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死后我成了黑蓮花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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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姮。 她從床上滾落在地,如何都爬不起來,無助地蜷縮成一團,在輕輕地顫。 他極少瞧見她這副軟弱的樣子,過去把她抱起來,她從他懷里抬頭,眼睛紅紅的,像兔子。 他心生憐意,抱著她,覺得今夜的阿姮甚為可愛。 可她卻滿面驚慌。 她揪著他的袖子,“涔之,我怎么了……” “我為什么還沒有恢復……” 她變成了一個廢人。 他太自傲,自詡修為無人能敵,既如此,她是強是弱,總能在他羽翼之下安然無恙,他不擔心阿姮會出別的岔子,阿姮向來聽他的話,若她難過了,他再把她抱在懷里,輕輕哄一哄也無妨。 她揪著他的衣袖,起初,看著他的眼睛里還有著受寵若驚的暖意,擠壓著可以被忽略的恐懼。 喜歡是可以抵消一切的么? 不可以。 他哄了這夜,第二夜她仍舊滾落在了床底。 第三夜如是。 她像是寧肯爬,也要爬離這沉重黑暗的枷鎖。 他每夜都會平靜地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泛紅的眼睛——她情緒波動極大的時候,眼角總是很紅,卻不愛流淚。 她的眼底的光,隨著燭火悄無聲息地湮沒在黑暗中。 他站在她身邊,腳邊不是她,而是她的尊嚴。 那么倔強的阿姮,在掙扎絕望的時候,他卻自大傲慢,不以為然。 她大抵就是這樣被傷透了心。 她沒的是滿身修為,他斷的是右手。 與之相比,不足一提。 云渺子的目光如刺一般扎著他,謝涔之即使閉目,也能感覺到這一室寂靜里,他們不加掩飾的憐憫。 原來收到這樣的目光,是這種感覺。 他不止一次這樣看阿姮。 生性溫柔的阿姮,只對他說過一句“我不喜歡。” 謝涔之拂袖令他們退下,忍著疼,艱難地為自己包扎好右手,又起身,用廣袖掩住傷口,命人傳蓬萊諸位長老。 蓬萊滿門如今戰戰兢兢,惶然不安。 華蕓道君那日差點被謝姮殺了,隨后她又被鳳凰玄火燒傷,奄奄一息。 這對母女,都被燒得不像個人樣。 按理應先保命,再作論處。 謝涔之那時卻站在華蕓道君身邊,睥睨著在地上打滾的女人,想要為掌門療傷的蓬萊弟子不敢靠近。 謝涔之寒聲道:“掌門所為,如何證明與蓬萊滿門弟子無關?” 他們掌門做了這種事,若陵山君遷怒,整個蓬萊不保。 那些長老嚇壞了,雖平時他們唯華蕓道君馬首是瞻,但現在華蕓道君倒了,他們身處藏云宗的地盤,惹怒謝涔之的代價可想而知。 他們今日一進來,便連忙表明態度:“華蕓道君勾結魔族,袒護其女胡作非為,誣陷謝姮長老,不配為本門掌門,君上明鑒。” 謝涔之問:“你們覺得如何處置?” 他們沉默,為首之人上前,斟酌著道:“不如,以勾結魔族罪,處死江音寧,廢除華蕓道君修為,您看如何?” 他們固然是看著江音寧從小長大的,但為了全門派弟子著想,也不得不如此選擇。 謝涔之說:“事情尚未調查清楚,暫時不可如此處置。” 還繼續查? 這些長老都有些疑惑。 江音寧犯了大錯,事到如今還拖著不判,難不成是陵山君仍舊對這個小師妹有幾分袒護? 他們正游移不定間,又聽謝涔之寒聲道:“查而不清便判,又與當初待謝姮有何區別?” 無辜的,任何污名都不能有。 有罪的,更是一個都逃不掉。 更何況,單單是死,那也太簡單。 若江音寧當真做了這一切,他定不會就這么放過了她。 四周一片死寂,就在此時,有弟子匆匆進殿,稟報道:“方才有弟子在山門外發現了……舒瑤仙子。” 藏云宗外,大雪覆蓋了山門,將火和血的痕跡掩去。 從太玄仙宗偷溜出來,一路跋涉而來的舒瑤,卻昏迷在了藏云宗的山門外,被打掃山門的弟子發現。 舒瑤昏迷前,手上緊緊還握著一個東西。 那是最后的證據。 留影珠。 第32章 “謝姮還會回來嗎?”…… 舒瑤是在謝姮行刑那日, 才知道消息的。 太玄仙宗將消息封鎖得死死的,她被爹爹的人困在閨房,過來伺候她的侍女都奉命不與她交談, 并將門窗鎖死, 不給她任何逃出去的機會。 任她如何哭鬧, 都沒有理會她。 他們以為舒瑤鬧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可他們越是這樣, 越是在告訴舒瑤, 這件事并不簡單, 倘若沒有發生可怕的事情, 他們又何必這樣關著她呢?爹爹素來疼她, 如果不是發生大事,又何必要把她困住? 他們是怕她去找謝姮。 可他們為什么怕她找謝姮? 謝姮一定出事了! 舒瑤打傷侍女逃出了閨閣,翻.墻逃脫追捕她的師兄弟們,卻聽到有人竊竊私語。 “你聽說了么?今日各大派要一起處決藏云宗的謝姮長老, 這謝姮長老可不一般,她可是陵山君的未婚妻, 沒想到居然是只妖?” “何止是妖, 她陷害云錦仙子, 之前還讓我們小師妹給她作證, 小師妹也是單純,如今還鬧著要出去呢, 妖生性狡詐,定是將小師妹給騙了。” “小師妹雖平日頑劣了些,但也是真性情, 就算是妖,也說不定是好妖?謝姮長老看著不像壞人。” “那可未必!人不可貌相!” 他們說著遠去。 舒瑤臉色瞬間慘白,搖搖晃晃地扶著樹, 捂著唇不讓自己發出哭聲。 她沒想到,她只是離開了幾天而已,謝姮就被認定是妖了。 陵山君之前明明不是這么說的!他不是要替謝姮瞞著么?為什么到頭來,謝姮卻是要被處決?! 舒瑤泣不成聲。 小姑娘強忍著淚水,惡狠狠地磨著后牙槽,收好留影珠,第一次大膽地持劍搶了宗門的仙鶴,騎著仙鶴甩掉追兵,御劍趕往藏云宗。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 這個時辰,舒瑤甚至不知道謝姮是否還活著,她紅著眼睛,恨恨地想:就算謝姮死了,她也一定要讓她清清白白地死,送江音寧下地獄,給謝姮陪葬。 別的一切,舒瑤都強迫自己不去想。 一想便鼻尖酸澀,只想哭。 她一路奔波,不眠不休,終于昏迷在藏云宗山門前。 昏迷前她迷迷糊糊地想:謝姮,我終于可以找你了。 舒瑤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 她噩夢驚醒,驀地坐了起來,大叫了一聲“謝姮”,心跳如擂鼓,一轉頭,卻看到凌云子和聶云袖都聚在床邊,還有一些師兄們。 大家都看著她。 “爹爹……”舒瑤鼻尖一酸,手忙腳亂地去抓他的衣袖,仰頭望著他,“謝姮呢?謝姮她怎么樣……” 凌云子嘆息一聲,不知從何說起,他身后的一名弟子溫聲安撫道:“小師妹,你別擔心,謝姮長老她……并沒有死。” 舒瑤眨了眨眼睛,又破涕而笑,可環視一周,卻沒有找到謝姮的身影。 她茫然地問道:“那謝姮為什么不來見我?我都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過她了。” 聶云袖欲言又止,凌云子嘆息一聲。 那些弟子面面相覷,都沉默不語。 舒瑤臉上的笑容僵住,眼睛瞪得大大的,蓄著淚水,惶恐不安道:“她到底怎么了?謝姮她是受傷了嗎?我聽說鬼都王出世,難道她被魔抓走了?” 事情瞞不下去,凌云子起身走了出去,那些師兄們也安撫了幾句,退了下去。 屋內只留下聶云袖和舒瑤,聶云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上前坐到床邊,耐心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訴舒瑤。 “謝姮在地牢的時候,以為自己難逃一劫,托我轉告你,不要因為她的遭遇而得罪旁人。” 聶云袖拿著帕子,心疼地為舒瑤擦去眼角的淚水,自己也著實忍不住酸澀之意,閉目啞聲道:“她就是個傻子,老是想著保護別人,那日我以為她……真的會死,我不忍心去看,便中途離去。” “如果我沒有離開就好了。” 聶云袖傷心地垂著頭,怔怔道:“謝姮拿我當朋友,如果我還在那里,我就可以保護她了,如果她難過,我至少可以抱抱她,不至于讓她和別人刀劍相向,鬧得那般難過。” 舒瑤呆呆地坐著,眼角的淚早就無聲無息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