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藏天光 第2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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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兩人沒有騎馬,就在大營周圍的地方并肩踱步。 “自安,這一趟繞行壇洛后方兇險,爹會擔(dān)心你的。”沈迎說出心中顧慮。 他先前就在大營中,即便不懂排兵布陣,但從旁的將領(lǐng)反應(yīng),還有這些時日聽到的所有關(guān)于烏素太的消息,結(jié)合到一處,也能猜出其中艱險。 “所以,別讓爹知道。”沈辭應(yīng)聲。 沈迎看他,“爹就在軍中,爹怎么會不知道?如何都會知道的。” 沈辭溫聲道,“此事對軍中都要暫時保密,所有人都不會透露,我也同趙倫持打了招呼,他不知道是我爹,他同爹在一處,知道什么當(dāng)說,什么不當(dāng)說。軍中會兵分幾路,只要不讓爹同我一路就行了。” 沈迎也嘆息。 兩人腳步并未停下,沈辭繼續(xù)道,“我方才也在想爹的事,爹老了,但是不肯離開軍中,眼下讓他他只會更懷疑。他不能同我一道去偷襲后方,燒糧倉一事如果最后下不來,韓關(guān)和郭子曉也會同對方死搏,攔截糧馬道也會腹背受敵,剩下的,反而是留在主力陣營中,同余亞一道最安穩(wěn),我會讓趙倫持和爹留下同余亞一處。” 沈迎點頭。 這些事情,沈辭最有發(fā)言權(quán),他如何安排,對爹都是最好的。 沈迎深吸一口氣,忽然道,“自安,你是真正的封疆大吏了。” 沈辭看他。 沈迎笑道,“如果今日祖父和爹在營中,他們能看到,一定以你為豪。自安,大哥也以你為豪。” 沈辭輕笑,正好行至周遭的山丘處,兩人并肩坐下。 “還記得小時候嗎?你總是闖禍。”沈迎看向遠(yuǎn)方延綿不絕被冰雪覆蓋的草原,群山,四處白茫茫的一片。 沈辭頷首,“記得,都是哥幫我打掩護(hù),要是沒有你,我不知要挨多少揍!” 想起小時候的事,沈辭又不由笑起來。 沈迎目光落在最遠(yuǎn)處,輕聲道,“因為我是你哥……” 沈辭莫名轉(zhuǎn)眸看他,“哥,奇奇怪怪的。” 斗篷俠,沈迎也笑,“有感而發(fā)。” 沈辭披著大氅,兩人在一處,其實是想小時候一樣,沈辭又道,“好久沒和大哥一道,坐在一處說話,像回到小時候一樣。” 許是都想到小時候,話匣子被打開,就接連說了許多話。 小時候的記憶也如走馬燈一般,一幅借著一幅在腦海中閃現(xiàn)著。 記憶里的每一幀都彌足珍貴,也讓人短暫忘卻了眼下正在交戰(zhàn),記住的都是美好的時光,仿佛都回到了幼時,沈辭跟在沈迎身后,摔倒了會有沈迎扶起他,走不動了,沈迎也會背他。 那個時候,沈迎就是一顆小樹。 替他遮風(fēng)擋雨。 兄弟二人說了許多話,也有大笑連篇的時候,笑聲不絕于耳。 臨末,沈迎望著遠(yuǎn)方感嘆,“自安,你活成了我最想要的恣意模樣……” 沈辭看向他,“大哥,替我照顧好爹。” “嗯。”沈迎也看他,“你多保重,自安。” “會的。”沈辭笑,“我這人命硬,回回都能從死人堆里爬出來,這次也一樣。” 沈迎攬上他肩膀,“我信!自安,大哥信你。” “將軍!”不遠(yuǎn)處,有侍衛(wèi)來尋。 沈辭這才起身,“怎么了?” 看著沈辭背影,沈迎眸間越漸深邃,也漸漸黯沉下去。 *** “喲,回來了!”房中,沈逢時看到趙倫持回來,一臉激動,順道打聽,“最新作戰(zhàn)部署出來了?” 他知曉今日是去商議作戰(zhàn)部署的,但自安是一定不會告訴他的,所以他才從趙倫持這里打聽消息。 趙倫持沉聲,“有了。” “快,說來聽聽。”沈逢時好奇。 “這可不能說!”趙倫持仔細(xì)道,“這是作戰(zhàn)機密,將軍要是知道了,嘶……” 趙倫持手刀從自己的脖子前抹過。 沈逢時輕嗤,“不說就不說,有什么好稀奇了,等上了戰(zhàn)場不都能知道。” 趙倫持笑,“那就等上了戰(zhàn)場就知道了,老爺子,你也別為難我了。” 沈逢時無趣起身,往被窩里去。 “誒,老爺子,大白日的,你別睡啊!”趙倫持上前制止他,沈逢時惱火,“養(yǎng)精蓄銳啊,看你這幅模樣,隔兩日就有大戰(zhàn)。” 趙倫持驚訝看他,這都能猜到。 沈逢時一幅又不難猜的模樣。 趙倫持繼續(xù)道,“老爺子,別睡別睡!難得有時間,繼續(xù)說昨晚沒說完的啊!” “什么啊?”沈逢時忘了。 趙倫持嘆道,“昨晚睡前,老爺子,你不是在同我說,斥丘之戰(zhàn)嗎?最后那一仗怎么樣了,怎么打的啊?最后出其不意了嗎?” “喲,還惦記著呢?”沈逢時笑。 趙倫持點頭,“自然。我早前也不在軍中,也沒人教過我行軍布陣,老爺子,這一月跟著你,我從你這里學(xué)了不少東西,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不是以前帶兵打仗過啊?” 沈逢時頓時警覺,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嗐,等你也像我這么年紀(jì)大了,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了。” 趙倫持:“……” “紙筆帶了嗎?”沈逢時轉(zhuǎn)移話題。 “帶了!”趙倫持取出。 “來來來!”沈逢時拉開凳子,兩人都坐下,沈逢時開始在紙上畫斥丘一戰(zhàn)的行軍路線圖,“看到?jīng)],就這么打的,左右兩翼都切入了,切開了很大一片,你說這是做什么用的?” 趙倫持遲疑,“將敵人分開?” “對!”沈逢時拍拍他肩膀,“就是把敵人分開,你看這樣是不是就破局了?再長驅(qū)直入,對方的兵種需要強依靠,沒有了相互的依靠,勢如破竹。” 趙倫持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兩人開始只是這么坐著,后來越來越認(rèn)真,說的認(rèn)真,聽的也認(rèn)真,再后來,兩個人的腦袋都湊到了一堆去,也都盤腿坐著,你一句我一句。 趙倫持還會主動打斷,“老爺子,怎么不這么打啊?” 雖然絕大多數(shù)都不對,但有那么一兩條確實如神來之筆,實在精髓。 沈逢時也很高興,“兵貴神速啊,你這是把屁股留給人家打,你說人家打不打,但是走這里就不一樣,快,他攆不上,就只能追著你跑,你可以反過來再打他,你說選哪條路?” “哦!”趙倫持茅塞頓開,“妙啊!老爺子!” “嘿嘿嘿嘿!”沈逢時也高興,“是不是覺得早點遇到我好了?” “是啊!繼續(xù)繼續(xù)。”趙倫持同老爺子都在興頭上。 沈辭來。 “將軍!”巡查的駐軍問候。 沈辭點頭。 他想去看看爹,臨到屋外的時候,卻聽到屋中都是笑聲,說話聲,還有叫好聲。 沈辭駐足,在窗外往內(nèi)看了看,見是趙倫持同爹在一處,兩人在討論作戰(zhàn)路線圖,也在笑,應(yīng)當(dāng)是說的斥丘之戰(zhàn),說得很投入,也和盡興,趙倫持一直在問問題,爹也在同他耐性說起,他沒想到,便也靠窗看了很久。 離開軍中多年,爹的最后一戰(zhàn)就是斥丘之戰(zhàn)。 爹許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 沈辭也想起他在邊關(guān)同劉老將軍在一處的時候,時光如梭…… 他原本是想去見爹的,但見他同趙倫持說的開心,遂也作罷。 *** 折回的時候,見余亞同范玉在一處。 “范玉?” 他早前就知曉曲邊盈和范玉負(fù)責(zé)押運糧草北上,那是十一月末事,眼下正月中旬,是押運的糧草到了。 “沈?qū)④姡俊狈队褚搀@喜。兩人算是舊識,早前譚王之亂結(jié)束便在阜陽有過交集,后來范玉回京,也同沈辭照面過。一晃這么長時間,早前沈辭因為沈家下大理寺牢獄時,范玉還在湖城未回,眼下倒是許久之后的重逢照面。 “一路順利嗎?”沈辭問起。 范玉拱手,“勞將軍記掛,路上順利。” 沈辭點頭。 范玉本在同余亞交接糧草之事,見了沈辭來,簡單招呼,又朝余亞道,“余將軍稍等。” 余亞應(yīng)好。 范玉這才重新上前,從袖中掏出一封信箋遞給沈辭,“將軍,陛下有東西,讓我親手捎帶給將軍。” 沈辭接過,是信封,是給他寫的信。 沈辭笑了笑,“多謝了。” 范玉拱手,而后折回余亞處,繼續(xù)同余亞一道交接糧草之事。 沈辭在一側(cè)拆信。 信封很厚,沈辭估摸著有十余頁,不知道她寫了什么寫了這么長。 拆信的時候,沈辭心中滿懷期待,正月中的,早前宮中的消息前幾日就傳到了邊陲,初一宴上,陳憲和陳遠(yuǎn)相繼逼宮刁難,最后阿翎都相繼解決,他也才知曉當(dāng)初分開時,她同他說起,他們都有要做的事,她要做的就是應(yīng)付陳憲和陳遠(yuǎn)。 沈辭也想過,信里是不是阿翎同他詳細(xì)說起初一宴上的驚心動魄,但又想時間不對。 范玉是十一月離京的,那個時候陳翎托他帶的東西怎么會是初一宴上的情景。 沈辭拆開的瞬間,卻微微愣住,很快,這十余頁簡簡單單的字跡,卻讓他濕潤了眼眶。 無他。 都是“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