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她跟前，看她還不動，又問了句：“你杵著干什么？”

    “我不餓，你先去吃吧?！苯鲁碚f。

    “……”

    四目相對，氣氛略有點怪異。

    “中午，梁總監(jiān)請我們吃了飯。”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誤會，比如她不想跟他一起吃飯之類的猜想，江月稠解釋，“我吃了很多，有點撐了，現(xiàn)在吃不太下?！?/br>
    曾憶昔沒開口，表情看著像是有點無語。

    江月稠也覺得似乎是有點無語，但也沒再做解釋，只說：“你現(xiàn)在去吃吧，還不算晚?！?/br>
    曾憶昔嗤了聲，抬步出去了。

    不過沒過幾分鐘，江月稠看他又回來了。

    問了句：“你不是去吃飯嗎？”

    “去了洗手間?！痹鴳浳粽f。

    “……奧。”她也想去個洗手間了。

    大約一小時后。

    曾憶昔擱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他就這么拿起手機接了通電話，并沒回避她。

    她不知道對面說了些什么，只聽到他應(yīng)了兩句話：

    “嗯，放樓下就行了。”頓了一秒，又道：“謝謝?！?/br>
    原來是外賣配送員打來的電話，告訴他東西放在一樓的前臺了。

    讓江月稠有些意外的是，這人原來還會說“謝謝”？

    她是第一次聽曾憶昔跟人說謝謝，那天徐勝生日，給他遞了塊最大個的蛋糕，也沒聽他道謝。

    一通電話剛結(jié)束，曾憶昔的手機又響了。

    在接聽之前，他說了聲“喂?！?/br>
    江月稠此時并沒看他，以為他是和電話那邊的人說的。

    直到曾憶昔喊她名字。“江月稠?！彼蛔忠痪?，語氣也算不上冷硬。

    江月稠轉(zhuǎn)過身。

    曾憶昔朝她一抬下巴：“樓下，大廳，去拿一下外賣?！?/br>
    江月稠沒有任何遲疑，應(yīng)了句“好的”，立刻從椅子上起身。

    被他這么指揮，她心里上也沒有一點思想負(fù)擔(dān)。

    她和曾憶昔，如今就是上級和下級的關(guān)系。

    最好不要有什么昔日同學(xué)這樣的想法，容易給自己添思想包袱。

    她拿起自己的手機，便往門邊走去。推開辦公室的門，徑直去樓下給曾憶昔拿外賣。

    外賣就放在前臺那里。

    那張光潔的大理石桌上就放著一份外賣，用很精致的紡布包裝袋裹著。

    包裝袋的體積還挺大，里面像是裝了不少東西。

    江月稠意外的發(fā)現(xiàn)前臺竟然還沒走，走近一看，這妹子在玩一款換裝游戲。

    玩的不亦樂乎，估計是忘了已經(jīng)下班了。

    既然有人在，她也不好拿人當(dāng)空氣，便說了句“給曾哥拿一下外賣”。

    前臺抬了一下頭，“拿吧”。公司里只有一個曾哥，她當(dāng)然知道江月稠說的是誰。

    將外賣遞給江月稠時說了句，前臺提醒了句：“還挺沉的，你小心點哈?！?/br>
    江月稠說了句“好的”，又跟她說了聲“謝謝。”

    “不過，”前臺笑了笑，“這么多東西，他吃的完嗎？”

    “可能會和李志一起吃吧?！苯鲁頉]怎么多想，隨口應(yīng)了句話。

    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在這里，她不應(yīng)該這么直呼其名。

    “可李組長這兩天出差啊?！鼻芭_倒是沒太在意，只不過稱呼和她不一樣。

    “……”

    江月稠看了眼手里的袋子，那還點這么多？

    前臺的小姐妹對她十分感興趣，問怎么是她來給曾憶昔拿外賣。

    但她沒和人多聊什么，因為曾憶昔發(fā)來的微信消息，問她看到了東西沒。

    像是等的不耐煩了。

    她剛準(zhǔn)備回消息，眼角余光瞥見不遠處的一行人。

    為首的是章啟明。

    身子微微繃緊，她往另一邊的道走去，借著掩體躲過了章啟明的視線。

    她不是很想見到這個人。

    看到就有點犯惡心。

    不過走的有些匆忙，一時忘了回曾憶昔的消息。

    直到在電梯里，曾憶昔又發(fā)來微信消息。

    只有一個言簡意賅的【？】

    她騰出手去回復(fù)：【拿到了，在回來的路上了。】

    又發(fā)了一個表示友好的表情包過去了，以便活躍一下氣氛。

    一時手有些酸，才發(fā)現(xiàn)這東西還真挺重的。

    回到曾憶昔的辦公室，她將東西擱在一邊的茶幾上。

    隨口問了句：“點的好像有點多啊?！?/br>
    再看了眼貼在包裝袋上的清單，里面所有的東西都好像是兩份。

    曾憶昔開了口：“湊配送費?！?/br>
    “??？”江月稠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問：“配送費這么貴嗎？”

    “部分產(chǎn)品買一送一?！痹鴳浳粽f。

    江月稠沒多想什么，“哦”了以聲。

    看不出來，這人還挺會過日子。

    放好東西準(zhǔn)備往自己的位置走，又聽到曾憶昔說了一句：

    “你呢，要吃什么自己拿。”

    江月稠：“我……”

    不餓。

    不想吃什么。

    話沒說完，就被曾憶昔打斷。

    “用不著，”他嘴角微扯，“太矜持?！?/br>
    江月稠：“……”

    她還真不是矜持……

    不過這么一看這茶幾上的東西。

    這么多的東西，又這么的貴，他一個人肯定是吃不完的。

    也太浪費了……

    可以說是小農(nóng)意識，也可以說是勤儉簡約的美德，她反正是舍不得浪費。

    曾憶昔還在看他的電腦，她轉(zhuǎn)身看了眼桌上的東西，到底還是走了過去，打開了那外表精致的包裝袋。

    當(dāng)然不可能先給自己拿。

    于公，她現(xiàn)在可以喊這人一聲“老大”。

    于私，這頓飯也是他付的錢。

    “你要什么？”江月稠問。

    先把他愛吃的挑出來，她再拿他不要的就行。

    “隨便?！痹鴳浳纛^也不抬，語氣冷淡。

    江月稠：“……”

    她只好斟酌著給他拿東西。

    自作主張地先給他挑出來這里唯一的“單品”。

    是一份蟹黃湯包。

    曾憶昔掀開眼皮看了眼，漫不經(jīng)心地道：“不要這個?！?/br>
    江月稠有些意外;“你不吃這個嗎？”

    曾憶昔“嗯”了聲。

    江月稠：“？？？”那你點它干什么？

    像是看出了她的腹誹，曾憶昔主動開了口：“它今天打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