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呢喃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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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揚:“逛街。” 江彥知哦了聲,仍然沒往紀茉那邊看:“和誰啊?” 陸揚盯了他幾秒,微抬下巴,慢條斯理地吐出三個字:“你瞎嗎?” “……” 第19章 你是打算以后金屋藏嬌了…… 江彥知沉默片刻, 抓住任露的手腕,拉著她轉身:“老婆,我們走。我今天眼神不好,看不清前面站著的是哪尊大佛, 我們還是不要往前了, 免得沖撞了他給我自己找罪受。” 聽著他賭氣似的言論, 任露只覺得好笑:“別鬧, 你不是今天下午還惦記著陸總嗎?” “我惦記他干什么!我又不喜歡男人!”江彥知突然跳腳,“你是我老婆, 不準亂造我的謠!聽見沒有?” 任露壓根沒搭理他,她轉身,望向陸揚:“陸總, 好久不見。” 說著,停頓一下,又看向一旁的紀茉,“還有紀小姐,好巧,你們也是專程來這里逛的嗎?” 她最后的目光停留在紀茉身上,紀茉點點頭:“我想吃米線, 陸揚哥哥帶我來吃。” 任露了然地笑了笑。 江彥知還氣呼呼地只給陸揚一個后腦勺。 陸揚出聲:“茉茉,喊人。” 紀茉乖乖地叫:“彥知哥,任露姐。” 陸揚側頭, 看她一眼, 糾正道:“錯了。” 紀茉不解著抬頭。 陸揚淡淡地說:“去年江彥知和任露已經結婚了, 所以你不能這樣喊,要換個稱呼。” 紀茉恍然大悟,重新喊:“嫂子。” “……”任露受寵若驚, 連忙點頭答應,“哎。” 她邊點頭,邊在下面掐了一下江彥知的手臂。 江彥知疼得皺眉,想瞪又不敢瞪,怕回去跪搓衣板,只好轉過身。他看了紀茉一眼,馬上收回目光,看向陸揚,挑了挑眉:“有時間聊聊?” 陸揚知道他想聊什么,無非就是關于紀茉的。 他想了想,什么都沒說,轉頭看向紀茉:“我們有點事情要談,你自己先在這附近逛一逛,行不行?” 紀茉點頭:“好。” 任露松開江彥知的手,上前一步:“陸總,我正好也很久沒有來這里了,不如就讓我陪紀小姐一起逛吧。” “也好。”陸揚禮貌地說,“那就麻煩你照顧她。” 任露笑笑:“不麻煩的。” - 兩個男人很快就走了。 等他們走出一段路,紀茉才把目光收回來:“嫂子,我們去哪逛?” 任露不習慣她這么喊她,笑著說:“你還是叫我jiejie吧,這嫂子喊得我就好像占了陸總的便宜一樣。” 紀茉也不習慣,從善如流地改口:“任露姐。” 任露四處張望了一會兒,指著對面一家甜品店:“我們去那里坐一坐吧。” 紀茉說了聲“好。” 她剛好也有點累了,上午還在醫院里輸液,晚上又在這里兜了一圈,陸揚不在,她也沒什么心情繼續逛下去。 兩個人坐下以后,任露喊來服務員,點了兩份楊枝甘露。 紀茉就趁著她點單的時候,默默地打量她。 說實話,紀茉和任露并不算是很熟。任露是江彥知在大學里認識的同學,江彥知覺得她長得漂亮,笑起來又好看,于是追了她大半年,才成功把人追到手。 江彥知追到任露以后,逢人就介紹說這是他的女朋友。 紀茉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任露。 印象里彥知哥對任露姐特別好,兩個人經常在寒暑假和節假日一起到處旅游,彥知哥的朋友圈也全都是任露姐的照片,一天一張,不帶重樣的,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在一起了。 后來,紀茉出了國,換了手機號,也換了微信。 除了紀玫,過去那些熟悉的人再也沒有在她的朋友圈里出現過。 想不到再次見面,他們都結婚了。 思及此,等服務員離開以后,紀茉主動開口:“任露姐,還沒來得及恭喜你。祝你和彥知哥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任露輕聲笑了笑:“謝謝。” 去年她和江彥知結婚,陸揚來當了伴郎,婚禮很完美,唯一讓他們夫妻二人遺憾的是,原本伴娘的位置應該再多一個人。 陸揚和紀茉的事情,江彥知并沒有瞞著任露,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她,就連去年陸揚在酒吧喝醉,嘴里不停地喊紀茉的名字,她也在場,聽得一清二楚。 和江彥知相處多年,他為什么把陸揚支走,任露也明白得很,無非就是對紀茉當年拋下他兄弟獨自離開的行為耿耿于懷,想讓她套出個原因來。 任露在心里苦笑,她這個江家媳婦兒,倒是當成了零零七。 很快,兩碗楊枝甘露被服務員送上來。 紀茉剛吃飽,不是很餓,所以吃得很慢。她跟任露不算熟,兩個人能聊的話題不也是很多,一開始說的都是和江彥知陸揚有關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任露假裝無意中提起:“去年年底,彥知和陸總還有幾個好朋友聚會,陸總喝多了,我們送他回家,他嘴里一直碎碎念著‘我想你’。當時彥知扶著他,轉頭看到陸總半睜著眼睛,眼神迷離地看著他,以為是在說想他,當場發飆怒吼說‘老子就在你身邊,你他媽想個寂寞’。你猜后來怎么著?” 任露故意用輕松的語氣說這些話。 紀茉果然上鉤了,眨了眨眼睛,猜不到,好奇地問:“怎么著了?” “他啊,當時只說了一句話。” “他說,是啊,他想紀茉。” “……” “起初我還以為,是寂寞的寂寞,當時我就奇怪,怎么會有人喜歡寂寞呢。寂寞就是一個人,多孤獨,多無助。”任露輕聲說,“可也只是短短幾秒,我就反應過來,他說的‘紀茉’不是我以為的寂寞。” “……” “而是你,紀茉。” 終于進入正題,任露所幸放開了說:“我知道,其實站在我的立場,并沒有資格跟你說這些。可你那時候不在,沒有見過在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你的陸總,他真是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沉默寡言,不管看誰,眼睛里都是沒有光的。” 紀茉沒有說話,垂下眸,拿著勺子在碗里攪了半天,也沒喝下一口。 任露見狀,嘆了口氣:“紀小姐,其實我們都想知道你當初離開的原因。實不相瞞,那時候你給陸總留的字條,我也看過,但我感覺得到,你并沒有字條里寫的那么輕松。同樣的,從你離開后陸總的種種表現來看,他并不像你所說的‘他不喜歡你’,相反,他對你的喜歡甚至超過了一切。我想知道,這其中有沒有誤會?” 類似的話,在紀茉剛回來的第二天,紀玫就親口對她說過。現在只過了不久,又有一個人告訴她,陸揚并非不喜歡她。 長時間的沉默后,紀茉搖頭,輕聲說:“沒有誤會。” “……”任露驚訝,“怎么回事?” 聽她的語氣,當年似乎發生過什么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任露猜測,或許,那件事情連陸揚都不知道。 有些話在心里憋得太久,紀茉也會想找人傾訴。 她不確定任露是否是一個適合傾訴的對象,可自從她回國以來,陸揚對她點點滴滴的好,也會時常讓她陷入迷茫。 有時會覺得陸揚很喜歡她。 可有時又不確定,他對她的喜歡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喜歡。 還有他當年親口說下的那些話,時常回憶起來,紀茉都會覺得難以呼吸。 那個時候的她多喜歡他啊,有時做夢都會夢到她穿著白色的婚紗嫁給他,成為他最美的新娘子,可他卻說出那么傷她心的話。 “我親耳聽到的。”紀茉緩緩抬頭,眼底染上一層氤氳,“他跟別人打電話,說不喜歡我,是在爸爸mama的面子上才關照我。” “……” “他還說,看到我就煩,巴不得我滾得遠遠的。” “……” “還有,他跟那個人說,要是他喜歡我,就把我讓給他。” 最后一句話,才是最傷紀茉心的話。 前面她都可以裝作不介意,可只有這句話,她沒有辦法替他找借口。 他到底有多討厭她,以至于要把她送給別的男人呢。 聽完紀茉的話,任露眼里滿是錯愕。 陸揚怎么可能說出這種話?打死她都不信好么! 這些年在湘蘭,誰不知道陸氏集團的新任總裁有個失蹤了的未婚妻。聽說那未婚妻還是被陸家養大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訂婚的前一天,他的未婚妻跑了。 至于跑的原因,眾說紛紜。 有人說是因為他們感情破裂,未婚妻不想忍受一份沒有愛情的婚姻,干脆主動脫身。也有人說是未婚妻的親生父母找來了,那家人正好是陸氏的死對頭,不同意女兒嫁給陸揚,強勢地把人帶走了。 當然,具體是什么原因,沒有人知道。 江彥知當初不止一次地問過陸揚,知不知道紀茉為什么要走。 陸揚都說不知道。 紀茉留下的那張字條,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女孩鬧脾氣,因為曾經紀茉只要不高興,總會把“你不喜歡我了”掛在嘴邊,因此陸揚也沒有深究字條上這句話的含義。 江彥知和任露自然更加不可能知道原因。 現在想來,其實紀茉走的時候就把她為什么走的理由告訴他們了。 等等…… 任露腦子里忽然有幾個模糊的片段閃過,不太真切,可又慢慢地跟紀茉說的那些話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