳。

    劍身上繁密的銘紋更添了幾分古樸與神秘,揮動時隱隱有龍吟虎嘯之聲。

    藺楚疏將他的情緒變化看在眼中,臉色微沉,驀地揮劍斬向他頸側。

    假如一切正如自己猜測,古劍根本不可能觸及周長明。

    就算事實并非如此,他也絕不會傷及那人的性命。

    勁風呼嘯,利刃距離肌膚不過咫尺。

    霜昀古劍忽然發出輕微的嗡鳴,一股澎湃的靈力在兩者之間洶涌爆發。

    藺楚疏感到手中的劍仿佛斬上了銅墻鐵壁,手腕一陣發麻,居然抓握不住劍柄。

    古劍從藺楚疏掌中掙脫,盤旋著降落在周長明面前,靈力牽引著他的手指緩緩撫在劍身上。

    光滑的質感從指腹傳來,如同生來便契合無比。

    他愣愣地睜著眼,在劍刃反射的光影中,看到了自己淚流滿面的臉。

    除了久別重逢的愉悅,還有諸多難以言說的情緒從古劍中涌來。

    它在藺楚疏識海中浸yin了幾十年,早已納滿了心魔糾纏的痛苦和絕望。

    此刻與周長明心意相通,立刻將這份感觸傳遞了過去。

    剎那間,無數幽暗的畫面閃現在周長明面前。

    他眼睜睜看著那人如何被噬心刻骨的劇痛折磨得絕望不堪。

    又是如何掙扎著凝聚散亂的精神力,竭力掙脫心魔的禁錮。

    年復一年,月復一月。

    周長明閉上眼捂住耳,卻無法隔絕強烈的痛苦。

    他支撐不住跪倒在地,顫抖著嗚咽起來。

    藺楚疏立在他身前,眉宇緊蹙,似乎不忍心看他如此受苦。

    他反手死死攥住了動蕩不安的霜昀古劍。

    冰冷的靈流近乎蠻橫地切斷了古劍和周長明的聯系。

    藺楚疏強壓著它融入識海,隨后靈犀一指點在他眉心。

    直到這一刻,讓周長明幾乎崩潰的記憶回溯才猝然停止。

    他如同瀕死的魚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欠奉。

    藺楚疏扶著他的后背坐起,這才發覺不知何時,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

    兩人一時間相對無言。

    霜昀古劍認出了你,對嗎?

    沉默良久,藺楚疏終于輕聲開口。

    他的語氣和以往截然不同,宛如佇立在回憶與現實的交界。

    稍有不慎就會跌入萬丈深淵,小心得過分。

    周長明面色發白,嘴唇顫抖。

    分明答案已經到了嘴邊,他卻完全無法開口。

    此刻自己該說些什么,才能合理地解釋這一切?

    倘若梗死脖子不承認,以藺楚疏冰棺藏尸的病嬌程度,只怕能將自己生吞活剝。

    即使認下身份,他也沒辦法和藺楚疏說清楚,他們身在一部游戲之中。

    更何況,未知的系統懲罰也讓他怕得要命。

    剛才那一陣劇烈的情緒沖突幾乎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氣。

    思維混沌得無法運轉,他近乎虛脫地靠在藺楚疏身上,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而對方卻不愿再等,直接摁住他的兩只腕子,將他牢牢鉗制:

    你還是那樣,心思全寫在臉上。

    灼熱的熔巖融化了冰層,藺楚疏定定逼視著他,顫抖的眼睫仿佛兩只折翼的蝶:

    如今我該怎樣稱呼你,義父?師哥?劍靈?還是

    最后三個字輕得幾乎聽不見,震撼程度卻不亞于一記驚雷。

    周長明臉頰瞬間紅透,不知從哪里來的一股力氣,猛地推開了他:

    藺楚疏你發什么瘋!

    是的,他承認,自己確實對藺楚疏有著別樣的情愫。

    或許是太過投入角色使然,或許是一次次有意無意的親昵,那個人在他眼里絕非一個簡單的npc。

    但這也并不意味著,他會放任自己沉溺于虛妄的情感中,不負責任、罔顧現實。

    更何況藺楚疏對自己每一個身份的執念,已經完全超出了他能接受的程度。

    就算我最初是被獻給你的爐鼎又如何?難道這也能成為你隨意折辱我的理由?

    他內心越是惶恐,出口的話語就越是憤怒:

    你修為了得,若是想給我安上什么罪名,當然有各種方法。我壓根不知道什么義父還是劍靈,你若是懷念他們就只管去祭奠,為什么偏要扯上我?

    我生來便是蜃魅,怎么可能同時是其他人?

    他一面后退,一面悄悄在錦囊中翻找著防身的法器。

    現在激怒藺楚疏無疑是危險的,可他心魔纏身,執念難消,心緒激蕩時很可能走火入魔。

    這樣一來,反而給了自己逃脫的機會。

    藺楚疏保持著半跪的姿勢,沉默著一言不發。

    蒼白的面容越發慘淡,眼底的暈紅如同一輪血月,詭艷欲滴。

    他忽然站起身,朝著周長明一步步靠近。

    別忘了,你我之間還締結著靈契。

    周長明腳底一個趔趄,嘭地撞上了墻壁:

    嘶怎樣折騰我倒是其次,若是牽動了你的舊傷

    我正有此意。

    話音未落,藺楚疏眉心便浮現出一枚火焰形的暗紅印記。

    與此同時,周長明也感到前額一陣發熱。

    在它的牽引下,全身的血液都躁動起來。

    那種怪異的感覺他很難形容,仿佛有螞蟻鉆入身體各處,不斷嚙咬著經脈。

    極度的麻癢很快讓他癱軟在地。

    這、這是

    你我修為懸殊,締結靈契后,短時間內只能服用我的血液存活。

    藺楚疏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雖然血液離體,我卻依然能夠控制。

    說罷他五指蜷起,收回胸前。

    頃刻間一股劇痛撲向周長明心口。

    似有一只無形巨掌惡狠狠拍擊在他前胸,連骨骼都寸寸斷裂。

    百會,章門,志室,三陰。

    藺楚疏每說出一個詞,他身體對應處就會傳來強烈的痛楚。

    這份疼痛是體內血液逆行所致,根本無從抗拒。

    他痛得滿地翻滾,冷汗沁出了一層又一層。

    長發凌亂地糊在蒼白的面容上,嘴唇也因為忍痛被咬得血跡斑駁。

    盡管如此,他也始終低著頭不肯作聲。

    右手也拳頭緊攥,說什么都不放松。

    還不肯承認?

    見他輾轉疼痛,藺楚疏眼中紅意更甚,驟然欺近周長明眼前,拎著他的衣領,迫使他與自己對視。

    在體內左沖右突的血液終于停頓,周長明感覺渾身的骨骼幾乎都散了架,眼前一陣陣發黑。

    但他深知這一刻是自己脫身的唯一機會,甚至顧不上喘口氣,就迅速抬手刺向藺楚疏胸膛:

    尼瑪好痛啊!藺楚疏你個混賬,給我去死!

    修長指間握著一柄色澤深紫的彎月形匕首,他找準了藺楚疏露出破綻的時機,深深刺入了那人毫無防備的右胸。

    這是他身為劍靈時從神兵武庫搜刮來的靈武,其中蘊含著強力的麻醉毒素。

    不論是何等修為之人,只要被刺中,都能至少暈厥半個時辰。

    到了這一步,他也依舊舍不得傷了藺楚疏的命。

    即使對他的種種瘋批行徑氣得要命,也只能狠狠罵上幾句。

    紫黑色的氣流隨著光潔的胸膛蔓延,藺楚疏目光一凝,身子晃了晃,聳然倒下。

    周長明急忙扒拉開他拽著自己衣領的手,扶著墻角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奪門而出。

    小屋后就是成片的桃花林,他借著樹叢遮掩身形。

    緊接著調出系統界面,點擊退出家園系統。

    就算出去后要面對整個墨刑司的追殺,他也不愿再和那個人待在同一空間里!

    但變故就在這一剎發生。

    向來靈敏的系統按鍵忽然沒了反應。

    他又不死心地連戳幾次,不僅沒得到回應,連原本顯示清晰的字體也瘋狂抖動起來。

    反復橫跳幾次之后,竟然變成了亂碼。

    眼前的系統界面也很快消散,不論他做什么都再也沒了回應。

    周長明徹底愣在原地。

    從神域3號無緣無故地消失開始,他就意識到了系統的不對勁。

    可無論如何他也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會連基礎功能都無法再使用。

    那他該怎么辦?

    自己還能順利死遁,回到現實世界嗎?

    他茫然地環顧四周,絕望之下,腦海中忽地閃過一絲清明:

    桃源居內部,似乎有一個備用出口,專供系統卡死時使用。

    或許或許那里還有希望!

    被藺楚疏血液沖撞過的經脈還在不斷抽搐。

    他氣喘吁吁,腳底虛浮,沿著記憶中模糊的印象,在桃花林中穿梭。

    周長明揉了揉酸痛的眼,他隱約記得,那處出口是一道淡藍色的環形光門。

    只要進入,就能脫離桃源居。

    一定要趕在藺楚疏清醒過來之前離開

    他艱難拂開橫在眼前的枝葉,深一腳淺一腳往樹林中心奔去。

    朦朧的視野里,他隱隱瞧見遠處似乎有亮光。

    頓時心頭大喜,不顧一切地跑向光源處。

    然而,不知是不是極度虛弱引發的錯覺,那道光亮和他的距離忽遠忽近。

    每當他即將抵達,又倏然變得遙遠。

    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周長明說什么都不肯放棄。

    但不久后體力還是到了極限,遲鈍的左腿絆住了右腳,讓他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不行,不能在這里

    身體沉重得如同灌了鉛,根本爬不起來,他顫抖著向前伸出手,忽然碰到了某樣事物。

    觸感光滑柔軟,他怔怔地抬起頭,發覺自己捉住的不是其他,竟然是藺楚疏的腳腕。

    你,你怎么!

    周長明猛地撒開手,神情驚駭得仿佛見了鬼。

    他下意識地往后退,卻感覺到手下的地面變得堅硬起來,和之前濕潤的草地截然不同。

    桃源居的每一處建筑都是他親手采集材料布置而成,怎么可能憑空發生變化?

    而接下來,不僅是地面改變了形態,周圍的景色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四周的光線都被黑暗吞沒,視野中唯一的光源,只剩下那個被他視為洪水猛獸的白衣仙人。

    你對六瓣華蓮的掌控有限,如今你我所在之處,已經超出了你所能控制的范圍。

    換言之,剛才周長明所看到的一切,只不過是他用靈力催生的幻象而已。

    對于那個人來說,除了三間小屋與一片桃林,這片法寶內的廣袤區域,都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藺楚疏手指輕勾。

    混沌中伸出一只只觸手,纏緊了周長明的四肢。

    周長明,他前襟染血,雪白與深紅的對比極致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