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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控制住你的向導素 第61節

    心照不宣與直面表達,終究還是有這明顯的不同。

    相擁,相吻,想要將對方徹底地揉入自己的生命,所有的宣泄都帶著濃烈霸道的占有味道。

    如果說精神上的結合像是將人直接拽入迷醉的深淵,那么r體上的結合就是最深層次的占有欲的徹底體現。

    原本收拾干凈的環境里只剩下了一片狼藉,凌亂的被褥當中,兩個相互依偎的身影像是下意識的將彼此當成了唯一的依靠。

    宿封舟把薄荷煙叼在嘴邊,沒有點燃的煙頭就這樣一上一下緩緩地晃動著。

    臨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在未來不確定有什么需要面對的情況下,他確實不愿意留下任何的遺憾。

    心頭微微一動,又俯身在懷里那人的額前落下了一個很輕的吻。

    輕緩的動作顯然也驚擾到了應奚澤,抬眸看來時因為外面的月色,透明的眼瞳更是宛若琉璃。

    眉心微微擰了起來,不需要言語,明顯是對這幅動手動腳的態度表達清晰的不滿。

    宿封舟笑了一下,手上力量一動,將人摟得更緊了。

    但又似乎確實怕應奚澤的控訴,低低地清了清嗓子,找了一個話題:“你之前跟冀院長說那玩意會自己告訴我們在哪里,是什么意思?”

    應奚澤整個人此時的狀態顯得相當柔軟,沒有著急回答,緩緩地伸出手去摸了摸,拿過了床頭的手機。

    宿封舟就這樣看著他幾下碰觸之后,將屏幕遞到了他的跟前。

    似乎是覺得剛才的稱呼確實不錯,也跟著說道:“雖然很久都沒有再上過了,但是那玩意一定還關注著我的微博。”

    視野過處,私人賬號上唯一一條微博內容展示在屏幕中央。

    【0,見一面吧。】

    第71章

    第二天清晨不到的時候,應奚澤不出意外地在微博下方看到了一條新的評論:【我在杭城等你。】

    身邊的人輕輕地動了動,可以感受到那道視線從身側掠過,久久地停留在手機屏幕上。

    最后只剩下了宿封舟不以為意地一聲低低地嗤笑:“還真回復了,果然是對你的要求來者不拒。”

    從中莫名有著一股子微妙的酸意,應奚澤將人推開了一些:“你要喜歡,這福氣可以給你。”

    宿封舟挑了挑眉梢,順著那股子推開的力量反而伸手一撈,直接將應奚澤一把摟進了懷里:“福氣有了,別的不要。”

    應奚澤的嘴角沒忍住地微微上揚了些許。

    垂眸看了一眼時間,說:“起床吧,該準備出發了。”

    洗漱清理的過程中,誰都沒有說話。

    昨天晚上再過繾綣的依偎,隨著今天太陽的再次升起,早就已經變成了一個讓人沉溺的夢境。

    這樣的夢或許在日后還會再來,但是在此時此刻的現實,需要他們首先解決一個殘酷的問題。

    應奚澤站在落地鏡前,一絲不茍地將領口的扣子嚴絲合縫地扣上。

    視線稍微往側面挪開,借助著鏡子里的影響,可以看到那個床邊正在彎腰系鞋帶的身影。

    其實他也不確定讓宿封舟一起去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畢竟當時在杭城的時候,這個男人逮著零號過分兇狠的一頓猛揍,雖然不至于致命,對于那個心高氣傲的怪物來說卻是已經好久沒有面臨過這樣狼狽的情況了,即便昔日為了除掉牠而特地謀劃的爆炸事件,也只是逼得牠負傷逃竄而已。

    幾乎不用等到那刻來臨,就足以想象出零號再次看到宿封舟時極度暴怒的場面。

    系好鞋帶,剛一抬頭,宿封舟就留意到了應奚澤的注視。

    動作微微一頓,便隨手取過掛在旁邊的外套走了過來,披在了應奚澤的身上:“別想太多。”

    應奚澤點了點頭,提起昨天就已經收拾好的簡便背包,走了出去。

    宿封舟緊隨其后。

    兩人抵達出入要塞的時候,才發現一行人早就已經在等著他們的到來。

    宿封舟并沒有說明過具體的離開時間,所以七組的成員并只知道他要出去執行新的“任務”,卻也沒能過來送行。

    倒是冀松站在一行研究人員的跟前,看到兩人走近,示意旁邊的人將手里提著的那個箱子送了過來。

    雖然并沒有開封,但是外部的包裝已經很明顯地讓應奚澤猜到了當中藏著的是什么。

    他稍微感到有些詫異,抬頭看了過去。

    冀松知道他要說些什么,露出了一抹笑意:“別的也不用多想了,盡量安全回來就行。你們應該知道,x型號雖然已經完成了基本的研發,但是在制作過程中還存在著很大的難度,正在試圖借助平城內部的有限資源尋求新的解決方案,我們必須同步確保擁有足夠的武器儲備來保護這片區域的安全。所以這里的這些,已經是我權限范圍內可以調配到的所有x型號武器,希望可以提供一點幫助。”

    以前并不知道研究院在私底下進行的那些所謂實驗時,宿封舟心里自然沒有覺得什么,但是自從知道這些實驗成品跟應奚澤之間的關系后,其實多少有了一些很復雜的情緒。

    聞言后眉心微微擰起了幾分,最后輕輕的拍了拍應奚澤的肩膀,讓他表達自己的想法。

    應奚澤停頓了一下,最后選擇伸手接過:“謝謝,應該可以派得上用場。”

    冀松原本有點擔心應奚澤提出離開之后就徹底跟人類劃清界限,此時看著某種程度上所做出的表態也稍稍松了口氣,指了指不遠處的那輛車子:“最新型號的戰備空間車,就開著這輛去吧。雖然我也不知道你們的目的地是哪里,不過后車廂里已經提前放了不少的儲備能源,如果沒有受到過分嚴重的損壞,應該足以確保一個來回的路程。”

    應奚澤又道了聲謝,最后視線在老者的臉上停留了很久:“那我們走了,老師。”

    冀松沉默許久:“……嗯,去吧。”

    其他人始終沒有吭聲,就這樣安靜地聽著兩人的交談。

    宿封舟直接上了駕駛座的位置啟動了空間車,應奚澤關上車門,隨著轟鳴的啟動聲,緩緩地經過了平城那最外圍的崗哨。

    從這個角度回頭看去,科研人員的白衣漸行漸遠下似乎緩緩地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圍墻,而他們,正在逐漸地擺脫那層圍墻之后的虛假牢籠。

    宿封舟通過后視鏡留意到了應奚澤的注視,笑了一聲:“怎么,是不是有一種擺脫了枷鎖的快樂感?”

    一句話讓應奚澤收回了注意力,想了想,反問:“為什么不是上戰場的悲壯感。”

    “首先,我覺得以上次的情況都可以把牠揍個半死,那玩意兒現在肯定打不過我。其次,有一句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回有你一起陪在身邊,就算……”說著,大概也察覺到了應奚澤逐漸不佳的臉色,清了清嗓子頓時話頭一轉,“當然,還有一句話叫‘夫夫同心其利斷金’,我還等著結束了這邊的事后帶你去度蜜月呢。”

    “蜜月?”應奚澤掃了眼窗外那一路駛來一片荒蕪的景象,要笑不笑地夠了下嘴角,“現在?”

    宿封舟絲毫不覺得有哪里不對:“重點不是在哪里,重點是跟什么人在一起,總之,只要你肯跟我走就行了。”

    應奚澤稍稍停頓了一下,沒再說話。

    其實從本質上來說,逐漸遠離人類社會的人是他,格格不入的也是他,在這一點上,本該是和宿封舟沒有任何關系的。

    這個男人之所以會這樣說,很明顯的也是為了想要保護他,就像當時單槍匹馬地去面對危險未知的零號一樣。

    車廂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宿封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距離杭城還有些距離,這途中的異形群基本已經被清理地差不多了,短期應該不會有什么風險,你要不趁著還在路上的時候稍微再睡一會兒?”

    應奚澤本想說“不用”,結果即將脫口而出的話隨著微微張開的嘴,卻是只剩下了一個很輕微的哈欠。

    應奚澤:“……”

    宿封舟的語調里依稀地帶著笑意,又或者說是分明的寵溺:“盡管放心,有我隨時看著就行。睡吧,畢竟你昨天確實沒有睡好。”

    應奚澤聞言沒再反駁,只剩下了耳根隱約的熱意。

    為什么沒有睡好,始作俑者的還不是這個說風涼話的家伙?

    不過他也確實有些疲,稍微往下面縮了縮,將身體蜷進了寬大的外套里。

    過了一會兒依稀間感到仿佛有一條毛毯蓋在了身上,微微的動了動也沒張開眼睛,就這樣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在這之前應奚澤也沒有想到,在前往這條去找零號的道路上,他居然還能有著這樣平靜的心境。

    或許是因為精神圖景中過分祥和的氛圍,充滿了宿封舟的氣息,很近,仿佛無時無刻緊緊貼著他,讓人感到分外的安心。

    清晨的太陽緩緩地升起,到了正午之后又逐漸落下。

    漫長的路途在一片無聲中度過,直到時近傍晚即將夜幕落下的時候,荒廢的城市輪廓逐漸落入了視野當中。

    宿封舟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依舊平穩,只是緩緩地瞇了瞇眼。

    杭城。

    在不久前的激戰之后,他,又回到了這里。

    第72章

    應奚澤醒來的時候夜色已經深沉。

    荒廢的城市里,所有的供電系統早就已經被破壞得一塌糊涂,之前救援小隊路過時清理異形潮的痕跡還有留存,滿眼看去比普通廢墟更加破壞嚴重的場面,足以想象當時為了營救那批人員拖困的場面是多么的慘烈。

    應奚澤看著周圍陷入沉默,視野中有什么晃了晃,借助著昏暗的車燈,依稀可以看到宿封舟遞過來的干面包。

    “睡了一天,先墊下肚子。”宿封舟說。

    應奚澤平時的伙食其實相對比較挑剔,但這種環境下自然也不會繼續考究。

    接過來送進嘴里,干燥的摩擦下發出了細微的“咔嚓”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他這樣乖乖吃東西的樣子太過可愛,聽到旁邊的宿封舟低低地笑了一聲。

    應奚澤稍稍壓了壓嘴角,伸手朝遠處的方向指了指:“上次,你們就是在這里突圍的嗎?”

    順著他指著的方向,可以看到一片很明顯比周圍遭到過更加巨大破壞的殘破建筑,幾乎已經完全支離破碎地碾成了平底。

    應奚澤看過視頻中的畫面,因為紊亂暴走所爆發出來的沖擊性說不出來的震撼。

    “你這隔三差五就算一次賬的習慣可不好。”話是這么說著,宿封舟卻還是認真地回答了應奚澤拋出來的這個問題,“可能是,不過我也確實記不清了。當時我的腦子多少有些不太清楚,基本上就想著要把那個家伙找出來弄死,其他的還真沒太注意。”

    基本上就想著把這個家伙找出來。

    應奚澤想了想,問:“你那時候就沒想過,死的也可能是你自己。”

    宿封舟無聲地笑了笑:“想那個沒有任何意義,撞都撞上了,如果不弄死牠,牠也一樣不會放我們回去,到時候陪葬的就是更多的人。”

    他本來做好了聽應奚澤長篇大論講道理的準備,沒想到旁邊的人沉思片刻后居然點了點頭:“也有道理,畢竟在牠的心目中,你應該是那個最大的情敵。”

    宿封舟:“……”

    明明沒有挨訓,莫名地卻感到仿佛扎了一刀,還不如因為那一意孤行的沖動再被教訓上一頓。

    最后,他默默地撇了撇嘴:“但我可沒把那玩意兒當情敵,沒有絲毫威脅性。”

    應奚澤沒忍住地笑了。

    不過也沒有出口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