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死后我成了黑蓮花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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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是各大仙門的弟子和長老,如今大難當(dāng)頭,都選擇站出來共同抵御神族,似乎也有了底氣,毫無畏懼地直視著汐姮,像是堅定有了陵山君在,他們定是可以守住蓬萊。 真是可笑。 汐姮站在高處,冷冷地俯視著他。 她對上他灼熱的目光,看清他眼底的眷戀之意,只覺可笑至極,眼底寒意蔓延,冷嗤一聲道:“看來,上回一箭,并未讓你長記性?!?/br> “還敢與我作對,簡直找死?!?/br> 她眉峰冷掠,紅唇弧度懾人。 右手一抬,流昆劍出現(xiàn)在掌心,猛地一劈。 轟然一聲巨響。 劍氣橫劈數(shù)丈之外,如雷電霹靂而下,將地面劈出一道極深的裂痕。 地面震動,許多人站立不穩(wěn),被驚得連連后退。 唯獨謝涔之不進不退,身形巍然不動。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緩緩道:“我今日來,并非是與你作對?!?/br> 汐姮偏頭,冷淡地盯著他:“那是如何?” “我來歸降。” 此話一出,宛若驚雷炸開。 四周一片嘩然。 謝涔之身后的那些仙門弟子驀地大驚,像是難以置信般,驚呼出聲。 “陵山君!你!” “您到底在說什么?您今日來難道不是為我們擊退這神族的嗎?” “什么歸降!您這是什么意思?” “……” 汐姮也盯著謝涔之,眼底并無任何波瀾。 她不信。 他千里迢迢過來,會是來投降? 他斬妖除魔,聲威赫赫,征戰(zhàn)萬里,誰人不稱道? 以他之傲氣,即便是在她將死之時對她低頭,都不曾完全摒棄他平時的驕傲,還會甘愿對別人臣服? 她冷眼看他玩的是什么把戲。 他卻抬頭看著她,眸底的光彩重新亮起,漆黑眸光從她面上掠過,瞳底光影浮動,交映著頭頂?shù)娜展?,迤邐下淡淡倩影?/br> 他目光guntang似火,久久挪不開,薄唇緩緩?fù)弦宦印?/br> 謝涔之往前走了幾步,緩慢轉(zhuǎn)身,看向那些難以置信的弟子。 他道:“神族重臨世間,乃是大勢所趨,如今再殊死反抗,也只能白白送命,實在是愚蠢的做法?!?/br> “隨我一起臣服。”他淡笑道:“才能明哲保身,將來神族重臨世間,我們尚有一線生機,不至于魚死網(wǎng)破,死無全尸?!?/br> “您到底在說什么?” 人群中有弟子實在忍不住,上前怒道:“這些神族是想奪走我們的生存之地,卑躬屈膝祈求他們饒我們一命?如此懦弱行徑,恕弟子難以從命!” “枉弟子如此信任陵山君,想不到世人敬仰的君上,竟是如此貪生怕死之輩!” “你要去做牛做狗,你自己去!” “……” 他們義憤填膺,就連一開始對謝涔之相助之事堅信不疑的方懷,都懷疑自己在做夢。 明明之前說好的不是這樣的…… 陵山君之前分明說的是,放心把蓬萊交給他,卻從未說過要投敵???! 方懷還是不敢相信,失聲道:“陵山君……您、您當(dāng)真是認(rèn)真的么?您之前分明不是如此說的……” “你若此刻請出靈渠劍,未必不能斬下這神族……” “呵?!?/br> 謝涔之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嘲諷地淡笑一聲,“斬下神族?” “這天下再重要,那又如何,你以為到了如今,我還會對我愛的女人出手么?” “謝涔之投誠,甘之如飴。” “我讓你撤出大部分弟子,留下少許無法抵抗神族之人,不過是為了方便神族罷了?!?/br> “也唯獨只有你太天真,以為我此舉是為了保護蓬萊?!?/br> 他緩慢地轉(zhuǎn)過身來,背對著那些人,唇角噙著一抹淡笑,眸光灼灼地看著汐姮,緩緩笑道:“阿姮,我身后這些人中,有各大派的首席弟子,亦有長老,地位皆非同一般,都可作為你將來收服三界的籌碼?!?/br> “我以這些人作為我歸降的誠意,你覺得如何?” 他…… 他竟是把他們都當(dāng)成籌碼?! 方懷身子晃了晃,臉色唰地慘白。 他額角滿是冷汗,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手腳盡軟,眼底逐漸有了絕望之意。 何止是方懷,其他仙門過來的弟子長老,也紛紛變了臉色。 “你!”太玄宗的一位長老再也忍受不住,驀地大喝一聲“你這叛徒”,驟然拔劍,朝謝涔之后心刺去。 謝涔之頭也不回,掌中攏起一股渾厚的靈力,平地一震。 “啊!” 那人慘叫一聲,被直直打飛出去,當(dāng)場吐血而亡。 謝涔之連看都未看那人一眼。 他微笑著,又重新抬頭看向汐姮,似是堅信自己的籌碼十分管用,溫聲問道:“阿姮可愿接受我的投誠?” 四周一片死寂。 那些弟子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 如果說,方才他們還覺得謝涔之是在用權(quán)宜之計詐降的話。 他親手殺了一位長老,便是徹底斬斷他們最后的希望。 他們不得不接受這個荒謬的事實。 ——仙門之首藏云宗宗主謝涔之,公然成了天下人不恥的叛徒。 上方,汐姮收了劍,似笑非笑,“倒是有點意思?!?/br> 連她都開始意外了。 如果不是沒人可以冒充他,汐姮倒以為這是個假冒的謝涔之。 她的目光,從謝涔之身后的那些人臉上一一掠過。 看著他們憤怒又失望的神情,仿佛又是在斬刑臺上,他們以為她會投靠衛(wèi)折玉,以同樣的神情,同樣的語氣,一聲聲地質(zhì)問她。 汐姮覺得有意思極了。 可他以為……就這樣,她就能放過他么? 他大可以像她從前對衛(wèi)折玉一樣,在靠近她時,突然捅她一劍。 誰知道他賣的什么關(guān)子? 她唇角弧度一沉,嗓音陡冷,“不過,那又如何?” “你若誠心投誠我,你的命也該歸我。”她冷漠道:“我讓你現(xiàn)在去死,你看如何?” 第62章 “堂堂陵山君竟有今日?!?/br> 去死。 謝涔之微垂雙目, 眼底光點聚攏又散去。 她合該還是這態(tài)度。 她覺醒那日,也是說要殺他,拋去感情, 她幾乎將他當(dāng)成了死敵, 絕無任何在故意氣他的意思。 她就是想要他死。 縱使明白, 但聽到這句話時, 心口也仍感覺被撕裂一般, 連呼吸都疼。 許久, 他抬眼緩緩一笑, 眼底一片溫和寧靜, “好?!?/br> “我的命,也歸你?!?/br> 此話一出,周圍又是一片詭異的寂靜,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瘋了, 如果說投降是因為貪生怕死,那愿意去死又算什么? 他這哪里是因為打不過才投降, 根本就是瘋了。 滿心滿眼只有汐姮, 為此不惜殺了別人, 還要殺他自己。 汐姮還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她下巴微抬, 冷聲吩咐身后的人:“既然如此,來人, 把他帶下去,用玄鐵刺穿他的琵琶骨,把他丟到鬼蜮里去。” 鬼蜮靠近魔域, 里面陰氣極重,有許多啃噬人的兇猛妖獸,幾乎無活人跨入一步。 當(dāng)年衛(wèi)折玉便險些死在里頭, 若非是妖皇的修為護體,也不會從鬼蜮里爬出來。 她用玄鐵刺穿他的骨頭,讓他毫無反抗之力,只能活生生地被吞噬,的確是下了狠手。 謝涔之聞言,只是安靜地站著不動,任由別人靠近他。 阿姮果真還是睚眥必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