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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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蓋之下,好像臥著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馬上就要去軍訓了QQ需要小天使們的抱抱嗚嗚嗚 第21章 箴言x1 若非親眼所見,周長明根本無法想象。 在藺楚疏的夢境里,居然藏著個棺材里的神秘人。 這究竟是什么怪力亂神的展開? 雖然很詭異,但他本能地感覺到,這棺中之人或許和藺楚疏的心魔存在著某種關聯。 他屏氣凝神,緩緩靠近。 洞口遍布著藤蔓,他試著去拉,枝葉卻忽然劇烈地顫動起來。 植被原本光滑的表面突然伸出尖銳的刺,深深刺入他手臂里。 他痛得直往后縮,卻有更多的刺化成觸手,死死纏住了四肢。 周長明甚至來不及掙扎,就被觸手封住了口舌。 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他竭盡全力撥開藤蔓,也只能勉強看到那半透明的棺材中,似乎躺著個男人。 視野一陣陣發黑,胸中憋悶得幾乎爆炸。 等到周長明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大口地喘息。 觸怒心魔的后果無疑是恐怖的。 瀕死的恐懼感壓迫而來,他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才勉強找回理智。 一切只是夢境罷了,做不得數 他喘息著松了口氣,感到附近的空氣依然有些悶熱,不經意間抬頭一看 正與藺楚疏不偏不倚地對上了視線。 此刻周長明才意識到,自己究竟處在怎樣一個尷尬的狀態之中。 他不知何時,竟然上了榻。 甚至鳩占鵲巢,鉆進了那人的被窩卷里。 是他在掙扎時不慎干出的好事嗎? 周長明欲哭無淚,臉頰和眼眸都被羞赧灼燒得發紅發亮。 他艱難地抬起身,試圖為自己找回幾分顏面和尊嚴。 抱歉,我不是故意 可剛剛一動,周長明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隔著薄薄兩層衣料,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是近得有些過分了。 更何況早晨正是青年人血氣方剛的時候,這樣一番折騰,立刻有了某種奇怪的感覺。 周長明:!!!!! 濃郁的血色從面頰一直蔓延到脖頸根。 他尷尬得腳趾蜷起,完全不知道如何向藺楚疏解釋。 對方卻忽然開口: 別動。 不容拒絕,又平淡無波。 仿佛這句話并沒有什么驚世駭俗的背后涵義,尋常得和一句早安差不多。 什么那個我不 周長明被嚇得語無倫次,視線也被朦朧的水汽蒸得一片模糊。 藺楚疏所說的 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嗎? 這種事他壓根難以啟齒,更何曾假手于別人。 頓時慌亂得不知所以,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擱。 藺楚疏則直接推著他的肩頭坐起,一手扶在他腰側,另一只手輕輕覆在他丹田處: 屏氣凝神,我來為你祛毒。 祛毒? 自己是什么時候中毒的? 冰冷的靈力涌入體內,周長明渾身一個激靈,這才意識到丹田和頭腦都漲熱得不太正常。 或許他下意識地靠近藺楚疏,也是因為這個人修煉冰系靈力,體溫較低吧。 果然是自己太孟浪了。 如他這種醉心修煉的大佬,怎么會對自己有任何怪異的心思呢。 蜃魅體質易感,璇璣司送來的安神香中有幽心曇,被你吸入后會有合歡之效。 藺楚疏忽然淡淡道。 這句話無異于平地起驚雷。 周長明一時間窘迫非常,恨不能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那他可真是要謝謝男主守身如玉之恩啊! 祛毒后會有些虛弱,你在此歇息便可。 藺楚疏收回手,見他忙不迭向床腳縮,便起身下了榻。 你,你要去哪? 周長明抱著膝,甕聲甕氣地問。 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 未經允許上了藺楚疏的床就已經很過分了,居然還敢不知死活地打聽去向。 他瑟瑟發抖,唯恐藺楚疏一個不忿,自己就小命難保。 但藺楚疏并沒有向他舉起屠刀。 反而施施然穿上外袍,用法術束好了發髻。 去一趟朝音閣晨會,午膳時分返回,他淡淡瞧了周長明一眼, 若有任何需求,直接喚侍奉弟子即可。 榻上那人怔怔地看著他,抱著被子縮成一團。 濃密的長發沿著肩頭披散,紅唇微張,白皙脖頸下,一線清晰的鎖骨隱沒在褻衣里,似隱若現。 眼前畫面倒轉,恍惚間他似乎又回到了幾個時辰前。 那人眼神迷離,喘息微微,不由分說地貼了上來。 安神香所形成的合歡勁,讓周長明身上甜膩的香氣越發濃郁。 他伸手挑開藺楚疏的衣襟,guntang的肌膚貼上一片冰涼,整個人顯得更加柔若無骨。 藺楚疏并沒有推開周長明。 真實與虛妄的界限不過一張薄紙,關于那人身份真相的簾幕,只需一粒火星就能毀去。 但在這之前,任何一步逾矩,都是對過往的褻瀆。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點在嫣紅的唇珠上。 所有的旖旎都化作一片冰冷的荒蕪,周長明緩緩閉上眼,倒在了他胸前。 藺楚疏走后,周長明大睜著眼躺在床上,再也沒了睡意。 眼前時而是那個人沉靜冷峻的臉,時而是夢境里詭異的棺木。 他輾轉反側,盡管渾身沒勁,還是披好衣裳起了身。 繼續賴在男主榻上,怎么看都有些怪異的曖昧。 墨刑司統一制式的服裝是一身黑底繡金的長袍,他在弟子的安排下簡單用過早膳。 想來一天閑暇無事,不如去找秋聲緲解解悶。 作為藺楚疏座下首徒,秋聲緲和姜玉琢都有自己的書房。 分設在墨刑司總務處左右,便于協助藺楚疏處理公務。 周長明推開門,就看到頂著一頭亂發的秋聲緲。 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了身在魔界的輕松自在,渾身散發出被工作壓垮的社畜氣場。 你這是怎么了? 別提了,秋聲緲無奈扶額, 都是那勞什子棲梧仙尊,不知撞了什么邪,偏要在這一回朝露試中加入魔族和靈族的考生。 如今距離朝露試只有一個月,璇璣司才剛剛草擬出人員名單和物資清單,至于具體落實以及考核場地布置,還不都是由咱們墨刑司負責?真是領導一動嘴弟子跑斷腿 他還在喋喋不休,周長明一愣,思維已經不受控制地跑偏。 又是一年朝露試了啊。 這場五年一度的盛會,是凡世各門派輸送優秀弟子進入朝音閣的選拔考核,且僅限年齡三十以下、金丹修為以上的修士參加。 他還是秦滄硯時,與藺楚疏等同門苦修近十年,便是為了在這場選拔中闖入前十,獲得進入朝音閣的資格。 只可惜,一切都終止于那場天劫。 自己沒能親眼看著藺楚疏拔得頭籌,委實是一樁遺憾。 師哥,背后妄議棲梧仙尊不可取,萬一隔墻有耳呢。 姜玉琢的話拉回了周長明的注意。 見兩人面前堆積的公文實在過多,他索性也搬來板凳坐下,幫他們一同填寫起來。 墨刑司的任務主要是物資配給以及場地布置。 這類事物他曾經在師門負責過,做起來自然輕車熟路。 秋聲緲和姜玉琢頓時覺得輕松不少,但他們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靈族成熟期前,基本上無法離開自己的出生地。 既然周長明是只剛成熟的蜃魅,為什么會懂得這么多人族事務? 兩人心照不宣,按下不提,周長明當然也沒察覺到任何異常。 他整理著手頭的卷冊,忽然發現某一本的封面有些過于艷麗。 這是 他沒忍住好奇,悄悄翻看起來。 這似乎并不是什么人員名冊,而是一卷名為《長恨雪眠》的話本。 其中不乏耳鬢廝磨的溫情場面,更有難以言說的纏綿悱惻。 但為什么故事的主角是兩個男人? 而且其中一名主角,怎么人物特質和藺楚疏如此相似? 簡直就像為他量身定做的同人一般。 周長明硬著頭皮繼續往下看。 故事的兩位男主蘇奉雪和觴一眠是同門師兄弟。 二人朝夕相對,共同出生入死,自然而然地對彼此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 然而造化弄人,在一次歷練中,蘇奉雪為了保護觴一眠身受重傷,不久便不治身亡。 觴一眠為了救回自己的師哥,不惜和鬼怪做了交易,墮入魔道,獲得穿越時空的能力。 殘存的魂魄一旦入了輪回道,便會轉世成不同的存在。 觴一眠守護著蘇奉雪的每一世,與他共經生老病死,只為在他臨死前的剎那,收集溢出的魂魄。 這本書文風細膩,腦洞卻大得可怕。 其中諸多細節,更是狠狠沖擊著周長明的神經。 一個人的特質銘刻在魂魄中,是無法抗拒的本能,不論輪回多少次,在我眼中都鮮明如初。 當有人問起觴一眠為何能不斷找到轉世后的蘇奉雪,他是這樣回答的。 放諸自身,就算自己每一次進入游戲都改換了容貌,盡力偽裝出不同的性格 可是在藺楚疏看來,真的會毫無關聯嗎? 他對自己態度的轉變,還有那些糾纏不休的噩夢與心魔 究竟只是巧合,還是的確看出了某些端倪? 周長明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心悸。 作者有話要說: 他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是永遠的真理hhhh(推眼鏡) 以及,養肥真的很傷點擊,沒有點擊的話v后的發展就會很艱難,大家可能很難看到我的文有曝光了,所以球球小天使們千萬別養肥,答應我,好嘛? 第22章 群賢x1 與此同時,云霧繚繞的穹蕪殿內,藺楚疏忽然眉宇微皺。 一股尖銳的疼痛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心口,他屏息內視,只見凝滯已久的丹田氣海,竟然隱隱裂開了幾絲縫隙。 這是功力即將進階之兆。 而它同時也意味著,那場迄今為止無人能夠經受的九重天劫,很快就要到來了。 藺楚疏有剎那的怔愣。 不知是否因為天煞孤星的命格,相比于其他修士,他的天劫總是來得更加兇狠,若非每一次都有人庇護,甚至無法順利進階。 或許,留給他的時間早已不多了。 我見藺長老面色有些疲倦,可是魔界鬼市一戰消耗了太多精力?身旁忽然有人涼涼說道。 朝音閣下分設四司,其首領組成長老會,與朝音閣主共同商議決定各種重大事項,如今他們正是為了朝露試聚在一處。 對他開口的是上陽司司首,廉奉仙尊夏侯鯤。 此人生得身材魁梧,面容剛毅如同斧鑿,只是正襟危坐,就給人強烈的壓迫感。 但藺楚疏畢竟是在座之人的修為天花板,對于他的挑釁當然有不放在眼里的資本,于是淡淡垂眸,不作回應。 你! 夏侯鯤氣得咬牙,他老早就看不慣這人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模樣,正想嗆聲幾句,卻忽然被人按住。 夏侯長老真是貴人多忘事,你我早已從斥候弟子那里聽說,目前三界中唯一能消解魔心石力量之人,便是藺長老。常言道能者多勞,更何況是他人無從獲取之能,勞心勞神,自然不奇怪了。 搭在腕骨上的手指細長冰冷,夏侯鯤回眸望去,正對上玉坤司首岑禹洲笑瞇瞇的臉龐。 他身材細瘦,面容蒼白,五官整體偏狹長掛,不論是斜斜入鬢的細眉還是欲說還休的狹眸,都蓄著令人猜不透的神秘感。 兩人一頓夾槍帶棒的暗諷,簡直讓殷想容出離憤怒,她忍不住冷笑: 岑長老這番陰陽怪氣的話是在內涵些什么?鬼市魔心石兇險,以你我之能根本沒有決勝的把握。更何況藺長老在長老會的時間遠長于你,他可信與否,想必閣主心中早已有定奪。 殷長老,養兵千日亦有反骨,凡事需拿證據說話,怎能單憑幾十年資歷就判定一個人的好壞? 岑禹洲微笑道,誰也無法抵抗魔心石的侵蝕,這是不爭的事實,為何偏偏只有藺長老能做到? 是啊殷長老,你想想看,面對著殷想容,夏侯鯤立刻放柔了語氣, 過往藺長老身上發生過多少異狀,你我都看在眼里。可這回魔心石關乎三界安危,倘若真與他有關,連朝音閣也庇護不得。 怎么,難不成長老會就這樣變成了你們的審訊會?魔心石禍患已解,你們還要將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安在藺長老頭上,究竟是何居心? 殷想容反唇相譏:我與藺長老相識多年,他為人如何我心中的自然有數,倒是你們,自詡朝音閣四司同氣連枝,如今反而窩里斗起來,傳出去豈不是惹人恥笑? 你夏侯鯤最見不得她為了藺楚疏對自己惡語相向,氣得騰身站起,寬大衣袖無風自動,強橫的靈力呼之欲出。 眼看著幾人就要動手,地面卻忽然一陣劇顫,緊接著無數藤蔓從地底刺出,牢牢束縛住了他們的手腳。 荒唐!云頂穹殿,豈是你們隨意泄憤之所? 殿內的簾幕微微晃動,走出一名身著黃衣的半大男童,他看上去只有五六歲年紀,臉孔玉雪可愛,眼角一點朱砂淚痣熠熠奪目。 眾人的臉色卻立刻變得恭敬肅穆: 請閣主恕罪! 本尊邀你們前來,是為了商討朝露試事宜,不是為了給誰扣帽子的, 男孩赤腳踏著虛空,面容稚嫩,聲線卻滄桑如同垂暮老人,若是再不分輕重妄議此事,便休怪本座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