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死后我成了黑蓮花 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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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她冷淡道:“這把弓,倒是挺趁手的。” 第51章 “因為我是你孵出來的。…… 謝涔之眼睜睜地看著那顆心碎裂。 少女冷漠地抬起下巴, 輕描淡寫說的話,宛若刀子一眼狠狠扎入了他的心。 而她的心,就這么沒有了。 阿姮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的眼神冷得如這秋夜里的風, 即使是睥睨著那顆心的碎片, 也像是看著什么不屑一顧的垃圾。 謝涔之袖中的手緩緩縮緊, 骨節沉沉一響, 凝視著她道:“你與我之間, 當真沒有任何留戀了么?” 汐姮冷漠地盯著他。 她的眼瞳黑得發冷, 突然一落睫毛, 垂目問身邊的少年, “衛折玉,你覺得他如何?” 在這里,衛折玉是她唯一認可的人。 她不懂這些有心之人的情緒,便讓衛折玉定奪好了。 坐在輪椅里的少年咧嘴一笑, 眸底沉浸著nongnong惡意,一字一句道:“該殺呢。” “若不是這個人, 你也不會被逼到當眾剖心的地步, 你為他付出了一切, 可是他現在還是世人崇拜的陵山君, 是不是很可惡?” 衛折玉用最蠱惑的話語,最溫柔的語氣, 看向汐姮道:“還記得斬刑臺上,他是怎么殺你的嗎?” 謝涔之臉色白了白,眼底的光倏然暗了。 “好。”汐姮說。 “你想殺, 我便殺。” 她再次挽起溯月弓,指尖流動著紫色的電光,瞇起眸子對準謝涔之。 “君上!” “謝姮!這是君上啊!” “快保護君上!” 周圍有人焦急地喊了起來, 但只要靠近謝姮一丈之內,都被無形的神力震飛出去,狼狽地砸落在地,再如何施法,都不過是蚍蜉撼樹。 沒有人可以靠近汐姮。 這是一場她對他單方面的殺戮。 謝涔之沉聲道:“都不必管我。” 謝涔之不避不讓,筆直地站在原地,風掠起他染血的廣袖,那張她刻入心底的雋秀容顏,此刻并未印入她的眼中。 他此刻就站在這里,讓她殺。 這是他欠她的。 汐姮拉滿了溯月弓,那靈渠劍感應到謝涔之受到威脅,在空中掠過一道銀光,擋在謝涔之跟前,焦急地顫動著,似乎是在等著謝涔之握住它,與汐姮一戰。 謝涔之卻并無動作。 若他握住靈渠劍,便應了那句預言,當真要與她不死不休。 汐姮抬起溯月弓,對準謝涔之,朝他射了一箭,正好射中他的心口,謝涔之當場吐出一口血,單膝跪地,搖搖欲墜,但并未完全昏死過去。 汐姮睨著他狼狽的樣子,又問:“你可服氣?” 她這一箭射得稍微偏了些,并未當場殺死他。 她現在約莫也猜到了謝涔之與靈渠劍的關系,這把神劍威力駭人,但無執劍之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謝涔之不肯握劍,她也沒有殺他的興致。 謝涔之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跡,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捂著胸口的箭矢,啞聲道:“為什么不殺我?” “我改主意了。”汐姮直視著他,字字清亮:“殺你讓人掃興。” “以你如今的實力,也不配被我殺。” “但是這些人。” 汐姮環視一周,視線從周圍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握緊手中的弓,面無表情地警告道:“再敢冒犯我一次,我都會殺掉。” 她沒有是非好壞之分。 或者說,這世間以神為主宰,她既是主宰,她所做的就是對的,她認為的誰也不能忤逆,那些敢忤逆她的“錯誤之人”,便活該受到懲罰。 這就是汐姮的準則。 謝姮需要別人評判她的對錯,而汐姮不需要。 四周一片詭異的寂靜。 周圍的人俱被她的語氣所震懾,當真再也無人靠近一絲一毫。 他們從未見過這張熟悉的臉上,出現如此狂妄輕蔑,又冷漠的眼神。 他們這次徹底意識到:原來謝姮真的死了。 那個會溫柔與他們說話,無論多難過生氣,都不會說任何重話的謝姮,已經不在了。 汐姮警告完這些人,轉身對衛折玉抬了抬下巴:“我們走吧。”說著,她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下臺階,步履從容,目空一切。 隨著她一步步往前,神光縈繞四周,腳底騰起一股火焰,將那染血的白裙焚燒成灰燼,重新露出華美的火紅裙擺。 她就這么消失在他們眼前。 而在無汲殿被打暈過去的舒瑤,才剛剛醒來,等她聞訊趕來占星臺之時,只看到一地的血,和碎裂的心。 什么都不剩了。 舒瑤茫然地站在風中,握緊手中的簪子,突然又想起什么,提著裙擺飛快地往山下跑去。 她還是舍不得謝姮。 上次的挽留讓她付出了性命的代價,舒瑤這次不打算挽留,可她還是想見一見謝姮,跟謝姮說最后一句話。 她想說:我會等著我們的重逢的。 謝姮最后給了她一個擁抱,她說離別是為了相逢,即使是打暈她的時候,也是對她笑著的,舒瑤相信,無論謝姮變成了什么樣子,她們都一定是還是朋友。 舒瑤一路御劍而行,在空中四處搜尋謝姮的蹤跡。 她無法捕捉到謝姮的氣息,卻能看到天邊有飛鳥在靠近一個地方的時候,突然全都飛落在地,那些靈獸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像是遇到了什么比之前強大的生物。 謝姮是燭龍。 世間萬物懼怕燭龍,她一定在那里! 舒瑤眼睛一亮,飛快地往那個方向追去。 - 汐姮選擇了步行下山。 流動著銀光的圖騰浮動在火紅裙擺之上,掃過層層臺階,裙擺掠過之處,花草化為灰燼,灰燼亦被風卷走,無論她的裙擺有多長,她都不會染上塵世間的絲毫塵埃。 她把玩著手中的弓,漫不經心地說:“這等劣質弓,我神族不知多少。” 衛折玉瞇起眸子,扭頭盯著她,臉色瞬間風雨欲來。 連溯月弓都突然開始顫動,像是在對她抗議。 但緊接著,少女又說:“但是,衛折玉送的,不一樣。” “……”少年默默垂目,唇角卻無聲無息地翹了翹。 顫動的溯月弓也偃旗息鼓。 衛折玉睫毛飛快地顫了顫,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又問:“為什么……不一樣?” 汐姮說:“因為我是你孵出來的。” 衛折玉:“……?” 他表情又是一僵,像是被戳到了什么難以啟齒的事,臉色有些難堪。 先前她沒想起來倒還好,現在她一想起來這些,衛折玉就想起自己從前的丟人樣子。 起初他饑腸轆轆,本來是想吃掉那顆蛋的。 可惜他咬了一口,沒咬動。 后來便抱在懷里取暖,整天捂著它,放在自己胸口,不曾想真的孵出了一條龍來。而且這條小龍剛孵化時,便是會叫人的,男孩兒猝不及防,被她軟糯糯地叫了一聲“娘”。 衛折玉:“……” 現在他一時摸不準,他在她眼里,究竟是化敵為友的朋友,還是從小相依為命的竹馬,還是孵化她的娘親。 不一樣,到底是哪門子的不一樣。 少年的眼神又陰郁了起來。 汐姮從頭至尾的語氣都是很平淡的,雖然她并不懂什么是在意和不在意,但是她把衛折玉劃入了“養大自己的人”的范疇,和哥哥一樣。 她不談感情,她只講道理。 就在此時,汐姮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謝姮!謝姮你等我一下!” 她瞇眼轉身,看到一個小姑娘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跑過來。 又是個凡人。 似乎是叫舒瑤,與她從前是朋友。 但朋友是什么東西? 汐姮眸底一冷,在舒瑤靠近她的剎那,突然抬手,憑空掐住她的脖子。 舒瑤本滿心歡喜,猝不及防被她掐住脖子,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整個人緩緩漂浮在空中,雙腳不住地空中踢蹬。 她用力地掙扎,隔絕的空氣卻越來越多,只能發出微弱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