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之內,原地飛升 第59節
“掌閑司弟子?” 問話的乃是外門長老隗九相,云晚不敢造次,畢恭畢敬:“是?!?/br> “可知錯?” 云晚腦袋瓜子轉了轉,聲音干巴巴地:“我、我不該偷偷賣大糞。” 殿內沉默,饒是隗九相也沒想到她認的是這個錯。 “我指的是,擅離職守,未聽宗門號令便隨意除妖?!?/br> 云晚愣了愣。 隗九相牽引陣法,之上浮現出雪崖洞和鎮上百姓的流言蜚語。 他們口中,月郎已被狐妖所殺,錢夫人悲痛欲絕一夜蒼老,而云晚就成了怒斬狐妖的正義之士。 全鎮百姓都歡呼她有俠義風范。 云晚看得腦子發懵。 全然想不到一天不到,這件事就被傳得這么離譜。 “我沒有除妖。”云晚老實解釋,“是月狐生自盡而亡,和我沒多大關系。” “不過你還是應允了,不是嗎?” 云晚低下頭顱:“弟子甘愿認罰?!?/br> 她深知解釋過多都沒有用,昆侖宗法寶眾多,既然知道她和月狐生的事,也會知道月狐生的遭遇,如今不提是不愿提,沒有必要再和他們浪費口舌。 云晚態度謙卑,與其他新入門的弟子較為不同。 “知你不甘,可世間就是如此,各有所求,各有所求不得?!壁缶畔嚯p手負后,身為從道者,自然可以窺見縈繞在云晚心中的郁氣,瞥向她,“凡塵俗事眾多,你要學不會放下,早晚一天會被心魔侵蝕。” 云晚抿了抿唇,“弟子知道?!?/br> 隗九相瞧見她的慧根,沒再多勸,“起身過來?!?/br> 云晚疑惑看他兩眼,慢慢站起來走了過去。 隗九相攤開手掌,一個晶瑩剔透好似水晶球般的寶器浮于掌中:“此乃云鏡,可窺靈根,你貼掌過來。” 云晚小心翼翼把掌心貼上去,熱冷兩種極端的感覺不住在掌心交疊,云鏡迅速變換色彩,只見綠芽舒展凋零;冰雪在眼前綻放,水光閃現,又見塵土席卷而來,最后云鏡里的畫面停在一片熾紅燃燒的烈火之上。 隗九相眼里亮起光。 紅色,這說明云晚是火靈根,她有著很強大的領悟能力。然而沒有欣喜太久,火光漸漸熄滅,形成灰暗的色澤。 隗九相的笑容同時也僵硬在臉上。 火靈根世間少有,奈何是廢靈根,有和沒有基本沒兩樣。 他覺得可惜。 這一屆新入門的弟子沒幾個奇才,都是資質平平之輩。得以從窺天陣里看見云晚表現,便以為她是被忽略的奇才,還暗自欣喜許久。想來也是,若真的是罕見奇才,怎會入職掌閑司。 隗九相又試探云晚修為,驚訝發現她竟然到了筑基,不過氣息不穩,靈力虛浮,與其他筑基期的修士相比要弱上幾分。 隗九相已有定奪,收回手:“即日起,你與外門弟子一起修煉罷。” 云晚的臉上寫滿懷疑。 “每半年都會對外門弟子進行一次考核,若能通過便可進入內門,成與否全憑你造化?!壁缶畔嗟?,“雖然你根基不穩,卻有著常人唯有的魄力,加以修煉,切忌懶散?!?/br> 隗九相見云晚還呆愣著,笑容和藹:“是不是也該叫我一聲長老了?” 云晚總算回神,弓腰叩謝:“多謝長老抬愛?!?/br> “去罷,師姐會給你領路?!?/br> 云晚跟上領路女修的步伐,出去時腦袋還是恍惚的。 費勁吧啦老半天都沒能進入外門,結果挑個大糞一回來就得償所愿了?? 她回掌閑司整理好東西,跟著女修前往外門弟子所住著之處。 “這是演武場,弟子們都會在這里切磋?!迸捱咁I路邊向云晚介紹,“穿過謝水臺就是膳堂,你若沒有辟谷,就去那里用食。再往后是昆山秘境,秘境只有考核日才會開啟,平常不得隨意踏入?!?/br> 這是云晚第一次來到除了掌閑司和桑園以外的地方。 整座被仙霧籠罩的昆侖宗恍若仙境,寶殿珠樓,碧瓦重檐,看得正出神,女修停下:“這里就是瓊羽樓,女弟子起居的地方?!?/br> 女修領云晚進門,七拐八拐來到一個院子里。 “每間屋住留人,幾天前這里剛巧死了一個,你就住這兒了吧?!?/br> 云晚進去打量一番,屋子還算大,睡得都是通鋪,比起掌閑司的寒酸簡陋,此處簡直就是天宮。 “那你歇著吧,若有不懂的就問問你身邊人?!?/br> “多謝師姐。” 云晚道完謝,取下包裹準備收拾。 中間剛巧空出一個位置,云晚正要鋪床,突然有人急色匆匆地撞開她,撲過去把被子往過一拉,“不好意思,這里是我的?!?/br> 云晚沒有理她,又向前一步,那個位置也被占據。 同寢的女修們表現的十分不善,有幾個倒是沒顯露在臉上,但從眼神來看也是同樣厭嫌她。 “你剛挑糞回來,身子都不洗就想上來?” 云晚低頭看了看自己,好像是有點邋遢。 她轉身離開,簡單沖洗一番后又回到屋子,未等進門,就見自己的包裹被人隨意地丟在門口,里面的東西雜亂無章在地上。 懂了。 寢室霸凌。 ——這活兒她熟。 云晚擼起袖子走闖入屋內,順手把門栓給合上。 五人都在,有的對她冷冷一撇,有的嘲諷一哼。 能進昆侖宗的自然都心高氣傲,突然多出一個從掌閑司過來的自然不服氣,云晚很是理解。 “我東西誰丟的?”云晚的眼語調極為平靜。 香湘兒站出來,倨傲揚眉:“你的東西不干凈,我就幫你整理出去了?!?/br> “哦~~”云晚拉長語調,沒等她收回那抹刻薄,就伸出五指扯住香湘兒的頭發往外拖拽,來到水盆處,按住那顆腦袋狠狠壓了進去,“我看你腦袋不干凈,也幫你洗一洗?!?/br> 云晚手勁如牛,香湘兒掙脫不開,水盆里的水花因為她的掙扎而四處飛濺,周圍充斥著一聲聲痛苦的嗚咽。 后面幾人面面相覷,提劍指向云晚。 器靈覺察出危險,白光閃現,號令劍氣,饒是神劍都不敢逃開器靈命令,更別提這只是普普通通的長劍,剎那間利劍從她們掌心脫落,任幾人想拿都拿不起來。 [殺嗎?]器靈打了個哈欠,平穩無波像是再問吃什么一樣隨意。 [不用。] 器靈沒再插手。 時機已到,云晚拽起香湘兒。 她渾身濕漉,在云晚掌心可憐瑟縮著,不敢哭,只低低地啜泣。 “還有我的位置嗎?” 眾人后退,麻溜地給云晚整理出床鋪,被子的每一個角落都掖得整整齊齊。 云晚又問:“你們以后聽誰的?” “你、你的……” 看出云晚是個硬茬,幾人大氣都不敢出。 云晚沒有過多為難,松開手,終于逃脫魔爪的香湘兒踉踉蹌蹌躲到朋友懷里,看著云晚的眼神滿是驚恐。 剛才……她覺得自己要死了。 殺意濃郁,冰冷刺骨,到現在都忍不住怕。 “過來?!痹仆韺λ齻児垂词?。 幾人相互對視,戰戰兢兢地走到云晚面前:“老、老大?!?/br> 這個稱呼讓云晚呼呼吸一窒,“來個正常點的稱呼?!?/br> 幾人眼眶通紅,委委屈屈:“主、主人……” “……那還是老大吧?!?/br> 在數目之下,云晚把賣藥草所得的丹藥從儲物袋里取出來,一顆一顆分給五人:“抽空幫我問問你們熟識的藥修,打聽打聽這些丹藥的成分,打聽出來再寫好單子給我,明白嗎?” 幾人手一抖,嘴唇蒼白幾分。 云晚不耐煩地扯起嘴角:“只是普通的修煉丹,沒毒,不信我吃一個。”云晚當著幾人的面生吞丹藥,她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云晚反應,見她還好生生地后,長舒口氣。 “當然?!痹仆碓掝^一轉,指尖在香湘兒的脖頸游離,冰涼的觸動宛如蛇信子在上面吐息。 香湘兒脊梁緊繃,淚花再一次在眼眶閃爍,云晚說得不緊不慢:“如果你們想找長老求助,我便說……這些丹藥都是你們偷來的,看長老是信我一個剛從掌閑司過來,被你們欺負的新人,還是信你們好不容易考進來的弟子?!?/br> 顯而易見會是前者。 威脅過后,云晚又取出幾顆靈石,看見甜頭,她們果然又變了臉色。 “來,吃掉?!?/br> 云晚強迫幾人吸光靈石里的靈氣,未等他們回過神,云晚彎眼一笑:“好了,你們收了我好處,就和我是一根繩上的了。” 幾人臉色蒼白。 她給的都是世面常見的丹藥,煉法不難。 香湘兒她們入門許久,相信認識不少藥修,由她們旁敲側擊問出所需藥材,最合適不過。到那時她再買通掌閑司弟子,弄來桑園不要的藥草,煉制成后販賣出去。 妙啊。 見她們還杵在原地,云晚頓時不耐:“愣著干嘛,問去???” 五人烏拉作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