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之內(nèi),原地飛升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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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樗麄兌急蛔プ吡恕毙⊙值皖^耷腦,神色極為失落,“我想見母爹和母親,也想見我的族人。” 小模樣委屈,眼里沾著淚花,看樣子又是要落淚。 云晚摸摸他的頭,安慰道:“你是男子漢,不能一直這樣哭哭啼啼的。” 云晚的安慰奏效。 小妖怪沒有繼續(xù)哭鼻子,仰起臉沖她感激一笑。 起身將要離開包子時,郁無涯忽然蹭到謝聽云耳邊,用只有兩個人可以聽見的嗓音說:“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歲淵君落到這步田地,與鬼謀生,與妖勾結(jié),令人不齒。” 謝聽云神色平靜,面對挑釁沒有流露出任何不快。 就像沒聽到他的話,謝聽云側(cè)開身子從郁無涯身旁擦過,讓對方又是一陣怒意。 這座都城雖小,卻很熱鬧。 攤鋪上擺著的都是小妖怪見也沒見過的新奇玩意,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看看這個,摸摸那個,蹦蹦跳跳的樣子和人類小朋友沒什么兩樣。 云晚見他對紙鴦感興趣,便將那一對一同買下。 等出到城外,云晚把那兩只紙鴛一同放飛。 小妖怪從沒看過這種東西,開心得想直接找一片沙子滾一圈。 云晚跑出很遠(yuǎn),手上的線越來越遠(yuǎn),紙鴦飛得也越來越高,她笑得明媚,眼眸里的光難以遮擋。 郁無涯望著望著,不禁出神。 謝聽云微睨一眼,上前幾步:“晚晚,該走了。” 郁無涯這才反應(yīng)過來,重新把情緒收拾好,再也沒表露出任何異常。 黃昏之前,三人領(lǐng)著小妖怪來到深澤。 深澤位于岷山荒北,曾是岷山最大,也是靈氣最旺盛的仙澤。 覆滅的方式也很奇葩,說是高人曾在此處飛升,八十一道應(yīng)天雷下來,好好的仙澤硬是砸成了一片荒淵。 水是死水。 寸草不生,即使過了這么久,空氣中仍殘留著燒焦的味道。在這種環(huán)境之中,根本不可能再存在生命。 幾人很快來到深澤深處的冥花陣。 此陣是五百年前突然形成的天然秘陣,陣法詭變,易進(jìn)難出。陣法之門宛如深海漩渦,黑洞般地浮在天地之間,旋轉(zhuǎn)的黑霧像是要將所有人吸入其中。 謝聽云靜靜凝望,清冷的眼神比眼前深淵更似深淵。 眼看云晚要準(zhǔn)備進(jìn)入冥花陣,小妖怪咬咬唇,兩只爪子用力抱住她。 “別進(jìn)去了……”他緊緊抱著,稚嫩的聲線在此刻顯得沉悶。 云晚不解地低頭。 之前還叫嚷著讓她救母爹,現(xiàn)在就改變主意了? 小妖怪心有不忍,“這位大哥哥說得對,是我騙你們的。” 郁無涯的手指重新抵上劍柄。 小妖怪低著頭,故意不去看云晚的臉:“冥花陣有陣主看守,他殺了我的母爹,囚了我的母親,利用我來引誘他人入陣,以助他修煉。” 可是…… 云晚和新認(rèn)的母爹太好了,小妖怪不舍得騙他們進(jìn)去。 他揪著云晚袖子的雙手在不住發(fā)抖,渾身戰(zhàn)栗,睫毛無助的顫動。 郁無涯根本不懂得心軟為何物,長劍抵住小妖怪肩膀,動作粗魯,根本沒把他當(dāng)作小孩子看,眼神更是居高臨下:“如果里面有詐,我會殺了他們,再出來殺了你。” 小妖怪身子一個瑟縮。 郁無涯收起劍,最先進(jìn)入陣法,身體很快被漩渦吞噬。 云晚彎腰摸了摸他的腦袋:“反正我也要進(jìn)去,你放心,我會救你母親出來的,你就在外面乖乖等著我們。” 說著,她把自己的手抽出,和謝聽云一同穿過秘陣之門。 小妖怪停留在原地張望,目光之中有忐忑也有期待。 陣法之中的時光流逝與現(xiàn)實(shí)不同。 一經(jīng)踏入,陣法轉(zhuǎn)變,眨眼間云晚便與那兩人失散。 就像身陷于一團(tuán)迷霧之中,分不清方向,更看不著終點(diǎn)。 云晚漫無目走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傳來輕喚—— “晚晚。” 她聞聲回頭,對上謝聽云冷清的眉眼。 男人步步接近,自然而然抓握住云晚的手,“跟緊些。此地處處都是機(jī)關(guān),小心別走丟。” 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他的話語無比讓人安心。 問題就是這里是秘陣,所有正常都顯得不正常。 云晚又想起上一次的門派考核,以往經(jīng)驗(yàn)讓她多留了個心眼,試探性問道:“謝聽云,我們第一次是多久呀?” 謝聽云面不改色,想也不想的回答:“七年。” 腕上玄靈化作短劍,云晚毫不猶豫一劍捅了過去。 媽的,最煩裝逼的人。 還七年?謝聽云喝十斤都不敢這么吹! 第89章 入侵識海。 一劍下去,“謝聽云”成為虛影,化作霧氣消散身遭。 云晚沒有半點(diǎn)意外,她就知道這玩意是個假貨。 霧氣沒想到會這么快被她識破,騰騰纏繞,竟化作猙獰的野獸在眼前狂嗥咆哮,瘋狂想要占據(jù)她的神智。 玄靈放出護(hù)法禁制,惡氣被阻擋在外,不得近身。 詭霧似是由天地之間所有混沌凝聚而成,只是一動不動站著,看著,也感覺神識在被拉扯。眼前黑霧猛然被撕裂開一個口子,讓云晚看見一幕又一幕被掩埋起來的黑暗面…… 年幼的云晚站在喧鬧的街區(qū),目睹著兩具尸體被警方抬出。 一具是她的父親;一具是她的母親,圍觀群眾不住指指點(diǎn)點(diǎn),那些聲音一開始還很小,最后慢慢變大,像蒼蠅般鉆入耳朵,在腦海里嗡鳴—— “以后你就是孤兒了。” “長大后估計和她媽一個樣……” “邋里邋遢,千萬別和她玩……” 云晚一路長大,會自動屏蔽掉這些刺耳的聲音,然而公然攤開在眼前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無動于衷。 破碎的童年,是她此生都難以修補(bǔ)好的裂痕。 黑霧流轉(zhuǎn),又是新的記憶畫面。 火光將黑夜燒紅,護(hù)閣大陣攻破,火把下是一張張因貪婪而丑陋的面頰,是人臉,卻比青面獠牙的妖魔可怖。 他們將天羅地網(wǎng)布下,尖叫,哭喊,求饒,匯聚成悲鳴,響徹夜色。 云晚怔怔看著,直到一抹浮光出現(xiàn)在視線盡頭。 竟是她那早就死去的掌門。 掌門姿態(tài)雍容,冷眼掠過臺階下的殺戮,沖她伸出手:“晚晚,來。” 在這燒燼的天地間,只有掌門兀自發(fā)著光。 她的身后是通天之門,光輝不住指引著云晚靠近。 她情不自禁被蠱惑著一步一步走向她,在掌門要牽起云晚的手時,腦海里突然響起聲音—— “別去!” 玄靈的喊叫讓云晚如夢初醒。 她咬破舌尖,疼痛讓她不再受迷霧所控,云晚一記左勾拳落在“掌門”臉上。 掌門在她面前化散成霧,一同打碎的還有身后的幻象。 幻象破滅,即為現(xiàn)實(shí)。 霧氣消散,云晚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四面封閉的法陣之中。 然后。 她看見了郁無涯。 數(shù)根法柱自頂端直傳地面,祭臺上,郁無涯雙膝跪地,從法柱蔓延而出的巨大符鏈囚困住他的四肢,還有一根直接鎖入心臟,金黃色符篆自四面八方把他緊密纏裹。 郁無涯身陷囹圄,在這寂靜無聲的秘陣?yán)铮院黹g發(fā)出的喘息凌亂急促,毫無章法。 [春殺霧。] 云晚意識到這三個字出自玄靈之口。 侵之以識海;滅之以靈神,毀其心智,誘其心魔,此為春殺霧。 越為不幸的人;越容易被殺霧入侵。云晚能快速走出春殺霧,一來是心思堅定;二來有玄靈幫助;三來大多數(shù)黑暗的記憶都來自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對她的意志力造成不了太大的影響。 春殺霧會侵入識海,勾起人們慘痛的過去。 輕則選擇逃避現(xiàn)實(shí),永生囚困在春殺霧編織出來的美好幻境當(dāng)中;重則深陷心魔,成為墮魔。 顯而易見,郁無涯是后者。 他腳底的陣法名曰十誡陣,誡陣會抵擋心魔入體,一旦陣鏈掙開,郁無涯將徹底入魔。 想必這是他在被春殺霧蠱惑之前,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快入魔了。]玄靈的語氣不禁變得嚴(yán)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