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之內,原地飛升 第18節
“除非我的快……半妖們一個不落的回來,不然不好說。”云晚之所以同意謝聽云過去也是這個理,萬一這修士路上改變主意,把她的快遞員殺個片甲不留,那她豈不是虧了? 無名男臉色青紫如同便秘。 真是……此女子jian詐也。 無名男饒是不情愿,也只能應了這等威脅。 三個人將孩子齊齊送上半人鳥的脊背,最后留無名男不放心地看了眼師兄,轉身跟著離開。 目送著天邊翱翔的數道身影,云晚收起視線,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旁邊。 她在昏迷人身前蹲下,撿起一根樹枝挑開遮擋在他臉上的發絲,當月光輕柔揮灑在那張棱角分明的俊美臉龐時,云晚瞪大眼睛,晦氣兩字差些脫口而出。 濃眉高鼻,五官冷厲,可不就是楚臨? 呸!晦氣他媽給晦氣開門,晦氣到家了! 云晚厭嫌地后退幾步,半依著樹干的楚臨被折磨的半死不活,傷口還在源源不斷流著血,要是放任不管,饒是男主也挺不過去。 想到這兒,云晚坐在邊邊看著他死。 夜色俱寂,妖氣尚未完全散開,淡淡妖霧縈繞著天邊星月。 楚臨顯然痛苦到極點,哪怕昏睡著,也時不時發出痛苦的悶哼。 [若不是我們拖累,大哥哥也不會被抓來。] 耳邊突然想起小姑娘說過的話。 云晚雙眉打起死結,這楚臨雖說對原主惡劣,但心存大義,算為良善。 可是…… 管她屁事! 小說里的楚臨高傲至極,除了女主角誰也不入眼,她能理解楚臨不喜歡原主,但無法接受他將原主拋給尸鬼,讓她落得那么慘烈的下場。 云晚輕哼聲,從儲物袋掏出饅頭慢悠悠啃。啃到一半,耳邊傳來楚臨那半死不活的咳嗽聲,她往過去一瞅,地上全是從他身上流出來的血。 手上的饅頭一下子不香了。 云晚深吸一口氣,收起饅頭走了過去。 他死了倒好說,要是凈月宗找她算賬就麻煩了,畢竟大宗門蠻不講理的很哩。 但要是她救了楚臨,反向訛凈月宗一筆,性質就不一樣了。 既然是財富密碼,自然不能苛待。 云晚小心翼翼靠前幾步,撿起根樹枝在他身上戳了戳,沒反應,這才放心的用手帕擦拭著楚臨身上的血跡,差不多干凈些,又自儲物袋翻找出一瓶藥劑,打濕帕子往傷口涂抹。 云晚上藥的動作不溫柔,加上藥水猛烈的刺激性,立馬讓楚臨從昏睡狀態中痛醒。 他半瞇著鳳眼,模糊的人影和痛感讓楚臨全身肌rou繃緊,條件反射之下,一把拽住云晚的手,翻身把她按在地上,寬大粗糲的掌心用力扼住她纖細的脖頸。 “誰?” 他的聲音滿是喘息。 同時,一滴血自他額前墜至云晚鼻尖。 楚臨那沾染著血腥氣的發絲就垂落在眼前,薄唇緊抿,眼梢冷厲,緊鎖著層層殺意。 他沒有下手,一眼注意到云晚額前赤色的眉心痣。 愣了愣,下一剎,一股厚重的靈力直沖背脊,楚臨被打出一尺遠,喉頭腥甜,咳出一口血水。 我……艸? 云晚懵了。 楚臨被這隔空一掌打出半尺遠,后背撞上樹干,讓原本還沒愈合的傷口再次撕裂,疼痛翻江倒海。 他捂緊腹部,喘息著看向前方。 謝聽云靜立于冰冷月色下,神情倨傲,居高臨下似是睥睨。 楚臨被他那看不清道不明的氣勢震得頭皮發麻,再次弓身咳嗽起來。 “師兄!!” 一同回來的師弟驚呼出聲,顧不得身體傷痕,踉踉蹌蹌跑到楚臨跟前,怒視二人:“道友這是何意?為何平白無故傷我師兄。” “不傷我者,我自不會平白傷之。”謝聽云斂目,對云晚伸手,“過來。” 短短兩字,滿是壓抑住的怒意。 云晚總算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走到他旁邊,“孩子都送回去了?” “嗯。” 謝聽云面色不顯,云晚卻能感覺到他不開心。 偷偷瞄了瞄他的臉色,回想剛才的畫面,雖說沒什么,但云晚莫名心虛。 “心善如你,都會給別人敷藥了。” “……” 陰陽怪氣陰陽怪氣陰陽怪氣。 云晚硬著頭皮解釋:“……他是凈月宗的,萬一死在我這兒,栽贓給我怎么辦。” 謝聽云瞥向楚臨那張臉,默了一瞬,“不錯。” ? 不錯? 不錯在哪里? “凈月宗有錢。” 有錢? 云晚只茫然剎那就領悟意思,低笑兩聲:“謝聽云,你變壞了。”竟然能和她想到一起去。 謝聽云淡淡勾唇:“近朱者赤。” 這話她愛聽。 云晚刻意提高聲音:“沒事,不就是被掐了一下,等她師妹來了,讓他師妹一起賠。” “賠?”楚臨沙啞著嗓音,尋及重點。 “是啊,我們救人要收錢,你和你師弟,一人五千,一共一萬,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楚臨這才發現景色變換,而身后的千絲洞不知何時毀得一干二凈。 他疼得厲害,閉了閉眼,道:“是我唐突,望姑娘諒解。” 云晚懶得聽這些,“好聽的話就不用說了,錢得給我。” “你……” 小師弟不服氣,正要反駁便被楚臨阻攔,“可帶靈石出來?” “帶了些,可……” “一萬夠嗎?” 師弟面露難堪,小聲道:“師兄,我是陣修,你又不是不知道陣修燒錢……” 世人都知劍修窮;不知陣修苦。 他們陣修入門的少,想拜師也難,凈月宗雖是大宗門,負責陣修的師尊卻少之又少,于是想學知識只能出去找云游的散修,每次都要耗費一大筆學費,其中還不包括用于陣法的材料,成功還好,若失敗,那些投入進去的靈石全部打了水漂。 “我看我們還是等師妹吧。”師弟并排坐在楚臨跟前。 云晚把藥瓶丟過去,“喏,你給他上。” 師弟接過藥瓶,小心給楚臨上藥。 此藥效果極佳,才涂上就止了血,可謂立竿見影。 “這個也要錢?”楚臨忽然意識到什么,問道。 云晚挑了挑眉:“不然呢,白給你?” 師兄弟同時默然。 他們行走江湖多年,就沒遇見過這么現實一女的。 罷了罷了。 藥用都用了,再還過去可惜,于是師弟繼續給楚臨上藥。 兩兄弟皆一身傷,相互依偎,看著有那么幾分可憐。 云晚湊近謝聽云:“你說我是不是很壞?”話雖如此,語氣卻滿是小得意,顯然沒覺得自己做多過分。 “還好。” 還好? 那就是說她壞! 云晚不開心,伸手在他腰上掐了把。 兩人的行為在外人眼里是赤裸裸的打情罵俏,師弟不禁和楚臨嘀咕:“這道友的口味還真特別,看那女的又貪財又自利,生得也沒小師妹半分可愛,也不知看上哪點……” 楚臨抬眼過去。 云晚的外貌確實普通平凡,要說不同,也只有眉心那滴痣。 像這樣的女子滿大街都是,要在平常,楚臨都不會抬頭看一眼,可是偏偏……楚臨覺得她熟悉,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就好像她識得他,還恨著他一樣。 或許是上次的誤會? 楚臨給自己找到理由,合上眸靜靜等待同門。 終于。 秦芷嫣帶著援兵姍姍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