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相愛計劃 第42節
他下意識地彎了彎手指,富有彈性的肌rou隨著指腹的按壓輕微律動。 來回三次后,容鶴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在干什么,想要猛地縮回手,但他的手背被陸霄遠按著,動彈不得。 容鶴拿出第一次拍感情戲時的定力壓下洶涌而至的難為情,故作嚴肅地提醒道:“陸老師,這里是醫院。” 這樣不太合適…… “哦。”陸霄遠恍然大悟般挑挑眉,拿開容鶴的手,單手利索地系上紐扣,“你說得對,那剩下的留著回家再摸吧,反正都是你的。” 聲色像低沉優雅的琴音,卻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話。 容鶴的臉早就已經紅透了。 這病房里站了兩個人,也不知道發燒的那個究竟是誰。 他的手依舊被陸霄遠握著,直到下一秒,醫護魚貫而入。 如同電影中緩慢的升格鏡頭被打斷,世界終于恢復正常運轉。 對于給明星看病,這里的醫護早就見怪不怪了,他們看到陸霄遠和容鶴,并沒有什么過多的反應,直接詢問病情,然后按部就班地為陸霄遠輸液,告知注意事項。 只有一個負責推車的年輕小護士靠近容鶴的時候,偷偷在他身邊說自己是他的粉絲,正在追他的新劇。 吊瓶掛上后,容鶴問跟進來的陸霄遠的助理齊禾:“還需要做別的檢查嗎?” 齊禾搖頭道:“陸哥已經做過了。” 說完看了陸霄遠一眼,把后面那句“都挺好的”默默咽了回去。 他們剛進醫院就做了全面檢查,拿到結果后,齊禾聽到他哥問醫生:“真的沒問題嗎?” 醫生耐心解釋:“陸先生您放心,您身體底子好,又有肌rou做保護,渾身上下連個擦傷都沒有,就是發燒還需要靜養幾天。” 然后他哥又反復問了醫生三遍,確認自己真的沒事之后,好像還有點失望。 * 醫生挺忙的,來去匆匆。喧囂過后的病房又只剩下兩個人。 陸霄遠坐在病床上,把不知何時沒電關機的手機充上電,習慣性查看消息,翻閱一陣,抬起頭,揶揄地看向容鶴:“我怎么不知道我連孩子都有了?” 容鶴大腦短路了一瞬,還以為陸霄遠又陷入了什么驚天大緋聞,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在趕來醫院之前沒來得及發完的消息。 “我說的是它。”容鶴連忙找出一個多小時前拍的垂絲茉莉的照片給陸霄遠看,“我給它取了個名字,‘陸先生的孩子’。” 后六個字,容鶴說得很輕,不似前面急著解釋的語氣。 十一年前,也曾有這樣一盆漂亮的垂絲茉莉,它叫“陸同學和容同學的孩子”。但他沒有照顧好它。 容鶴垂下目光,聽到頭頂傳來聲音:“沒有你,我一個人怎么生孩子?” 他抬起頭,迎向陸霄遠充滿疑惑的目光,認真道:“再加我一個也生不了。” 兩人對視半晌,同時笑了起來。 容鶴心頭的那點傷感如同被春風吹過的薄雪般瞬間化開,無影無蹤。 陸霄遠的退燒藥一時半會兒還掛不完,容鶴要在這里陪著,就推掉了和《正前行》另一位男主角趙奇的約飯。對方原本是想和他繼續白天的劇本探討。 趙奇關切地問他出了什么事。 容鶴說家里有人發燒了,需要人照顧。 趙奇說他知道一些照顧發燒病人的方法。 容鶴和趙奇就著發燒的話題聊了一會兒,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淺淺的悶哼。 他立刻扔下手機,緊張地問陸霄遠:“哪里不舒服嗎?” 陸霄遠道:“還好。” “還好”的意思就是“不太好”。 容鶴聽懂了。 他也發過高燒,知道那種渾身不對勁的滋味,見陸霄遠完全沒有睡一覺休息的想法,他便打算給陸霄遠找點事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他想起剛才那個小護士說的話,于是提議一起看他的新劇《心靈魔方》。陸霄遠表示沒意見。 上次他們一起追到了第五集 ,容鶴直接打開第六集,也就是劇情發展開始引人入勝的地方。 但容鶴無法純粹地享受劇情帶來的刺激,畢竟面對的是自己主演的劇,各種出其不意的反轉和最后的結局他早已知曉,看的時候怎么也免不了帶著審視的心態,去摳自己的演技和臺詞。 容鶴正默默復盤自己的表演,突然感覺頭頂有點癢,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發絲中悄悄穿行,仔細感受了一陣,才發現原來是陸霄遠在用手指玩他的頭發。 在劇中,容鶴飾演的是一個衣冠楚楚、頭發微長、戴著金絲眼鏡的心理學教授。 隨著《心靈魔方》在一眾6月劇中殺出重圍,他多了不少相關的營業宣傳工作。為了讓觀眾有代入感,他特意保留了和劇中角色同款的發型,沒剪短頭發。 容鶴側頭看了眼坐在病床高處的陸霄遠,對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緊繃的下頜線昭示著他的專注,好像手里的小動作是無意識的一樣。 容鶴只好繼續看劇。 然而,發頂的那只手卻慢慢變本加厲了起來,指尖纏繞發絲,指腹擦過頭皮,無所不用其極地sao擾,甚至不知道從哪變出根橡皮筋,粗手粗腳地給他綁了個小尾巴。 中途陸霄遠的經紀人孫睿火急火燎地趕來了一次,看到容鶴頂著個丑到爆的小揪揪,沒忍住差點笑暈在病房門口,結果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陸霄遠趕走了。 可能是發燒的緣故,容鶴覺得今天的陸霄遠有點霸道,有點不講道理。 陸霄遠拒絕住在醫院浪費病房,掛完吊瓶后,就在容鶴的攙扶下,虛虛弱弱地回家了。 * 第二天上午,陸霄遠難得在休息日睡懶覺,醒來一出臥室,就聞到一股勾人的香味。 他驚訝地順著香味下樓,走到廚房,看到了一個忙碌背影,系著圍裙,微長的黑發散落在頸間。 自從容鶴那天為了找煮鍋去了趟倉庫之后,就像發現了新大陸,將里面一些實用的陳年舊物統統翻了出來,一件一件地歸置在家里的角角落落。 原本空曠冷清的大房子一點點地被填滿了不少,變得有煙火氣了許多。 此刻,容鶴正在處理一只新鮮的母雞,手起刀落,剁骨頭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陸霄遠的印象里,容鶴還是個連燃氣灶都要開幾次才能打著的小少爺,泡在廚房努力嘗試了好久,才做出一碗像樣的蔥花雞蛋面,然后獻寶一樣捧到他面前。 容鶴察覺到有人,回過頭,臉上還殘留著兩滴鮮紅的血,逆著光,在白皙皮膚的襯托下,有種純潔卻殘忍的反差感。 神似他在《心靈魔方》里演的那個白切黑的教授。 但只是一瞬間,彎起的眉眼就驅散了所有的晦暗錯覺。 容鶴邊擦臉邊問:“怎么不多睡一會?” 陸霄遠答非所問道:“在樓上就聞到香味了。” 容鶴道:“可能是抽油煙機好久不用,被灰塵堵塞,排煙效率變低了。” 陸霄遠點點頭,依舊抱著胸,靠在一邊看他。 和少年時期的容鶴不同,現在的容鶴,不僅會處理整雞,還會煲湯、顛鍋,切菜的手法也非常熟稔。 容鶴揭開砂鍋攪湯的時候,陸霄遠突然問:“你廚藝怎么變得這么精湛?” 容鶴聞言,攪湯的手一頓。 他以前一天打幾份工還債的時候,在飯店后廚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下手。 “獨身在外,總要會點基礎技能。” 他背對著陸霄遠,仿佛覺得不值一提般敷衍地回答道,并沒有察覺到陸霄遠欲言又止的神情,和眼底忽明忽暗的異樣。 飯后,陸霄遠想收拾餐具,被容鶴攔下了,迅速將碗筷塞進了洗碗機。 當他回到客廳的時候,看到陸霄遠坐在沙發上,一臉的百無聊賴。 “燒退了嗎?”容鶴問完沒等陸霄遠說話,便自顧自伸手探了一下陸霄遠的額頭,和自己的體溫對比,得出結論,“唔,摸起來已經正常了。” 原本想說的話被堵了回去,陸霄遠便抵著唇,不輕不重咳嗽兩下,略帶沙啞地“嗯”了一聲。 容鶴和陸霄遠都沒有午休習慣,便坐在小沙發上一起看電影,至于看什么,兩人誰也沒有頭緒。 容鶴拿著遙控器,在眼花繚亂的影庫里挑了半天,基本都是看過的。 被晾在一旁十多分鐘的陸霄遠搶過容鶴手里的遙控器,道:“干脆隨機播放好了。” 陸霄遠說著按下了隨機播放選項,結果好巧不巧,隨機到一部顏驍的電影,而且還是將他一舉送上影帝寶座、堪稱教科書的那部。 海報界面跳出來的時候,容鶴面露驚喜,顯然是被踩中了心意。 陸霄遠因為生病而有些蒼白的臉色浮現出幾分古怪,但還是默不作聲地和容鶴一起觀影。 在這部影片中,顏驍以一名年輕釣魚客的身份出現,游走在危機四伏的險境中。 “你不是看過嗎?” 見容鶴滿眼放光的樣子,陸霄遠不咸不淡地問了句。 容鶴并沒有奇怪陸霄遠知道他看過這部電影,畢竟陸霄遠連他早期給顏驍寫過很多影評都知道。 “畢竟是經典影片,百看不厭嘛。” “有這么好看嗎?” 容鶴不假思索地點頭:“為了這部片子,顏驍還推掉了所有工作,專門練了三個月的釣魚,可能是天賦使然吧,直接練成了專家級別,無論放線、收桿,還是魚上鉤之前的靜待,都特別到位,讓人看過之后都想去釣魚了……” 提起顏驍,容鶴如數家珍。在整個演藝圈中,除了陸霄遠,他最佩服的就是顏驍。 對于粉絲來說,偶像在他們眼里都是自帶濾鏡的,區區釣魚而已,也能被吹成無與倫比的絕技。 陸霄遠聽了半天,終于皺起了眉頭。 容鶴愣了愣。 “你不想看這部嗎?” “你喜歡釣魚嗎?” 兩人同時開口。 * 兩小時后,微風蕩漾的戶外,容鶴手里握了一根手感上好的魚桿。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莫名其妙地跟滿臉寫著“不高興”的陸霄遠一起,坐在了某個私人水畔的釣魚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