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之內(nèi),原地飛升 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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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目光如炬,不避不讓地與她四目相對。 嫦曦遲遲沒有動作,仍在懷疑她話中真假。 她也不敢命人強(qiáng)搶,金丹在云晚手中,稍有不慎將前功盡棄。 眼前的畫面變得模糊。 被撕裂的金丹正在臍下作痛,云晚咬牙支撐,生怕露出怯弱。 她沒有耐心,全部靈力施加給金丹,圓潤的金丹隱隱產(chǎn)生出裂痕。 嫦曦心臟一緊,終于放棄僵持:“我聽你的!” 云晚停住動作。 “我聽你的。”她唇色泛白,“但是……” 云晚不想聽她說什么”但是”,指尖力度再一次加深。 “我做!” 云晚重新收起靈力,好整以暇地看著嫦曦。 嫦曦整顆心臟都提到嗓子眼,閉了閉眼選擇妥協(xié),驅(qū)使血菩提護(hù)住心脈,纖細(xì)掌心緩緩抵至腹部…… 那張姣好的面龐逐漸被灰白取代,一縷血漬自她唇角溢流而出,血菩提可以緩解大部分疼痛,然而嫦曦還是體會到了鉆心剜骨之苦,聲聲悶哼自喉間傾瀉,一團(tuán)閃爍著銀白光芒的靈根緩慢地從她身體剝離而出。 嫦曦喘息著,氣若游絲:“你可滿意?” 云晚面無表情:“毀了它。” 嫦曦咬緊下唇,因受制于人,不得已毀了那根抽離至外的水靈根,隨即伸手過去:“金丹……給我。” 云晚蹲身攙抱住早已失去意識的謝聽云。 身旁魔兵環(huán)伺,透過窗欞,可窺見殿內(nèi)圍繞了一圈又一圈的魔物,還有更多的向同一個(gè)方向涌來。 云晚收回視線:“……好。”她攤開掌心,金丹散發(fā)著明灼之芒。 嫦曦迫不及待便去奪取,然而突然間,她用力收握,所有靈力凝聚在指尖。 ——金丹碎裂。 嫦曦驚愕地瞪大眼,無法相信,一時(shí)之間氣火攻心,俯身咳出一口鮮血。 點(diǎn)點(diǎn)金光從指縫里飄散,在空氣中化為微小塵芒。 云晚勾翹著唇角,四根指頭蜷縮,慢慢沖嫦曦豎出中指,配著表情好不挑釁。 謝聽云注意到她動作,用盡力氣強(qiáng)行把她的中指壓了回去,聲若蚊鳴:“除我外……不準(zhǔn)問其他人好。”他很記仇的,“她不配。” 云晚怔了怔,低頭在他的美人尖上落下一吻,低低笑了笑:“好,下次不會了。” 謝聽云這才放心地暈過去。 兩人明目張膽,嫦曦再也壓抑不住憤怒。 “殺了她……”嫦曦恨意洶涌,“殺了她!!!” 成百上千的魔兵鋪天蓋地紛至沓來,云晚抱著謝聽云,張狂的笑意倒映在嫦曦似火的眸子中。 最后聽她說—— “再見。” 再見?? 嫦曦捂著腹部不得動彈。 只見云晚自儲物袋喚出一個(gè)傳送玉佩,眨眼間,兩人的身影憑空消失在眼前。 魔兵們逮了個(gè)空,一連串地撞在一起,最后徒留嫦曦對著云晚消失的位置愕然。 高階的傳送玉佩無視陣法結(jié)界,只有宗門長老才可有法子煉制。 她為什么會有? ** 衡山正值雪季。 蒼茫覆蓋著這座連綿連相依的山城。 只聽噗通一聲。 云晚和謝聽云一起掉在了凈月宗的后院,秦芷嫣之前給的傳送玉佩沾上血跡,靜靜躺在身旁。 身下鋪著厚厚一層雪,謝聽云有意護(hù)她,所以摔得不疼。 云晚趴在他懷里呼哧呼哧喘著氣,月光斑駁籠著兩人緊密相貼的身影,伴隨著飄揚(yáng)落下的雪意,竟顯得曖昧繾綣。 明明剛經(jīng)歷過一場生死逃亡,云晚卻覺得浪漫至極。 意識開始變得散亂零碎,云晚緩慢地尋找到他的手,與之十指交握住,閉上眼睛說:“以后……你不可以為了我傷害自己。” 云晚深深吸了口氣:“她萬一又往我身體里塞些東西,再和你要什么,難道你還給不成?傻乎乎的,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 謝聽云清冽的雙眸中倒映著一輪月亮,不是魔界的血紅,而是皎潔無暇,清清冷冷地懸在水墨般的暮空。 謝聽云眼神清明,雙臂攏緊她的身軀,“我知道。”他字字緩慢溫柔,“可是我愛你。” 第111章 奪魂煞,六界至毒之煞。…… 突然出現(xiàn)的二人惹得護(hù)閣大陣波動,不多時(shí),凈月宗弟子烏泱泱地圍了滿院。 積雪堆積在云晚和謝聽云身上,透過斑駁血跡,為首的護(hù)法認(rèn)出謝聽云的面容,倒吸口涼氣,急忙命人把兩人從地上抬架起。 謝聽云只是靈骨受損,尚還有意識,云晚的情況較為糟糕,金丹毀損嚴(yán)重,加上體力透支,現(xiàn)在已不省人事。 “歲淵君……” 謝聽云避開護(hù)法想要過來攙扶的手,“不必麻煩。”他說,“先讓醫(yī)師替云晚診斷。” 謝聽云調(diào)動起周身靈力,緩慢地修復(fù)著丹田靈根,最后強(qiáng)忍痛楚,隨他們來到醫(yī)師館。 很快,秦荀與秦芷嫣聞聲趕來。 謝聽云面容蒼白,衣角沾染著還未來得及清理干凈的血漬,他沒有說話的力氣,微一頷首向秦荀致意。 秦荀驚詫地上下打量著謝聽云,不免愕然:“歲淵君這是?” 沒等秦荀問清楚情況,醫(yī)師便撩開簾子自外而來,謝聽云急忙向前一步。 老醫(yī)師面色沉重,用詞較為含蓄:“這位仙子的金丹尚未結(jié)成便碎裂,怕是……” 他欲言又止,謝聽云同是修道者哪會聽不出話內(nèi)音,輕聲打斷:“你只管說她身體如何。” “需要再做診斷才能決定,不過修為……怕只能止步于此了。” 金丹破碎,難以結(jié)成,說明此后修為再難突破。 謝聽云一言不發(fā),秦芷嫣看了看謝聽云又看了看醫(yī)師,總算意識到狀況,拎起裙子飛身向里面跑去。 云晚安安靜靜躺在床榻,凌亂烏發(fā)攏著毫無血色的臉頰,因修為流失嚴(yán)重,靈氣也變得淡薄,就連那精致奪目的眉眼都跟著失去生氣。 秦芷嫣不明白發(fā)生何事,云晚如此的樣子讓她胸口揪了下,貝齒輕咬,回眸看向醫(yī)師,強(qiáng)忍淚意:“安老,凈月宗有許多增進(jìn)修為,滋補(bǔ)身體的法器,給晚晚用上不行嗎?” 老醫(yī)師嘆息:“金丹乃氣海神魂孕育之物,是任何法器都難以取代的。晚晚仙子虧損嚴(yán)重,金丹未成便四分五裂,若運(yùn)氣好,修煉個(gè)百千年的還能結(jié)成,若運(yùn)氣不好,金丹全碎,氣海亢進(jìn),別說修為,怕是命都難保。” 老醫(yī)師的一番話讓秦芷嫣的一顆心沉到肚子里。 不甘心,又狠狠跺了跺腳,跑去糾纏秦荀:“爹爹,你定有法子,對不對?” 修真界多的是寶器,只要有心,死人都能救活。她不相信云晚像老醫(yī)師說的那般嚴(yán)重,更不相信什么金丹四分五裂,小命難保。 凈月宗別的沒有,錢多,法器丹藥也多,就不信真的別無他法。 秦荀直言無諱:“是有。”緊接著又道:“魔淵司彘有一神獸,曰六首蛟。六首蛟珠可生根,可凝魂。” 秦芷嫣面露喜色:“那我們現(xiàn)在就命人尋來,救晚晚——!” 秦荀:“蛟珠早已被人拿了。” “!!!” 秦芷嫣急匆匆地說:“誰拿的!我去搶來!!” 一直默不作聲地謝聽云忽然開口:“我。” 秦芷嫣瞬間僵住,啞然失語。 謝聽云千辛萬苦尋來的蛟珠早就給了琉塵,而這世間不會再有第二只六首蛟。謝聽云斂目望著云晚昏睡不醒的面頰,沉神不知想些什么。 氣氛驟然凝聚,秦芷嫣本就是個(gè)眼窩子軟的姑娘,一聽沒有法子,頓時(shí)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謝聽云的嘴唇繃得越來越緊。 除了六首蛟,還可以將旁人的金丹奪取而來,換給云晚。此法名換舍術(shù),為眾人唾棄之術(shù),曾經(jīng)墨華便是使用此術(shù)換了清虛的金丹。 此時(shí)此刻,他惡毒地想找到嫦曦,殺了她,將她體內(nèi)的金丹換給云晚。 “師尊。” 弟子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他的沉思,謝聽云沒有抬眼,聽見對方的聲音傳到耳邊—— “疏玉君前來求見,稱是找歲淵君。” 琉塵。 謝聽云的臉上是一閃而過的訝然。 秦荀立馬猜出琉塵是為了謝聽云和云晚,沒有阻攔,“有請。” 幾人走出外堂接客,須臾間就見門童領(lǐng)著琉塵與柳渺渺進(jìn)門。 “深夜貿(mào)然造訪,若叨擾了秦掌門,還請見諒。”琉塵先向秦荀打過招呼,而后才看向謝聽云,他還能站著,說明問題不大。 “晚晚呢?” “里面。” 琉塵問:“能否進(jìn)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