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藏天光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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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關心他。 沈辭微笑,“沒事,胡大夫給末將包扎了傷口,勞煩殿下掛記。” 阿念跑在前面,陳翎是天子,穩重矜持走在后面,等阿念說完,陳翎也剛好到了屋中。 沈辭目光躲不開,只得抬頭看她,盡量掩下不尋常的心跳聲,但偏偏陳翎不僅上前,還臨近他跟前。 方才胡大夫才給他包扎了傷口,他還沒來得及披外袍。 他身上的傷較早前好了很多,不少繃帶和紗布已經拆了,眼下主要包扎右臂和肩頭撕裂的傷口,還有方才腰間的新傷,他的上半身其實大都是裸露的,他也沒想到陳翎會忽然近前。 早前的陳翎尚且還好,眼下的陳翎身著龍袍,他們是君臣…… 陳翎離他太近了些。 “陛下……”沈辭沉聲。 陳翎才從袖間取出早前那枚他交給阿念,讓阿念轉交給她的草編蚱蜢。 陳翎就將這枚蚱蜢放在他眼前,同樣沉聲道,“沈自安,日后有東西要給朕,你自己拿來給朕,不要假旁人之手……” 他知曉她有些生氣。 但她的氣息離得很近,近到就在他唇邊。 這么近的距離,似曾相識,他也近乎可以斷定,早前在魚躍,她是真的親了他…… 沈辭腦海中“嗡嗡”一片空白,下意識接過,也低聲應道,“末將知曉了?!?/br> 陳翎起身時,他鬼使神差出聲,“阿翎……” 聲音里帶了曖昧。 陳翎正好轉眸看他,苑外卻有侍衛前來,“陛下,敬平王來了?!?/br> 陳翎怔住,又朝沈辭道,“你好好歇息,朕晚些再來看你。” 沈辭只得點頭。 陳翎又囑咐了阿念一聲,“沈辭有傷,不要搗亂。” “嗯?!卑⒛顟?。 剛好陳翎回眸,目光落在沈辭身上,繼續說了方才剩下的半句,“聽話~” 沈辭頓住,分不清她是說與阿念聽的,還是說與他聽的。 她的聲音分明如常,他心底卻帶了莫名蠱惑,似君臣間的禁忌,又似額外撩人心扉…… 沈辭重重闔眸。 等她腳步聲離遠,他心底又忽然一空。 仰首靠在身后,輕嘆一聲。 *** 偏廳中,陳修遠看向陳翎,“陛下好算計,不知道今日這幫紫衣衛的名字叫什么?” 陳翎應道,“就叫紫衣衛。” 陳修遠看她,她低聲道,“大道至簡,紫衣衛這名字挺好。” 陳翎說完,又看向陳修遠,“不是說先休整一日,有事?” 陳修遠頷首,“陛下不是讓我打聽曲城有什么嗎?” 陳翎點頭,“有消息了嗎?” 陳修遠應道,“有,巧得是,幾日前曲城城中正好遭了一場大火,燒死了不少人……” 陳翎意外,“大火?” 陳修遠環臂,“此事恐怕不簡單,但不像是譚進做的,但凡要隱瞞什么痕跡,才會放火燒干凈,曲城有秘密,但眼下,應當探不出來了?!?/br> 陳翎攏眉。 第030章 是 陳修遠回了屋中,劉子君已在等候。 今日天子忽然帶紫衣衛出來解圍,著實讓周遭都震驚住了。 劉子君也不例外。 這些年天子一直在勵精圖治不假,但大都是勤勤懇懇cao持政事的模樣,不說在旁人看來,就連他也覺得天子是示微的。 但當今日的紫衣鎧甲鐵騎出現的時候,應當人人心中都有震撼。 這種震撼同禁軍和旁的駐軍來救駕全然不同。 這種震撼就似,天子在一點點卸掉臉上的面紗和偽裝,一點點露出天子的本來模樣…… 而這樣的一支紫衣鎧甲隊伍,一定不是一兩日就能建成的。 天子也足夠沉得住氣,自登基以來的三年,一支隱忍不發,到今日,才亮出手中的這張底牌。 劉子君知曉王爺應當也沒料到過。 陳修遠端起茶盞,盡量平和,“陳翎背后一定有人給她出謀劃策,祖父過世的時候,她手中都沒有這樣一支紫衣衛,是這三年的事?!?/br> 劉子君感嘆,“天子手中的紫衣衛一定不止眼下的數量,這支紫衣衛裝備精良,我看過,戰馬應當都是巴爾草原上的戰馬,這么短的時間,若不是親眼看到,一定很難相信,天子是如何做到的?” 陳修遠放下茶盞,淡聲應道,“更厲害的是瞞天過海,掩人耳目的本事。先不論讓曲邊盈做紫衣衛統領躲過國中耳目,一面用撤銷各地駐軍的幌子一面搭建這支隊伍,讓旁人根本沒往這處想,就說這些數量的巴爾戰馬,想要交易,想要運到國中,就已經引人矚目的大事,你可曾聽到國中有半分消息過?” 劉子君輕“嘶”一聲,倒吸一口涼氣,“是!” 他倒真忘了這一出,“戰馬總不會是巴爾送的,誰買的?如何買的?這些都是未解之謎,天子是怎么做到的?” 劉子君一頭霧水。 陳修遠起身,雙手背在身后,在屋中緩緩踱步,清逸俊朗的面容上,唇畔微微勾勾了勾,“劉叔可還記得,陳翎登基的第一年,南順曾遣使來過,來得是南順時任鴻臚寺少卿許驕?!?/br> 劉子君有印象,“臣下記得,當時臣下同主家都在,還在宮宴上見過這許驕,他年紀不大,但一張嘴厲害,還聽聞是南順元帝身邊的寵臣,來頭不小?!?/br> 言及此處,劉子君恍然大悟,“主家是說,天子是通過南順買的這批巴爾戰馬?!” 不得不說,這猜測很大膽,卻確實有可能! 陳修遠繼續在屋中踱步,一面道,“南順同周遭諸國不同,國中的商貿發達,鄰國之間不少大宗交易都是通過南順做的。南順在臨近諸國之間都有極好的口碑,這樣的口碑可以在大宗交易中避免信任問題,像這種數量的戰馬,巴爾不會輕易同燕韓交易,但是南順可以?!?/br> 劉子君會意,“所以主家的意思是,天子登基后第二年,許驕來燕韓出使,就是同天子商議此事的?” 陳修遠頷首。 劉子君嘆道,“南順和燕韓并不接壤,只算是友邦,不算是鄰國,所以南順在朝中的視野里原本就出現得極少,也不會有人特意留心到南順頭上去。南順幫天子買了這批戰馬,然后分批以貿易的名義送至燕韓國中,便神不知鬼不覺……哎,天子這步棋果真是一早就下好的,也根本不引人注目,難怪這三年都沒什么風聲,是處處細致啊。” 陳修遠點頭,“是,陳翎的心思很細,不然這三年也不會瞞得滴水不漏……” 劉子君再次捋了捋胡須,“但主家,臣下還是有一事不明,既然天子如此謹慎,許驕只是南順國中的鴻臚寺少卿。這么大的事情,天子敢同一個鴻臚寺少卿談?” 陳修遠輕笑,“劉叔,此事說到底,是陳翎同南順元帝,兩個君王在談,許驕只是傳話的人,傳話的人是天子身邊的近臣就夠了。換作你是天子,這樣的事,你是會交給沈辭這樣的連性命都給你的人去做,還是一個位高權重的人去做?” 劉子君茅塞頓開。 陳修遠也嘆道,“許驕雖然是鴻臚寺少卿,卻是元帝在東宮時的伴讀,從幼時起就跟著元帝,元帝能讓許驕出使燕韓,就是許驕可以代表元帝同陳翎談。劉叔,如今兩三年時間已經過去,許驕已經不是鴻臚寺少卿,而是南順國中宰輔,你說他得不得元帝信任?” 劉子君再次頷首。 陳修遠指尖輕叩桌沿,“如今的沈辭也是一樣,他即便在邊關,也是陳翎最信任的人。你看今日陳翎當眾說的話,像是胡謅的嗎?” ——動朕的人,問過朕了嗎? 劉子君眸間微滯。 陳修遠輕嗤,“總說譚進小瞧了她,我也小瞧了她,她這句話傳出去,就是釋放信號。譚家謀逆,即便譚明偉大義滅親,能保住半個譚家和譚家的聲譽,但譚家被架空勢必成了定局。偌大的潭州,總要有人看著,你說誰看合適?誰看,陳翎能放心?” 劉子君驚訝,“主家的意思是,沈家?” 陳修遠指尖停了下來,“先帝很喜歡沈辭,所以才會讓沈辭做陳翎的伴讀,是想把沈辭留給陳翎,讓沈辭做陳翎日后的臂膀。所以,先帝一直打壓沈家,就是為了給啟用沈家的機會留給陳翎做人情,讓沈家誓死效忠陳翎。但玉山獵場之后,陳翎把沈辭趕出了東宮,沈家這些年一直被邊緣,眼下,得了陳翎這句話,你說沈家會不會對天子感恩戴德?” 劉子君唏噓,“帝王心術啊。” 陳修遠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眸間微沉,“沈辭拿命換的?!?/br> 但陳翎對沈辭心軟,不是好事。 臨末,劉子君又問起,“主家,這次天子讓曲邊盈做紫衣衛統領,曲老葉子知曉嗎?” 陳修遠思緒從沈辭身上拿了回來,“曲邊盈是曲老爺子的孫女,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不輸男子,若無曲老爺子首肯,曲邊盈怎么能去紫衣衛?曲家男兒這一輩全部從了文職,就曲邊盈一個孫女最得老爺子喜歡。曲邊盈做紫衣衛統領,曲老爺子高興還來不及,不僅會首肯,還幫著陳翎一道瞞天過海,陳翎也借此拉攏了曲家。整個紫衣衛都是陳翎的,誰做統領不是做,陳翎為什么不用曲邊盈?” 劉子君感嘆,“曲邊盈不是同平南侯世子有婚約嗎?” 陳修遠搖頭,“我聽陸文持說曲邊盈并不滿意這樁婚事。紫衣衛統領是天子近衛,沒有天子首肯,即便有婚約,也成不了親,天子不開口,婚約就只能是一紙約定在那里放著,形同虛設。曲家不滿意這樁婚事,但曲陸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所以曲邊盈才想借天子之手讓此事不了了之,誰面上都有光?!?/br> 陳修遠嘆道,“這些女人,一個比一個可怕。” 遠離些的好。 偏偏都讓他遇上。 *** 陳修遠走后,陳翎同曲邊盈說了許久的話。 曲邊盈將沿路的情況和紫衣衛的情況一一說與陳翎聽,原本沒有譚王之亂,眼下,陳翎也應當同曲邊盈一道,這也是陳翎說休整一日的原因,實則是要先同曲邊盈通氣。 陳翎聽得仔細,又挑了疑問處詳細詢問。 曲邊盈逐一解惑。 一來二回,時間便過得很快,轉眼都至夜深。 “邊盈,早些歇著吧,譚進的事等明日再說。”陳翎起身,曲邊盈也隨同。 如今陳翎身邊有曲邊盈和紫衣衛,也不用像早前一樣終日惶惶,但曲邊盈見她面色不太好,“陛下?” 陳翎搖頭,“沒事,朕去看看阿念。” 曲邊盈會意沒有再跟上。 沈辭苑中安靜,也有紫衣衛值守,見了陳翎,拱手行禮,但夜深便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