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之內,原地飛升 第98節
“買晚晚還是還買云天意,趕緊的入?。 ?/br>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買定離手?。 ?/br> 弟子越聚越多,一眼看去藍壓壓一片。 當下有人開口:“金丹打開光,不是有手就成?一萬壓云天意?!?/br> 旁邊的太初院弟子跟著下注:“晚晚能打天吳那是因為有師兄幫忙,聽說她沒入門前是散修,云天意可是正兒八經的劍修,兩萬入云天意?!?/br> “說的是啊,也不知道疏玉師叔怎么想的,竟然讓一個開光和金丹比試。” 迎合聲越來越多,全都不是很看好云晚。 昆侖宗的門派大比向來分得清楚。 煉氣對煉氣,開光對開光,絕對不會出現越級比試,一方碾壓的情況。在他們看來這場擂臺賽對云晚很不公平。就算還沒有開始,也能預見結局。 眾人四下攀談。 一直沒有說話的郁無涯把眉頭皺得越來越緊,雙手拽開擋在眼前的兩名弟子,在他們瑟縮的眼神中大步來到云晚身旁。 她在熱身,看起來十分悠閑,半點危機感都沒有。 郁無涯見此,臉一黑,猛然伸手把云晚拽到角落,仗著身量高大,把她完完全全遮擋在陰影之中,同時也擋去無數投過來的視線。 莫名其妙就被拉過來的云晚不明所以,沒等掙開他的手,就見他垂眸,沉沉地命令:“不準比?!?/br> 云晚一臉莫名:“你管得真夠寬啊,我師父都同意了。” 郁無涯耐著性子說:“此人心思不純,修為又在你之上,你不是他對手。” 云晚覺得新鮮。 這人平日里傲得和什么似的,嘴長在臉上就是個擺設,現在倒是會說起人話了?她用力把手抽出來,笑了:“郁無涯,你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老實?” 郁無涯一愣。 云晚大力推開他:“管好你自己,少亂cao心?!闭f完步伐一頓,“你要是真關心我,就去買我的注?!?/br> 這里規定不能自己買自己,這讓云晚覺得很可惜,不過也沒真的指望郁無涯,嘆息一聲,重新回到了擂臺前。 郁無涯慢慢垂下雙手,攥緊,背過身朝往完全相反的方向。 距離比拼開始還有一刻鐘,負責此次賭注的小弟子行走于人群中,繼續吆喝著:“下注了下注了,最后一刻鐘,還有沒下注的抓緊了!” “過來。” 聽到還有人想下注,小弟子表情一亮,一個狗腿子滑過去,然而在看到對方是誰時,雙腿瞬間軟下,笑容同時凝固—— “師、師叔……” 琉塵招招手,和藹可親:“別怕,靠近些。” 小弟子膽戰心驚地湊到琉塵身旁,躬著身,眼神小心翼翼地:“師叔,您是要?” 琉塵問:“多少人買晚晚?” 小弟子不明白琉塵怎么突然關心這些,考慮到他是云晚的師父,委婉告之:“不太多。”意思是基本沒有。 旁人也都不傻,像這種白給的局肯定買最有勝算的那一方。云天意再不濟也比初出茅廬的云晚強,誰贏誰輸早就擺在了明面上。 琉塵沉吟片刻,點頭:“甚好。”他在小弟子茫然的眼神中丟過一袋子靈石,“五萬全壓晚晚,記得別聲張。” 說完推他一把,“去吧,一定別聲張。” 小弟子一臉懵逼地回到人群里。 擂臺賽即將開始,喧鬧聲散去,眾人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小弟子掂量著那沉甸甸的袋子,咂叭咂叭嘴,搖搖頭:“……不清醒?!?/br> 從尊上到徒弟,腦子都不清醒。 他正要收工,就見一個黑色的袋子徑自丟過去,一愣,忙不迭道:“比拼已經開始了,停止下注了?!?/br> 小弟子隱隱約約覺得氣氛有點不對,抬頭一看,頓時面如菜色,舌頭也跟著不太利落:“大、大、大師兄?!彼爬锘艔埖?,“您、您也想下注?” 昆侖宗明令禁止弟子參與賭博,但是比拼下注是默認允許的,即使如此,郁無涯也從沒有參與過,甚至很反感這種行為,所以大家都默契地避開郁無涯,今天忘乎所以,竟然忘記郁無涯也在! 不過看他這樣子,像是要參與? 小弟子有點摸不著頭腦。 郁無涯沒有回答,滿是冷漠:“五百?!?/br> 小弟子呆了呆:“???” 郁無涯有點不耐煩地:“下晚晚。” 小弟子呆若土狗:“可是……我們起步是一千?!?/br> 郁無涯眼神銳利,小笛子肩膀一抖,“我給您補,我給您補。”說著把自己的五百靈石放了過去。 他冷哼一聲,雙手環胸回到自己的作為。 沒了那逼人的壓迫感,小弟子整個人都輕快不少。低頭看著眼前的賭盤,想了想,把自己的本金挪在了云晚的名字后面。 隨著敲鑼聲響起,比拼正式開始。 臺下人頭攢動,無極尊者對著準備上臺的云天意叮囑:“這是在昆明宗,注意分寸。” 云天意的雙眼穿越臺下,直盯著云晚,舔了下嘴角,哼笑一聲:“放心吧父君,孩兒知道怎么做?!?/br> 云天意撂完話,持劍飛向擂臺,站穩之后,擺了個自認帥氣的姿勢,并且沖臺下的女弟子們飛了個媚眼。 云晚可沒有那么多花架子,老老實實走上擂臺,和他面對面相望。 見她赤手空拳,云天意用舌尖頂了下腮幫,“沒武器的話去下面,想拿幾把拿幾把?!崩夼_下方就是武器欄,刀劍法器應有盡有。 云晚未動,面無表情:“打你不用武器?!?/br> 這話說得囂張又討打,隱約還有三分看不起的意味。云天意本就好臉面,被這么多人看著,怎么也不能由她瞧不起,當下不再客氣,抽劍擺起劍陣。 “此為云山劍意。”黃色劍陣布滿整個擂臺,云天意哼笑一聲,“我可是讓過你過你了,是你不領情,就休怪我不客氣?!?/br> 說罷大喝一聲,提劍向云晚沖來。 臺下觀戰的人齊齊倒吸口涼氣,紛紛替云晚捏把冷汗。 無極尊者的云山劍法也曾打遍天下,云天意師承其父,想來也知道差不到哪里去。 處于劍陣中心的云晚不見慌亂,左腳開弓,在劍意逼近面門時側身躲開,接著擒住云天意執劍的手腕,一記利拳直打對方鼻梁。 只聽咔嚓一聲,他那不算高挺的鼻梁向下凹去,鼻血直流,云晚趁機松手,慣性讓他踉蹌地退后幾步,若不是后面有繩子支撐,估計會直接摔倒。 一招制敵。 滿堂寂靜。 云晚緊了緊拳頭,重新整理好架勢。 身處擂臺讓她恍若間重回拳臺之上,那時萬人喝彩,所有人都歡呼著她的名字,那片小小的拳擊臺對云晚來說都是整個世界了。 “呸!” 云天意吐出一口血沫子,擦干鼻血重新站好,“我讓你,你別嘚瑟。” 云晚聽得發笑,“你就只會這一句?” 記得云天意半夜闖入原主房間,被嬌滴滴的原主一頓亂砸,甚至放出毒蟲叮得他全身青腫,他狼狽逃走時也是這樣說。不過原來的云晚的確沒落著好,被云夫人關入寒窯七日,出來時差點斷氣。 腦海中的記憶清晰,云晚盯著他的目光也越來越冷。 在云天意又一次提劍沖上來時,云晚直接命令玄靈將他的劍繳械,用簡單粗暴的體術把他撂倒在擂臺之上。 拳頭離目標越近,力量就越小。 云晚從腳掌開始借力,經小腿,到手臂,最后聚集拳鋒,直沖云天意面門。 也許是因為換骨的原因,云晚明顯發現自己的體力有所改善,出拳也比原來利落,幾乎不用太吃力就能打出百分百的力量。 臺下人齊齊看待,他們修道百年,還沒見過這種拳法,一個個瞠目結舌:“這……是哪門的學派?” “不是吧?云天意一個金丹打不過開光?” 同時有人不屑:“嘖,云天意從小灌藥,花架子罷了,有何大驚小怪的?!?/br> 諷刺的聲音越來越多,無極尊者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平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暗自收緊。 旁邊的云嬌急得很,扯住無極尊者的袖子:“父君,兄長是不是要輸了?!你快想想辦法,要輸了……” 情急之下,她的嗓門控制不住拔高,無極尊者本就煩躁至極,被她吵得更是怒火攻心,當下呵斥:“閉嘴!” 被吼得云嬌眼圈發紅,抿著唇不敢吭聲。 比拼不容樂觀,擂臺上的云天意幾乎被云晚碾壓,按在地上連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云晚完全是超常發揮,只要想到無極宗的生活,就恨不得把他打死,下拳也一次比一次狠辣。 云天意被打得頭暈腦脹,想念咒,舌頭腫大發不出聲音;想結陣,手又被云晚按著;想提劍,那劍還不聽話! 最后想用術法,可是術法沒出來,云晚的拳頭先一步過來,讓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琉塵所言,云天意的修為都是靠靈藥堆上來的,金丹凝聚不穩,空有其表沒有實力,只是個花架子擺放著好看。 云晚知道分寸,差不多后卡住云天意脖子,氣息微微凌亂:“認輸?!?/br> 云天意根本發不出聲音,張了張嘴,哈喇子順著嘴角滑落,樣貌狼狽又丑陋,看得只讓人胃中作嘔。 見此情形,正在觀戰的云嬌急得扯緊手帕,要是云天意輸了,肯定要被父君和母親責罰,還要落他人嗤笑。 云嬌心急如焚,一個陰毒的法子浮現于心,她咬了咬下唇,也顧不得其他,手腕朝上,大拇指與中指并合,一根極細的銀針朝云晚的脖脈處飛去。 這根毒針微小,藏于空中難以發現,他們又都在認真觀看比拼,云嬌深信會騙過眾人的眼。 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心,就見銀針被打碎在半空,云嬌臉色蒼白,抬頭對上一只仿若淬了毒液的寒眸。 那簡直不是人的視線,更像是毒蛇,冷膩,好像隨時會吐著信子攻向她的命脈。 云嬌從來沒見過這么可怖的氣場,身子冰冷,眼淚不知不覺就滑落下來。 有郁無涯盯著,她哪里再敢動手腳,收好心思,老實地等比拼結束。 擂臺之上,云天意仍不開口。 這小子嘴還挺倔。 “不認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