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死后我成了黑蓮花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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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乖巧無害、率真活潑的女孩子,大概就是會讓所有人都會喜歡她吧,他們都下意識護著江師姐,不會懷疑到江師姐身上。 所以那個被懷疑的人,只剩下了她謝姮。 謝姮沉默了一會兒,又突然緩緩抬手。 她的掌心忽然放出一道白光。 眾人被她的動作吸引得看了過去,看清這是什么時,都猛地一驚。 這……這是血誓?! 若說有什么證明清白的方式,其實方法不少,但最直接有效也最有威懾力的方式,便是立下血誓。 可血誓的代價太可怕。 越是狠毒的咒,越會引起異象,對自身的修為產生反噬,一般人就算想要證明清白,也會采取其他更迂回的方式,給自己留一個退路。 而不是像謝姮這樣。 直接立下天地間最狠的血誓。 干脆果斷,毫不猶豫。 若違此誓,必將遭受天譴,灰飛煙滅。 謝姮她瘋了嗎? 就因為這件事,至于立下血誓嗎? 四周一片嘩然,所有人都震驚地望著她。 這下誰都笑不出來了。 每個人的神情都變得無比嚴肅。 連樹上的雪鸮都開始拼命拍打翅膀,發出尖利的叫聲,恨不得立刻飛下來阻止謝姮。 就連謝涔之,也猛地轉身,瞇眸盯著她。 謝姮神色蒼白,背脊仍舊筆直,她沒有任何遲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一字一句道:“與其被人污蔑,背負莫須有的罪名,我不如立下血誓,以證清白。” 謝姮朝同樣震驚的殷晗微微一笑,笑容蒼白又倔強,“不如右尊使也一起立誓如何?” 殷晗:“你……!” 謝姮也不再搭理他,緩緩閉上眼。 她只是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今日他們就算沒有證據說是她做的,就算涔之沒有給她定罪,往后這樣的流言,也仍舊會如影隨形。 她謝姮光明磊落,做過的就是做過的,沒有做過,就是沒有! 她不想被人誤會,更不想被涔之誤會。 “我謝姮今日對天立誓,從未起過任何害人的心思,也從未有過任何害人的舉動,我所做所為,皆是為了藏云宗著想,如有違背此事,我定——” 她話未說完,只覺手腕一緊。 “夠了。”謝涔之握住她的手腕,沉聲道:“阿姮,莫胡鬧。” 周身的淡白色咒法突然破碎,發誓被打斷,謝姮只覺得五臟六腑一陣翻涌,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接往前一栽。 謝涔之立刻伸手,手臂從她腰間橫過,將她往后一帶。 謝姮就這么直接地撞進了他的懷里。 謝涔之的懷里。 她一僵,意識混混沌沌,轉瞬好像意識到了什么,想起自己一身魔氣,便立刻掙扎著站穩了,往后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倉皇抬頭的時候,謝涔之已收回了手。 收手的時候,突然感覺方才碰過謝姮的手,有些不對。 濕滑,黏膩。 他猛地低頭,只見一片血色。 謝涔之瞳孔一縮。 謝姮……居然傷得這么重? 冷風吹面,謝涔之蜷了蜷指尖,突然抬眼看向眼前倔強虛弱的少女,她今日穿著一身樸素的黑衣,那些血在身上看不明顯,他再細細一瞧,這才發現,她竟一身是血。 她認錯,辯解,反駁,立誓。 但從頭至尾,她沒有提一句自己的傷。 第7章 “謝謝你,白羲。”…… 空氣里隱約彌漫著一股極淡的血腥味。 是誰的血,不言而喻。 謝涔之不是沒有見過她受傷。 身為陵山君,這身份地位自是在殺伐中得來,他劍下亡魂無數,戰績更是數不勝數,跨過那些妖魔的尸骸,方可成就如今藏云宗至尊的地位。 撿到謝姮時,他尚且年少,意氣風發。 也是在遇到她之后,他才脫去稚氣,從藏云宗宗主之子的身份,變為殺伐決斷的陵山君。 所以那些流血的路上,都有她。 她不是第一次受傷,也在每次受傷之后,更加強大地與他一起并肩作戰。 可以為除魔衛道而流血。 但今日! 今日她就在藏云宗,面對著同門,受傷至此! 謝涔之自認無情,從不肯為誰動情,但他也絕非是非不分,任由身邊之人遭遇委屈之人。 “殷晗。” 謝涔之眼神冰冷的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既然阿姮選擇立誓,你既也是在場之人,不如也立誓如何?” 殷晗面色微變。 謝姮睫毛顫了顫,抬頭看了去,似乎是沒想到謝涔之會突然為她出頭。 殷晗袖中的手捏得死緊,眼底掠過一絲不甘,但他斷然不敢違背謝涔之命令,只能咬著牙,低頭說:“屬下遵命。” “殷晗哥哥……”江音寧擔憂地望著殷晗,又看向謝涔之,見謝涔之側顏冰冷如雪,即使是她,此刻一時也不敢再說什么求情的話。 只能委屈地咬了咬下唇。 殷晗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手來,重復著方才謝姮的動作。 方才謝姮立下血誓,卻被謝涔之硬生生打斷,但此刻,謝涔之親自令殷晗立誓,周圍所有人噤若寒蟬,無人敢打斷殷晗。 這便是他無端挑事的懲罰。 也是一場殺雞儆猴。 殷晗說完整個誓言,血誓反噬到體內,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身子晃了晃,面如死灰地跪了下來,低聲道:“屬下知錯。” 謝涔之神色冷漠,又沉聲道:“日后,若爾等再敢無證據隨意誣陷旁人,無論真相如何,便一律視為同罪,決不輕饒。” 周圍眾人忙齊聲道:“屬下遵命。” 做完這些,謝涔之才轉頭看向身邊的謝姮。 謝姮也一直在看他。 從他開始懲罰殷晗時,她就一直這樣瞧著他。 謝姮一直知道,謝涔之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未必是喜歡她的,但是他卻會像今日這樣,會為她作證,會說句公道話,即使他不曾偏袒她什么,不過是做個君上該做的事,阻止身邊的人內斗,她也還是會喜歡上他。 她喜歡他,是有理由的。 若他是個卑賤鄙陋自私的小人,哪怕他再強大威嚴,她也不會喜歡他。 少女眸色柔軟,如秋夜里一支暖燭,溫暖明亮。 她只能這樣望著他。 謝涔之只看了她一眼,語氣稍顯溫和,“你已自證清白,回禁地療傷罷。” 回禁地。 他太公正,往往也太冷漠。 她一滯,落睫一笑。 “是。” 謝姮臉色蒼白,發絲被冷汗滲透,貼著額角,渾身上下都似xiele力一般。 她說完便轉身離去,樹上的雪鸮尖利地叫了一聲,從樹上飛了下來,在眾人頭頂盤旋了一圈,也飛快地去追謝姮了。 殷晗還跪在地上,咬牙切齒地盯著謝姮逐漸遠去的背影,突然感覺頭上有什么東西,濕膩膩的,還有點難聞。 抬手一摸,他勃然大怒。 鳥屎?! 他殺了那只臭鳥!!! - 謝姮還沒走到禁地,就已經撐不住了。 白羲化為人身,焦急地沖上來扶住她,“主人,主人你怎么樣?” 少年眉頭皺得死緊,滿眼擔憂之色,見她唇色全無,額角冷汗淋漓,又憤憤道:“方才主人為什么不告訴他們你傷得多重?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只知道懷疑別人,我看那個江音寧才是最可疑的,只知道躲在別人身后,陵山君應該讓她也發個誓才好!太過分了!” “白羲。” 少年臉色一垮,又悻悻閉嘴,“算了,我不說了,主人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