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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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柔潤的羽毛順著他的脖頸滑下來,一根一根淺淺地蓋住了他的鎖骨。玻璃里面的烏鴉頭顱轉動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里面閃過一絲亮光。 在畫中,或者是在黑山羊的幻想中,所有的人都變成了動物。 蕭霽輕聲看著玻璃中的烏鴉頭顱說道。 他并沒有因為這一幕而驚慌,他撫摸了一下自己突出的尖銳鳥喙,發覺他現在的樣子竟然和死神的監考烏鴉有幾分相似。 他試著推開窗戶,但是卻得到了下面的提示: 【考生請勿試圖離開限定范圍,請在規定區域內進行探索。】 看來他的探索是被限制在一定的空間內,可能就是這個房間中,或者是更大的范圍內,也就是這座房子里。蕭霽走到這個房間的房門口,試著推開那扇紅木門的時候,卻發現門被鎖住了。 他同樣收到了和上面一樣的提示。 蕭霽重新回到了他剛開始進入的位置,也就是床前能夠一眼就看到尸體的位置,看來他的活動范圍已經很確定了,就是被限制在了這個房間中,他只能在這里搜尋線索,最后找出殺死這位黑山羊女士的兇手。 他坐到了床上,開始檢查這具半人半羊的尸體,好在女人的下半身還有雙手都是人類的,他可以使用人類驗尸的方法進行判斷。 身為一名醫生,蕭霽對于驗尸這一行也有所涉獵。 他解開女人繁復的裙裝,發現女人的身上已經浮現出了淡紫色的圓形小塊尸斑,他用修長的手指按壓上女人身上的尸斑,而后移動尸體的位置,湊近觀察她的胸口的槍口位置和子彈射入后造成的傷口形態。 當他檢查結束的時候,系統彈出了一條提示。 【已解鎖犯罪嫌疑人一:黑山羊】 也就是說,黑山羊可能是自己殺了黑山羊,這是一起自殺案。 蕭霽迅速梳理著自己從尸體上獲得的信息以及現在的思路。 年齡三十到三十二歲,成年女性,身材偏瘦,疑似有腸胃疾病,腹部有著剖腹產術后留下的痕跡當然,曾經生過至少一個孩子。 死去時間大約是在25小時之上,傷口的形態是自上而下的穿透傷,武器就是被女人握在手中的手槍,槍里面在扣動前只有一顆子彈。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出殺死黑山羊的兇手。 首先,第一個問題,是否是黑山羊自己殺死了黑山羊? 而女人在死去的時候手中仍然握著手槍,這就很容易給人一種錯覺,那就是黑山羊其實是自殺的。并且因為頭顱已經被換成了山羊的頭顱,所以蕭霽無法看出女人在臨死前的表情,是驚訝,還是釋然,還是期待? 她對于自己的死亡,究竟有沒有預料到? 蕭霽握住了那把已經沒有了子彈的空手槍,靜靜地站在床前,看向倒在床上的山羊女人。 砰! 他從口中模擬發出了開槍的聲音,同時扣動扳機。 并沒有子彈射出,黑山羊女人的尸體靜靜地躺在床中央,黑色的眼睛圓圓的,很無辜,長長的胡須垂落到床上。開槍的人,當時應該就是站在他所站的這個位置。 是的,從傷口入射后的角度來判斷,黑山羊是不可能完成自殺的。人開槍自殺的時候,通常會采用槍口自下而上抵在下顎,或者是筆直抵在胸口的姿勢。 這樣子彈鉆入人體之后也會保持同樣的彈道留在體內,是從下而上,或者是直線穿入人體。但是黑山羊身體內的子彈卻是從上而下射入的,角度極其刁鉆。 這樣的角度,黑山羊一個人是無法完成的,即使是完成了也是無比的不順手。 更加有可能的一種猜測則是,有人站在床前用手槍殺死了黑山羊,而且在之后將手槍塞進了黑山羊的手里,偽裝成為了自殺的樣子。 而這個人會是什么人,他和黑山羊又是什么關系? 假設這幅畫中的時間流速合理,從房間時鐘上的時間以及外面的夜色來判斷,現在的時間應該是在夜晚。而蕭霽從尸體上推斷出,黑山羊死在25小時左右之前,也就是前一天,在黑山羊死時,有很大的概率同樣是在夜晚,而且是和現在外面一樣的深夜。 黑山羊身為一個女性,在夜晚毫無防備地讓一個人來到自己的床前,還是如此近的位置,顯然也是說明了黑山羊對對方極為信任。絕對不會是陌生人,兩者的關系是戀人、或者是家人。從床單的整潔程度看來,黑山羊當時并不在睡覺,這也就杜絕了是有人趁著她睡覺殺害她的可能。 當然,此時也不能排除,是深夜有一個隨機殺人為樂的變態殺手偷偷潛入到黑山羊的房間里面,趁著她在睡覺的時候殺死了她,并且收好了她的被子,還順便整理好了床單。 但是如果是完全的陌生人,那么這樣的搜索房間內物品解密的方式也就完全沒有意義了。畢竟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成為兇手。 在從尸體身上獲取了這些有用的信息之后,蕭霽再次搜查這間房間就變得更加有目的性起來了。 蕭霽首先在梳妝臺的下面找到了一張照片,這是一張一家三口的合影,在他們的身后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地,碧藍的天空一望無際,在草地上樹立著一個黑色的十字架雕塑。 穿著紫色裙子的就是黑山羊,而在他旁邊的則是一條有著淡紫色鱗片的蛇先生,蛇先生穿著西服,有著一雙彎曲的眼睛。 而在他們中間的則是一個有著白色白兔頭顱的小孩,白兔有著長長的耳朵,從身上穿著的衣服來看,他應該是一個小男孩。他拉著黑山羊的手,兩個人站在一起。蛇先生卻沒有這份待遇,只能孤零零地站在一邊,這張全家福拍得卻沒有任何家庭的幸福感。 沒有去考慮為什么一只黑山羊和一條蛇結婚,最后生出來的孩子卻是一只白兔這個奇怪的問題,畢竟他現在是在一幅不能用常理去思考的精神病患者的畫中。 【已經解鎖犯罪嫌疑人二:蛇】 已經解鎖犯罪嫌疑人三:白兔】 除此之外,蕭霽還注意到了這張照片的背景,那上面的巨大黑色十字架雖然上面沒有被捆綁上那么多的鎖鏈,樣子也因為沒有經歷過歲月的洗刷而有所變化。 但是毫無疑問,這個十字架就是霧山精神病院中剛剛入門處的那個十字架。 這一家人和霧山精神病院有關。 女人看起來像是一位精神病患者,會不會是因為女人曾經因為患病而被送入精神病院中,而她的丈夫和兒子來看望她,并且在精神病院的門口拍攝下這樣的一張照片呢? 但是女人的身上卻又是穿著紫色的長裙,并不是病號服,并且從照片中的肢體動作來看。三個人的動作都比較自然放松,孩子如果見到長期居住在精神病院中的母親也未必會那么親切地接近對方。 蕭霽在抽屜里繼續搜索,很快接下來找到的這份任職文件證明了他的猜想正確。這是一份聘任安托瓦妮特莉茲女士成為霧山精神病院醫生的聘書。 安托瓦妮特莉茲應該就是黑山羊的真正名字,同時塞在抽屜里面的還有一些醫學的論文,上面都是一些關于繪畫藝術治療的內容。 黑山羊應該是以醫師的身份進入霧山精神病院中的,只是后來,她在精神病院中發了瘋,自己也成為了一個精神患者。 而從聘書的時間上面來分析,黑山羊進入霧山精神病院的時間,剛好是在蕭霽他們來到霧山精神病院的三十年前。 三十 這個數字勾起了蕭霽腦海中的記憶,就在這場考試中,他似乎聽到過一個與這個相近的數字是從一個人的口中。 第97章 兩只兔子 蕭霽的記憶力很好,或者說他對于自己的記憶有著極其強大的控制力,一般人的記憶是隨機且碎片化的,能記住什么不能記住什么需要經過不斷的重復。 但是蕭霽的腦海卻像是一臺被訓練過的計算機,能夠明確地選擇自己想要的信息進行歸類和記憶。這種記憶方法是他小時候他的老師傳授給他的。 總的來說,這種記憶方法就是要將自己的記憶分成幾個不同的區塊,分別是【短時記憶區】【長期記憶區】【永久記憶區】【等待刪除區】【其他區域】五個不同的區塊。 他會記憶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像是一臺精密的全息傳感器一樣收集身邊的一切信息,不管這些信息是有用的還是沒有用的。 就像是他每天早上出門出去醫院上班的時候,路過掛號大廳的時候看見了幾個人,他們身上穿著什么顏色的衣服,這種像是沒有用處的信息,蕭霽卻全都會記在腦中的【短時記憶區】里。 等到一段時間后,也許是一天或者是幾天后,蕭霽就會清理自己腦海中的短期記憶,將其中還算是有用的信息放入【長期記憶區】,而將其中無用的信息放入【等待刪除區】。 在【等待刪除區】的記憶,蕭霽就不會再去進行回憶,只要等待著大腦根據時間的順序從遠到近進行自然地遺忘。 而在【長期記憶區】里面也算是十分有用的記憶,蕭霽就會將其轉入【永久記憶區】在這里的記憶,即使是再向后過去了幾十年都不會被他忘掉。 【其他區域】是用來存放一些零碎雜亂,但是卻無法被整理被忘記的記憶。 他的老師之所以將這套記憶方法教給他,似乎也是篤定了他一定能學會。 當時他大約是七八歲大小,從他能開始自由地cao縱自己的記憶開始,蕭霽就很少忘記什么東西了。 反而是在那之前,他的記憶一直都不好,就像是那起綁架案一樣。他甚至無法回憶起其中更多的細節。 現在也是一樣的,蕭霽已經習慣性地將一切可能會有用的信息儲存在自己腦海中。他閉上眼睛,進入這所精神病院中所發生的全部細節就都呈現在了自己面前。 說出那句話的人是艾坡。 當蕭霽在禁閉室的外面采訪艾坡的時候,艾坡曾經說,自己的年齡是二十九歲,那他應該也是在大約三十年前出生的,剛好就是在黑山羊來到霧山精神病院工作后不久 如果是孿生兄弟,那么艾爾的年齡也是與艾坡相同。這個相近的時間讓蕭霽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但是卻也還沒有得到準確的證據來說明。 他瞇起了眼睛,接著在房間里面搜索了起來。 蕭霽撩開黑色的床單,俯身看去,在床底下發現了一本陳舊的殘缺日記,日記封面雖然還被保存得很好,但是其中的大多數頁面都已經缺失了,像是被人撕了下去。 他翻開日記,黑山羊用秀美清晰的筆跡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這本日記的第一天剛好就是黑山羊來到霧山精神病院中工作的那天。 【1978年3月4日 天氣:晴 今天是來到霧島的第一天。 這里的空氣真不錯,比紐約要得好太多。 美中不足的是這里的夜晚總是籠罩著一層nongnong的白霧。年輕的院長親自帶我去了辦公的地方,他很體貼溫柔,人也長得英俊帥氣,尤其是他那一頭燦爛得像是陽光的金發。 他對我說,晚上的時候不要一個人出門,因為夜晚在那些白霧中很容易迷失方向。 為了表示我有了一個嶄新的開始,我決定重新開始寫一本新日記。】 【1978年3月8日 天氣:陰 今天和院長聊了一下他的理想,這才知道這座精神病院是從他父親的手上轉交給他的,算是家族企業。他年紀輕輕就掌管著這樣一所精神病院,還真是讓人羨慕。 院長從幾年前開始,就開始大批地給各地出名的精神治療醫師發邀請函,邀請他們來到自己的精神病院中工作。 他是一個胸襟寬廣的人,覺得只要是能治愈病人的方法,就是有用的方法,不論流派。因為他們的最終目的都是能讓精神病人從病痛的深淵中解放出來。 他是個不錯的人,我開始對他有些好感了。】 撕去了很多頁。 【1978年4月10日 天氣:晴 我和院長戀愛了,我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會對著我表白,當看到他抱著鮮紅的玫瑰花在我身前跪下,我的心臟快得像是要跳出喉嚨。 今天真是讓人出乎意料的一天。 除了那些吊車和鉆頭總是發出擾人的聲響,院長說他打算在精神病院的中央位置修建一座鐘樓,并且在四角再修建四座尖角塔樓】 當蕭霽看到這里的時候,他對于自己那個猜測,差不多就已經確定下來了。 黑山羊應該就是艾爾和艾坡的母親。 在三十年前,當時擔任院長的應該還是院長老艾爾,也就是那位蛇先生。 動物的種類大概能表示一個人在黑山羊心目中的形象,蛇給人的印象是陰毒、可怕的rou食類動物。由此可見,黑山羊的婚后生活并不像她所預料的那樣幸福美好。 蕭霽閱讀日記的速度很快,他選擇性地過濾掉了很多情愛糾紛的信息,只選擇了其中的有用信息。 果然在接下來的日記中,黑山羊和院長的感情迅速升溫,并且很快就結婚,在一年之后,黑山羊生下了一個孩子。事情也就是從孩子出生的那天開始不對勁的。 蕭霽的手指撫摸上那一行細瘦的文字。 一個孩子。 是的,不管是從照片上,還是在日記中,黑山羊都表明,她自己只有一個孩子從時間上來分析,艾爾和艾坡的年齡和這個孩子也對得上。 可是在精神病院中,蕭霽他們看到的卻是有著一對雙胞胎兄弟,并且長相也極為相似 蕭霽繼續向下看去。 【1979年12月10日 天氣:陰 我在病房中為了我們孩子的出生而痛苦,但是在這個時候卻發生了一件令人悲傷的事情。 本來醫生說我的肚子中懷的是一對雙胞胎,可是在接生的時候,因為發生了沒有預料到的大出血,所以她們只能采用了剖腹產,即使是這樣,兩個孩子中還是死掉了一個。 我們現在只有一個孩子了 我抱著那個死去孩子的小小身體,感到無比的絕望。 【淚水斑駁的點點痕跡】】 【1979年12月25日 天氣:陰 我不知道院長是怎么了他到底是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在得知了只有一個孩子順利出生之后,他大發雷霆,整個人簡直就像是發了瘋。甚至在圣誕節的時候將那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丟到了冰冷的室外,說他是惡魔的孩子,要用寒冷將他殺死! 他的口中不停地說著:不對的,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他應該活下來我需要的是一對雙胞胎這不對! 天吶,他現在就像是一個瘋子!我當時是怎么喜歡上他的?】 【1980年1月24日 天氣:霧 院長來找我道歉了,他說自己是因為那個可憐的孩子死去,太過于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