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死后我成了黑蓮花 第54節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同人]審神者加班拯救世界、[綜漫同人]白月光皆是我馬甲、男二腦子進水后、死遁后男主總想扒我馬甲(穿越)、邊山寒[種田]、甩了頂流前任后我火了、[綜漫同人]身為普通人的我如何在橫濱直播、夫人嬌冠京華、莊家團寵小福寶、我家夫人甜又野
青羽坐在這禿頂少年身邊,耐心聽他說了一堆,最終只聽明白了一點,“所以你覺得,公主如今還是心有掛念?” “那當然了!” 白羲認真地分析道:“畢竟過了一百年,只要是個人,就不會完全不掛念吧?雖然吧,藏云宗的那些人真的很過分,但是主人恩怨分明,討厭歸討厭,但是不會因為討厭那幾個人,就憤恨所有人類吧?” “這人世間,其實還是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的!” 是這個道理。 青羽思索著,一轉身,眼底便有了些許憂色。 越是眷戀,越是不能拖延。 她尋了機會,在謝姮熟睡之際,把赤言叫到無人之地,提議盡早讓公主挖出凡人之心,恢復龍身,將白羲的話轉述了一遍,低聲道:“如果公主有半分心軟,日后不肯毀了這天道,那豈是你我擔當得起的?” 關于公主的使命,他們現在都不曾告訴過謝姮。 赤言那日教謝姮吸收混沌之力時,曾提及上古神族死后,世間才有了靈氣與魔氣。 如今的神族還在加速消亡,他們的力量還在減弱。 要想復活昔日的神族,阻止神族死去,唯一的方式,便是毀了天道,滅了三界。 靈氣與魔氣重新凝聚上古混沌之力,神族便可重回往日的榮光。 他們本就是世間唯一的主宰,時過境遷,天地才有了這些仙魔,既然如此,重回上古時期又有何不可? 只有萬年后誕生的小公主,只有她,不受天道約束,可實現這一切。 公主失憶了,如今記憶屬于凡人,貿然說起這些,也許會太過突然,他們原本想著,在尋到公主之后直接回到北域,讓帝君親自取出公主的心,恢復記憶之后,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但公主偏偏傷重成這樣,回不去了。 誰都沒料到這樣的結果。 青羽現在擔心,再這樣拖下去,只怕那些人族的計策便成功了,他們給公主植入凡人之心,無非是想將公主同化為人。 有了七情六欲,有了眷戀,公主怎會再舍得焚毀這天道?毀了這三界? 這些人果真狡猾。 他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赤言原先猶豫不決,他心疼公主,本能地排斥讓公主在凡間挖心,這其中的痛苦非比尋常,直到過了幾日,謝姮又一次變得虛弱,赤言這才決定告訴她凡人之心的事。 “挖心?” 謝姮臉色蒼白,靠在青羽的懷里,低垂著睫毛,情緒波動并不明顯,“如果大家都這樣盼著,挖心也無妨。” 青羽摸摸她柔軟的發,輕聲道:“這么疼的事,我和赤言如何舍得讓你做?只是挖心之后,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謝姮勉力一笑,“我明白,青羽jiejie。” “你們是我的家人,當然不會害我。” 謝姮緩慢地坐直了身子,抬起右手,掌心出現寒光四溢的思邪劍,她問:“用這個如何?” “這個不行。”青羽忙奪過謝姮的劍,心登時軟得一塌糊涂,護著懷中的小姑娘,又開始猶豫了,看向赤言:“我看這件事也不是那么急,要不……我們再等等?” 赤言下定了決心,便再無任何轉圜的余地,他無視青羽的反悔,只道:“此劍只是普通的靈劍,無法真正破壞您的心脈,唯有上古兵刃,才可挖出您的心。但挖心之事非同小可,若是我和青羽來做,恐怕會傷及您的元神。” 她的元神本就受傷了,再這樣胡來,只怕會有性命之憂。 謝姮又問:“那要如何?” 赤言起身拂袖,空中一道虛影,凝結出另一個地方的畫面。 ——無垠之海。 謝姮一眼便認出了此地。 她記憶的起點,與謝涔之的相遇,便是在無垠之海。 赤言道:“無垠之海的廣隱,乃是神族與人族的后代,他是世間唯一一個挖過心的人,由他來動手,對公主來說,會比較安全。” 第37章 她笑罵:“你不太厚道!…… 廣隱仙君? 謝姮記得他。 她和他也算有過交集。 二十年前, 謝姮最后一次參加試劍大會時,便與這位神秘的廣隱仙君交過手,他的招數極為詭秘難測, 她在三招之內被他打敗, 輸得心服口服。 廣隱抬劍, 劍鋒指著她的頸子。 他眸內如萬年不化的霜雪, 涼得令人心驚。 他說:“你輸了。” 他掌心的劍化為一道白光, 轉瞬消弭無形, 謝姮重新站穩, 抬頭看著他, 笑道:“你很強,下次我會努力打敗你的。” 他眸內平靜無波,衣袂迎風而動,在謝姮以為他不會再理她時, 突然道:“沒有下次。” 謝姮轉身看他,像是沒聽清, “什么?” 他突然朝她走近了幾步。 廣隱此人, 世人皆知無心, 斷絕七情六欲, 毫無任何波瀾。 靠近時,謝姮能看清他淺褐色的眸子深處, 當真只有對一切的漠視。 他說:“你與我,應是一類人。” 一類人。 謝姮當時不知他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她與廣隱只說過這么幾句,便立刻走下比試臺, 回到了謝涔之身邊。彼時謝涔之即將與廣隱一決勝負,看見她慘敗歸來,滿懷擔心地看著自己, 只淡哂一聲:“無妨。” “我代你贏回來。” 謝涔之拔劍飛掠上臺,清亮的劍影劃破謝姮的眼底。 他們那一場精彩的比試,令謝姮記憶深刻。 時隔多年,想起廣隱,便想起當年,總讓人覺得有些恍惚,感慨世事無常。 廣隱那句“一類人”,現在再一回想,便很奇怪。 難道從一開始,他就看透了她和他一樣,也是無心之人?所以才會說那句話? 可他又為何知曉? 難道他知道這凡人之心的來歷? 既然已說好了要去無垠之海,赤言和青羽便暫時離開,讓謝姮獨自休息,謝姮閉目假寐,感覺到一團軟軟的小東西靈活地鉆進她的懷里,在她耳邊悄悄道:“主人,你真的要挖心嗎?” 赤言找謝姮談話前,便勒令白羲不許靠近,白羲其實還是有些怕這只高傲的火鳳凰,但他瞥見赤言和青羽冷漠凜然的神色,總覺得是有什么不好的事。 白羲不放心主人。 它大著膽子偷聽,還趁赤言不注意,溜進謝姮的懷里。 白羲知道,主人現在成了什么“小殿下”,身份可尊貴了,在那兩位神族跟前,白羲有些怯懦,不敢像從前一樣隨便親熱主人。 但今日,白羲聽到了“挖心”,便什么都顧不得了。 他貼著謝姮的耳朵,難過道:“主人,我怕主人挖心之后,就會忘記我了。” 謝姮抬著指尖,撫摸著他的翅膀,輕輕道:“不會的。” 其實她也不是很想挖心。 謝姮不喜歡像廣隱那樣冰冷的人。 白羲又問:“如果不挖心的話,主人會死嗎?” “不會。”她說:“可是,我的家人在等我。” “噢。”白羲垂下小腦袋,認真想了想,雖然他沒有家人,打從出生起便是只無家可歸的小雪鸮,但主人卻要有家人了,她應該會很在乎他們。 他沮喪道:“主人的家人也很重要,如果主人挖心之后過得更好,忘了白羲也沒關系。” 說什么傻話呢。 她不會忘記每個人對她好的人。 謝姮心頭一軟,用掌心攏住頸邊的小鳥,安慰道:“白羲,你不僅僅是我的靈獸,我的朋友,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家人。” 白羲輕輕抽噎一聲,用溫暖的腦袋,蹭了蹭謝姮的臉頰。 白羲第一次這么傷感,謝姮懷里蜷縮著睡了一夜,第二天還是越想越難過,獨自一只鳥歇在秘境外的樹梢頭,默默發呆。 “謝姮不要你了?” 微涼的嗓音從不遠處響起。 白羲聽到聲音的剎那,下意識飛了起來,還沒來得及逃,就被魔氣控制住了身體,啪地落在了少年的膝上。 蒼白冰冷的指尖把玩著白羲的翅膀,他微微垂著眼瞼,黑發迎著風掠動,看著指尖戰栗的小禿鳥,扯了扯唇角,陰惻惻地笑道:“小禿鳥,毛還沒長齊,便敢一個人出來,果然跟著你那膽大包天的主人,你也變得不知死活呢。” 白羲原本怕極了他,但一想到自己毛都沒了,他再也拔不了他的毛了,主人身后還有兩只特別厲害的神鳥,當下便大著膽子頂嘴道:“你、你才膽大包天,整天就知道纏著我主人,有、有本事,你去找陵山君的麻煩啊!” 鬼都王掐著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微笑道:“謝涔之必死無疑。你說,與謝姮聯手報復謝涔之,又是不是更有趣呢?” “謝涔之高高在上,殺其門人也不夠我泄憤,奪走他一切,把他踐踏入泥里,就像他踐踏你主人一樣,謝姮為什么不感興趣呢?” 白羲心道,果然主人說的沒錯,他是好人,大魔頭是壞人,所以大魔頭的很多詭計,他都聽不太懂。 白羲只悶悶道:“反正我主人才不稀罕你。” “嗯?”鬼都王歪了歪頭,眸色閃動,不緊不慢道:“那你說說,你主人稀罕什么?” “我主人……當然是稀罕我了!” 白羲大言不慚道:“主人說了,她最在乎家人,我也是主人的家人,所以我現在勸你,你最好對我尊敬著點兒,小心惹惱了我主人……” 這只傻鳥開始狐假虎威,滔滔不絕。 遠遠跟在鬼都王身后的幾位魔將,都聽得心驚rou跳,心道這只鳥膽子可真大,居然敢在魔君跟前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