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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姐為何這樣 第58節(jié)

    太冷了。

    花襲憐見狀,抽手,起身,艱難地打開廢棄的酒缸子。頓時,原本就滿溢著酒香的屋子內(nèi)酒意更加濃郁了幾分。

    花襲憐用手捧出一點酒,喂給蘇瓷兒喝。

    “咳咳咳……”

    置了這么多年的陳酒,濃度很高,辣得蘇瓷兒直咳嗽。

    幾口酒下去,蘇瓷兒的身體漸漸回暖,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了。

    她開始胡言亂語。

    “我有一群鴨,一只兩只三只鴨~”

    “我養(yǎng)了三只豬,一只豬住茅草房,一只豬住木板房,一只豬住磚頭房~”

    花襲憐:……

    少年已經(jīng)力竭,他艱難地靠在蘇瓷兒身邊,看著這個只剩下嘴能動的大師姐哼哼唧唧說些稀奇古怪的話。

    “我,看不見……”覆在蘇瓷兒雙眸上的布條有些微的松動,少女在唱歌的間隙嘟囔了一句。

    花襲憐看到了,趕緊替她重新覆上,難得露出幾分緊張神色道:“我現(xiàn)在很丑,不希望大師姐看到我的模樣?!?/br>
    “哦?!边€有偶像包袱呢。

    吃醉了酒的小娘子乖巧極了,說不讓拿下來就不拿下來,她乖乖帶著,像只乖順的貓兒。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外頭的雨并沒有停歇的跡象。

    少女的呼吸聲貼著他的衣擺,似能從寬袖縫隙內(nèi)吹入血脈之中,又癢又酥。

    花襲憐垂眸看人,他望著少女殷紅的唇,挺翹的鼻。她的臉真的很小,那么細的一條白布一遮,竟就幾乎遮住了大部分容色。素凈的白,與少女融為一體。

    干凈的,讓人想更親近的褻瀆感充斥在花襲憐的腦中。

    他情不自禁地輕輕伏上去,身體并未觸碰到蘇瓷兒,只是隔著一寸之遠的距離,克制又貪婪的,輕輕地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除了酒香,還有一股冷香。

    .

    魔兵找不到蘇瓷兒和花襲憐,開始胡亂地闖入居民家中。

    花襲憐聽到動靜,知道他們必須要換一個地方了??伤呀?jīng)力竭,連托抱起蘇瓷兒的力氣都沒了。

    突然,外面?zhèn)鱽硪魂嚰贝俚哪_步聲。

    花襲憐神色一凜,左右四顧,他拼盡最后一份力氣,用稻草將蘇瓷兒掩埋好,然后自己掙扎著躲到了門后。

    大雨滂沱,將花襲憐的痕跡沖刷干凈。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一抹白色衣角翩然闖入。

    “有人嗎?”

    余望風(fēng)接到消息,小靈山下突然出現(xiàn)魔兵。

    雖然最近小靈山跟天玄宗鬧得不太愉快,但畢竟兩家馬上要結(jié)親,而且小靈山與天玄宗極近,魔兵遲早也會威脅到天玄宗。

    因此,余望風(fēng)便領(lǐng)著天玄宗的人出來了。

    這些魔兵數(shù)量雖多,但對上天玄宗這樣臥虎藏龍的第一大宗,而且還是在人家地盤上,自然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

    花襲憐看到走入破舊小屋內(nèi)的余望風(fēng),立時屏住了呼吸。

    余望風(fēng)左右一掃,看到凌亂的稻草痕跡,他心中生疑,抽出長風(fēng)劍,小心翼翼地一挑。

    稻草飛舞,露出被藏在稻草堆下的美人。

    美人被白布覆眼,因為吃了酒,所以面色坨紅。她安靜地躺在那里,似已陷入沉睡,呼吸平穩(wěn),白膚紅唇,氣質(zhì)清冷嫵媚,猶如月中仙子。

    余望風(fēng)一時間看癡了,片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

    男人上前撥開稻草,看到被裹得嚴實的蘇瓷兒,下意識放輕聲音輕喚道:“瓷兒?瓷兒?”一副生恐驚醒月下仙子的小心模樣。

    蘇瓷兒沒有回應(yīng),余望風(fēng)趕緊將人抱起,離開小破屋。

    花襲憐掩在門后,因為余望風(fēng)一心都撲在蘇瓷兒身上,所以并未發(fā)現(xiàn)他。

    少年看著被男人抱走的少女,面色微沉,一腳深,一腳淺的跟了上去。

    .

    余望風(fēng)走的很快,花襲憐循著被余望風(fēng)一等人開辟出來的安全通道離開了小鎮(zhèn),往外行去。走出一段路后,成功追上余望風(fēng)。

    他原本以為大師姐被余望風(fēng)救走,應(yīng)該不會再有性命之憂,可他跟著余望風(fēng)一等人走出一段路后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余望風(fēng)的隊伍并非往小靈山去,而是往天玄宗去。

    他為什么不將大師姐送回小靈山?

    花襲憐想起現(xiàn)在的大師姐身中迷藥,手腳無力,猶如布偶娃娃一般,任人欺凌。

    他心中登時產(chǎn)生一股極不好的想法。

    少年早已體力不支,他沒有暈倒的原因就是靠著一股堅強的意志力在強撐。而當(dāng)他看到男人將少女放在一片梅花林內(nèi),驅(qū)散四周的天玄宗弟子時,心中的憤怒到達最高點。

    余望風(fēng)支開了所有人,他癡癡地望著眼前的女子。

    他知道蘇瓷兒長得不差,可從前竟未發(fā)現(xiàn)她生得這么美。這塊白色的布條覆著她的眼,他不會看到她眼中的冷漠鄙夷,只能欣賞到她孱弱無助的干凈模樣。

    從前的蘇瓷兒有多高傲,現(xiàn)在的蘇瓷兒就有多讓人想要褻瀆。

    艷麗的梅花瓣從天而落,紛紛揚揚地灑在蘇瓷兒的面頰上,肩膀上,腰肢上。

    它們像織女細心編織上去的花紋般,盛開在少女的裙裾上。

    余望風(fēng)想,蘇瓷兒一定也是喜歡他的,只是怨恨他與她退了婚,因此才拉不下臉做他的平妻罷了。

    既然如此,不若他先邁出一步,幫幫她。

    蘇瓷兒燒得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像個貨物似得被又搬又挪,現(xiàn)在好像還有人在解她的衣裳?

    洗澡嗎?

    她身上濕漉漉的,確實有點想洗澡。

    不過脫衣裳這種事情她可以自己來。

    余望風(fēng)解開蘇瓷兒身上的斗篷,露出里頭那件素色的裙子。

    衣裳半干,少女的身段一覽無余。余望風(fēng)神色越發(fā)激動,他伸出手,觸到那素白無痕的腰帶。

    突然,一道黑影朝他襲來。

    余望風(fēng)下意識后退,并抽出長風(fēng)劍。

    跟余望風(fēng)對上的,是一團黑色的魔氣。

    這團魔氣雖來勢洶洶,但顯然十分稚嫩,像是剛剛出生,正在蹣跚學(xué)步的孩子。

    余望風(fēng)除了一開始被偷襲的時候有點慌張之外,后續(xù)已經(jīng)能應(yīng)付自如。

    他循著魔氣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那斗篷實在是大,將偷襲之人罩得嚴嚴實實。而且那個人整個人都被魔氣圍繞著,因此一時間余望風(fēng)連他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花襲憐第一次使用魔力,別人看不到,只有他能看到那個站在他身后,與他穿著一樣黑色斗篷的面容邪肆張狂的男人嘴唇輕動,念出一串古老而又神秘的咒術(shù)。

    花襲憐張開嘴,跟著念。

    他剛剛消下去的鱗片再次蔓延上來,從外露的脖頸處往上攀巖,覆蓋住他白皙的左臉。

    他黑色的瞳孔中浸出一股殷紅血色。

    兜帽下,少年被鱗片覆蓋住的左臉上,那只左眼嫣紅似血,而另外那只右眼,則暗如深淵地獄。

    他想通了,利用魔咒又如何?只要能變強,只要能守護他最重要的東西,即使深陷地獄,粉身碎骨,他也依舊要用盡最后一份力氣,將這彎最干凈的清月捧到天上。

    余望風(fēng)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個跟魔兵同等級的小嘍啰,可沒想到,那團魔氣陡然漲大,幻化成一顆巨大的蛇頭。那蛇頭遮天蔽日,幾乎將整片梅林覆蓋住。

    黑色的魔氣圍繞著蛇頭,凝聚成型。

    蛇頭張開深淵巨口,無數(shù)魔氣噴涌而出。

    那黑色的魔氣與紅色的梅花瓣混雜在一起,連柔軟的花瓣都變成了傷人的利器。

    余望風(fēng)利用長風(fēng)劍阻擋,不想長風(fēng)劍被那魔氣腐蝕的靈氣全無,變成一塊廢鐵,他亦被逼得倒退數(shù)步。

    梅花瓣如利刃,割破余望風(fēng)的身體。

    余望風(fēng)從未碰到過這樣的情況,他立刻轉(zhuǎn)身奔逃。

    臨逃走前,狼狽不堪的余望風(fēng)還不望看一眼躺在地上的蘇瓷兒,心中只覺可惜。

    .

    蘇瓷兒覺得自己就是一塊磚,誰想要,都能搬。

    雖然她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但她知道自己被轉(zhuǎn)了好幾次手。剛才那個人把她放到了yingying的泥地上,她被咯得很難受,現(xiàn)在這個人替她鋪了東西,雖然依舊很硬,但比起剛才實在是好太多了。

    想念貼心乖巧的孝順小師弟jpg。

    花襲憐最終還是再次使用了那些魔族咒術(shù),不然憑借他現(xiàn)在的身體,根本就沒有辦法從余望風(fēng)的手里救下蘇瓷兒。

    而且就算他身體健康,憑借他一個小小的筑基期,也不能與余望風(fēng)這個金丹期選手對打,那無異于以卵擊石。

    唯一的辦法,只有用魔力。

    花襲憐將蘇瓷兒藏到一個山洞內(nèi)后,體力不支地倒下,與此同時,他的下半身撕裂般疼痛,一條泛著青色的蛇尾突兀出現(xiàn)在空寂的山洞里。

    .

    山洞里很黑,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

    蘇瓷兒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恢復(fù)了一點力氣,其實從喝了花襲憐用手捧給她的那幾口酒后,蘇瓷兒就覺得身上經(jīng)絡(luò)似乎都開始有了流通感。

    她猜測,那迷藥的解藥竟是酒。

    恢復(fù)了一點力氣的蘇瓷兒終于開始轉(zhuǎn)動她的腦瓜子。

    她先扯掉了臉上的布條,然后為了搞清楚情況,小心翼翼地伸手左摸摸,右摸摸。

    太黑了,扯掉布條也啥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