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藏天光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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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翎點頭,又喂了阿念吃些點心,而后牽了阿念起身。 沈辭幾人走的時候,身后的駐軍還在說話,其中一人瞥了眼馬廄處,見駐軍首領折回,便趕緊出聲,“別說了別說了,頭回來了!” 說完這句,所有駐軍都噤聲。 駐軍首領瞥了這些人一眼,倒是沒說什么,但目光卻投向遠處,最后一個上馬車的沈辭身上。 沈逢時沈將軍家的二公子? 沈辭? 駐軍首領微訝,怎么會在這里? …… 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駛離,陳翎又透過車窗上縫隙再次瞄了那二三余個駐軍一眼,應當是頭從馬廄處折回了,所有人都不吭聲了。 阿念安靜坐在陳翎身邊沒有出聲,睜著眼睛一會兒看看沈辭,一會兒看看陳翎,阿念知曉他們有話要說,就乖乖坐在陳翎身側。 他很喜歡聽爹和沈叔叔說話。 雖然聽不懂,但覺得他們這樣很好。 果真,等馬車駛遠了,沈辭才開口,“是從懷城方向來的潭洲駐軍,不是結城方向來的,也不是沖我們來的,他們要去曲城送信……” 陳翎會意。 難怪方才沈辭朝她搖頭,示意她不必擔心,這一路一定會遇上各種駐軍,是常事。 沈辭繼續道,“駐軍要送消息一般分為兩種,第一種是直接用軍中專屬的信鴿,快,但是泄露消息的可能性有;還有一種就是用專門負責送消息的人馬去送,雖然慢,但是穩妥。這二三十余個駐軍應該是軍中專門負責送消息的人馬,幾日都夠了,但這一路人數不少,那就是懷城有很重要的消息要送往曲城,而且必須要確保送達,所以才有這么多駐軍同行。這其中有蹊蹺……” 沈辭說完,目光看向陳翎,“譚進已經去結城了,如今的懷城是付門慈在留守,付門慈自己手下也有駐軍在,若是要送消息,付門慈為什么不調動自己手下的守軍,而是讓潭洲的駐軍去送消息?不合邏輯。” 陳翎卻道,“這不蹊蹺,你與我剛好知曉付門慈是譚進的人,但旁人并不知曉,付門慈若貿然用自己手下駐軍去送消息反倒引人注目,他這么做無非是掩人耳目,不想讓旁人知曉懷城還有他付門慈的人在。” 沈辭倒是沒想過這一處,陳翎一說,他便想得通了。 陳翎又道,“但此事確實有蹊蹺,曲城已經出了阜陽郡,都在阜陽郡以北了,曲城城中有什么,要讓這個時候的付門慈也好,譚進也好,往曲城送消息?” 陳翎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沈辭。 譚進或是付門慈,恐怕還藏了旁的事…… 而且是眼下,他們兩人還想不到的事情。 亂猜也猜不到邊,與其如此,還不如先放在一邊,沈辭環臂,“不管怎么說,接下來的一路要多小心了,懷城是燕韓中部的樞紐,去往曲城的路不少,這一處遇見,恐怕還會在別處遇見,后面幾日恐怕不像前兩日這么安穩了,路上若是有機會,再行打聽。” 陳翎點頭。 陳翎目光又忽然一低,看向阿念,“聽懂了嗎?” 阿念偷聽忽得被發現,連忙懵懵搖頭,一雙好奇的眼睛不由看了看陳翎,又看了沈辭,來回眨了眨,最后說,“要小心。” 沈辭笑了笑。 陳翎也莞爾。 *** 結城,屈光同形色匆匆入了官邸。 譚進身邊的親衛問候,“屈將軍!” 屈光同問道,“叔父呢?” 親衛應道,“王爺這幾日一直在連軸轉,昨日夜里沒怎么睡好,適才午休歇下,剛歇不久……” 屈光同為難,“我有要事要見叔父。” 親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后,“那將軍稍等。” 屈光同點頭。 片刻,親衛折回,“將軍請。” 屈光同匆忙入內,譚進已經從內屋踱步至外閣間中,身上披了件單衣,是方才已經歇下了,特意起身見他的。 屈光同拱手,“叔父。” “怎么了?”譚進看他,屈光同性子譚進最清楚,屈光同不似付門慈急躁,屈光同知曉了他昨夜沒睡好,眼下午歇,還說有要事要同他商議,那就一定有事。 屈光同起身,“叔父不是讓署眾去查近來朝中與軍中,是否有官吏與將領的調動嗎?” 譚進湛眸一緊,“查到什么了?” 屈光同深吸一口氣,“還沒查全,但是剛查到一個消息——沈辭早前從立城駐軍告假了,去平南郡見平陽侯夫人,平陽侯夫人是沈辭的姑母,原本約莫著應當這個時間前后人就到平南郡的,但仿佛沒見到……” “沈辭?”譚進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 沈辭,沈逢時的小兒子? 他早前見過沈辭,對他有印象,但是近幾年確實沒怎么見到過了…… 見譚進出神,屈光同知曉叔父應當是在想沈辭的事,屈光同怕叔父對不上,便在一側道,“沈辭是沈逢時沈大將軍的兒子,當初先帝接天子回京,就曾讓沈辭一道去過。而后回了京,天子恢復了四皇子身份,先帝就讓沈辭留在四皇子身邊做伴讀,從那個時候起,沈辭便一直跟著天子,到后來天子入主東宮,沈辭一直都在,也是當時天子身邊最親近的一個伴讀,當時沈辭同天子的關系很密切。” “他這幾年去哪里了?”譚進也好奇。 屈光同應道,“燕啟十七年秋,有先帝在位時的最后一場秋獵,是在玉山獵場,也是沈辭最后一次隨駕東宮。有傳聞說當時玉山獵場出了事端,牽涉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在其中,被先帝壓了下來,不管傳聞是否屬實,后來二皇子和三皇子確實在先帝跟前失了體面。而沈辭也是在這場秋獵之后,自請去了立城邊關,東宮沒有挽留……” 言及此處,屈光同又道,“其實朝中也有傳聞,并非是沈辭自請去了立城,而是觸怒了東宮,但礙于沈家的緣故,再加上沈辭做了東宮伴讀很久,撕破臉始終不好看,所以名為自請,實則是被東宮趕出了京中,放在立城邊關不聞不問,否則東宮后來登基,以東宮和沈辭早前的情分不會不讓沈辭回京。眼下,從沈辭離京去到立城駐軍至今已經四年了,沈辭久不在朝中,朝中多少人都忘了早前的東宮親信里,頭一個就是沈辭……先太子病重時,二皇子和三皇子背地里沒少做不干凈的事,那時護著天子的人,也是沈辭……” 譚進眉頭微攏,“立城邊關,那是跟著劉堅了……” 屈光同頷首,“是,沈辭一直跟著劉堅。” 譚進沉聲道,“除了巴爾,燕韓邊界摩擦最多之處就在立城,沈辭若在跟著劉堅在立城駐軍中呆了四年,那同西戎,羌亞,甚至西秦都沒少打過交道,這樣的人,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膽識和經驗都勝過旁人。陳翎能脫身往北,結城城中又被人弄得烏煙瘴氣,牽著鼻子走,倒像是久在立城邊關的人能做出來的事……陳翎一定在北邊,加派人手去找,找不到天子和太子的行蹤,就找沈辭的,他們不會分開走,只會佯裝。” 第018章 夫君 馬車行至關城,差不多是黃昏前后。 同早前一樣,馬車在關城城外稍遠處暫且停下,沈辭下了馬車去查看薛超留下的標記,馬車一直在他視線范圍內,確保不會出問題。 馬車中,阿念看著陳翎,好奇問道,“沈叔叔去做什么了?” 陳翎這些事并不想瞞著他,如實同他道,“還記得薛超嗎?” 阿念點頭,“記得薛超叔叔。” 陳翎繼續道,“因為路上可能有危險,所以薛超提前了我們一晚出發,我們現在經過的這條線路,薛超都提前到過,也幫我們探過,所以會在約定好的地方留下記號給我們,沈辭是去看這些記號的。若是安穩,我們就入城;若是不安穩,我們可能就去下一處地方,明白了嗎?” 阿念一遍笑著,一面點頭,“明白了。” 陳翎微微蹙眉,“你笑什么?” 阿念坐直,“爹,你不一樣了~” 陳翎微楞,“我哪里不一樣?” 阿念笑道,“不說朕了,都說我們,就是沈叔叔來了之后。” 陳翎:“……” 陳翎斂了眸間驚訝,風輕云淡道,“事出有因,眼下不是不安穩嗎?自然要處處小心,連名字都改了,改個稱呼也是應當,同沈辭什么關系?” 沈辭正好折回,撩起簾櫳的時候剛好聽到這句。 “沈叔叔!”阿念眼尖。 陳翎:“……” 沈辭看了她一眼,前面沒聽到,就聽到了最后一句,但沈辭眼中藏了事情,沒有多問,陳翎見沈辭臉色不似方才那般輕松。 果真,沈辭沉聲道,“薛超探過關城,可能不安全,最好不在關城落腳,要繼續往前走,天色快黑了,路上不一定好走,阿翎,要同傅叔先商議著。” 陳翎會意,也朝阿念道,“你留在馬車中。” 阿念聽話點頭。 沈辭撩起簾櫳,喚了聲,“傅叔。” 傅叔上前,見沈辭和陳翎都在,知曉怕是行程有變,“二爺,主家。” 沈辭開門見山,“傅叔,關城城中眼下可能不便,我們要去下一處地方。” “下一處?”傅叔對阜陽郡熟悉,子華繡坊的生意遍布阜陽郡,所以云娘才會讓傅叔跟著一道來,傅叔皺了皺眉頭,“二爺,主家,請稍后。” 傅叔這樣常年在外跑的人,地形圖都是隨身帶的。 而且傅叔的地形圖和沈辭的還不同,標注的都是和路程,時間,行程避諱相關的,是跑商的人常用的地圖。 傅叔其實對地圖很熟悉,眼下也是確認。 等瞄過兩眼,傅叔嘆道,“沒記錯,二爺,主家,若是按短的腳程來看,前面已經沒有城鎮了,只有零星的村莊在,若是不介意,倒是有幾處村子,只是這些村子有的我去過,有的沒去過,地圖上也不能詳盡,只能去了再看。二爺,主家,眼下天色不早了,需要盡早決定。” 沈辭和陳翎都看向傅叔手中的地圖,確實有好幾條路,通往不同的村子,有遠有近,都會有些繞路。 沈辭沉聲道,“先尋個村落看看,若是也不安穩,露宿野外也不怕,若是明知關城不便還去,才是得不償失。” 陳翎點頭,“我和你想的一樣,選最近的這處,已經要入夜了,夜路怎么都不如白日安穩,盡快安定下來,就找一處能最快到,到了之后能留就留,不能留再想旁的辦法,去遠了,反倒少了一次選擇的余地。” “也是。”傅叔也聽明白了陳翎的意思。 沈辭沒有反對,“那傅叔,現在上路吧,夜路難走,辛苦傅叔了。” 傅叔笑道,“二爺放心,跑商的時候夜路也常走,就是要顛簸些。安全起見,沒那么快,估摸著怕是要一個多兩個時辰,等到,怕是都入夜很久了。” 沈辭也笑,“辛苦傅叔,等到了,旁的事情我來周全。” 傅叔應好。 陳翎聽著沈辭同傅叔說話,心底的熟悉和安穩再度涌起。 但凡沈辭在…… “走吧。”這一句,沈辭是同她說的。 陳翎同他一道上了馬車。 等兩人坐好,傅叔便架著馬車上路了,眼下還是黃昏,車窗外的輕塵在落霞中輕舞,入夜還要過些時候。 路上有一個多時辰,會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