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仙階[修真] 第1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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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她其實只想白嫖魔門的功法,但無論究竟修練的是什么路數,都不會妨礙她的心還是在擎崖界的道門那里。 不過,這樣的話,即使放在滄流界魔門,也顯得太過無禮了,對方是一界巔峰,虞黛楚還沒那么頭鐵。 她說的話,也是真相,只不過,是一部分真相罷了。 “你別緊張?!笔挸留~朝她微笑,“我并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既然可以博采眾長,自然是件好事,何必拘泥于一個形式?日后天宮入駐擎崖界,說不得還得你這樣精通兩家所長的人出力呢?!?/br> 蕭沉魚是第一個明確和虞黛楚說起滄流界有入侵擎崖界打算的人。 “宮主這是什么意思?”虞黛楚神色驚疑不定。 無論是厄朱還是秦月霄,對她說起滄流界所謂的“大事”的時候,都刻意誘導,希望虞黛楚能自己來問,從而給她套下一環又一環的算計,虞黛楚自然不愿上鉤,要不是虞黛楚溝通護道金龍的時候偶然得知了所謂的“蒼穹將沉”,她現在理應是一無所知。 然而此刻蕭沉魚開門見山,她當然還是最好裝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 以一己氣運,喚醒一尊護道靈神,這種事情,別說是蕭沉魚經歷過的這七八百年經歷了,就算是整個滄流界魔道數萬年的傳承,也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虞黛楚這個魔道氣運之子,對于整個滄流界來說,完全是亙古未有。 故而,虞黛楚喚醒金龍的過程中究竟發生了什么,蕭沉魚是完全一無所知,更不可能知道虞黛楚會從中得知蒼穹將沉這種對于整個滄流界來說,都算得上是頭等機密的大事了。 她一無所覺,朝虞黛楚緩緩說道,“你是厄朱從擎崖界帶回來的弟子,只怕直到現在心里都有些奇怪,厄朱究竟為什么會在擎崖界吧?” 這不過是個話引子,虞黛楚應了一聲,蕭沉魚便繼續說下去,“其實若非是迫不得已,我們在滄流界待得好好的,也不會去擎崖界探頭探腦,實在是日子過不下去,大家都要遭難了,這才想找個退路?!?/br> 虞黛楚信她的鬼話。 按照滄流界的風氣,發現一個新大陸,那淘金的人還不是蜂擁而去,即使對面的道門修士也不好惹,但道門修 士心軟好騙??! 秩序井然的擎崖界,比起混亂不堪的滄流界來說,很多地方實在是繁榮了太多,起碼底層修士比起滄流界的魔修來說,要富裕太多。 滄流界魔修刻在骨子里的脾性,就是“斗”,為了一點資源,能斗到你死我活,不可開交,和誰斗不是斗?為什么不撿擎崖界的散修軟柿子捏呢? 倘若兩界有可能相匯,滄流界入侵擎崖界是必然的。 不過,蕭沉魚的話里,還是有一半實情的。 倘若滄流界沒有所謂的蒼穹將沉的危機,那么這些魔門大能也就不會有這么強的緊迫感,“這么做能得到好處”,總歸還是比不過“不這么做就要死”的。 大概就是,道魔大戰究竟是幾十年后發生,還是一百大幾十年以后發生的區別吧。 “宮主,這滄流界的大難,究竟從何說起?”虞黛楚微微蹙眉,故作不解,“弟子看來,滄流界雖然不及擎崖界繁華,然而人才輩出,也是一等一的人杰地靈、傳承悠遠,如何就有大難了?” 蕭沉魚故作嘆息,“這事就說來話長,歸根結底,萬事萬物都有壽數,修士有壽元終結坐化,一方世界也不例外,咱們這滄流界,就是壽數將盡了?!?/br> “壽數將近?”虞黛楚不解。雖說她算是明知故問,但蕭沉魚如此解釋,她卻反倒云里霧里,什么叫做世界的壽數將盡?虞黛楚的常識中,一方世界確乎有生滅之分,然而世界的誕生和衍化,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自然消亡與湮滅,顯然也該無比漫長才對。 按照常理,滄流界若要衰竭,應當是煞氣漸漸衰竭,其中修士的修為也漸漸無法提升,滄流界進入末法時代,環境愈發惡劣,競爭和內卷越發嚴重,最終傳承斷絕,也許其中修士修為最高不過煉氣,直至湮滅。 但像是滄流界現在的水準,不說元嬰遍地走,金丹不如狗,至少這些大能是真的不算稀奇,怎么看也沒有走向末法時代的跡象,至少……至少不是幾十年以后就要崩毀湮滅了的樣子,怎么說,也得再過個兩三萬年吧。 而兩三萬年,當前的這一波修士早就坐化的坐化,飛升的飛升了,魔門修士不重傳承,沒道理為了兩三萬年以后, 所謂的子孫后代拼這個命吧? 誠然,也許這些元嬰大能走一步看十步,計劃長遠,趕在滄流界崩毀很久之前就要謀一條退路,但他們完全可以慢慢來,籌謀個幾百上千年只是小意思。 但在虞黛楚的另一條時間線上,道魔大戰、魔門入侵擎崖界,只不過是幾十年之后的事情。 根本沒有必要,又對己方也有很大風險和代價的事情,為什么要這么趕? “短則七十載,長則一百年,滄流界就要崩毀了?!闭f起這樣的事情,即使是蕭沉魚這樣即將飛升而去的大修,也難免嘆息,雖說魔門大能只顧自己修行,但滄流界也畢竟還是有一兩分香火情,“我們等不了仔細籌謀,唯有孤注一擲了?!?/br>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虞黛楚驚疑不定。 明明她是一心擎崖界的道門修士,但在維護滄流界存在的立場上,虞黛楚反倒是最希望滄流界沒有事的人——人一旦有了退路,自然也就少了幾分兇狠,那時即使滄流界的入侵無可避免,也只是抱著“撈一票試試”的心,倘若傷亡過大,自然也就退去了。 但若是滄流界馬上就要崩毀,魔門修士不占據擎崖界就得跟著滄流界一起死,那他們孤注一擲,對擎崖界來說,就是真正的災難了。 “好端端的,一方世界怎么會崩毀得這么快?”虞黛楚不由皺眉,“宮主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們滄流界依托因果鏡,自然能見因果氣運,況且,一方世界的天道究竟是興是隱,普通修士看不出來,難道我們這些元嬰老家伙,還能看不出來?”蕭沉魚緩緩搖了搖頭,仿佛嘆息,“至于為何崩毀得這么快,其實我們也捉摸不透。不瞞你說,其實滄流界要崩毀這件事,我們也是三百多年前才發現的?!?/br> “三百多年前?”虞黛楚眉頭緊鎖。 那豈不是在發現了這件事之后,魔門圣地之爭緊接著就發生、血海立馬煉成,與極樂天宮一爭高下了? “三百多年前,我們這些元嬰修士,便發現原本正常運行的天道,忽然就變了。”蕭沉魚聲音沉沉的,帶得整個云山之巔都仿佛壓抑無聲,風云不敢過眼,“也就是在那時候,我們發現這滄流界忽然變得極其脆 弱,每一天都仿佛在走向崩毀。” 一方世界崩毀,對于整個諸天萬界來說,實在是件平平無奇的事情,每天都有無數世界衍化,也每天都有世界在湮滅,但對于這方世界中的生靈來說,這堪稱是滅頂之災。 滄流界當時的元嬰真君發現這樣的事情,可以說是大驚失色,什么昔日恩怨、互相都不是什么好人,什么一定要小心這老鬼,全都給忘了,正色坐在一起,開始討論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世界怎么就要崩塌了? “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一直觀察,發現這天道崩毀,無可更改,也無可逆轉。”蕭沉魚淡淡道,“我們也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拿不出半點辦法?!?/br> “那時候,能有一點希望飛升的,全都在那個時候準備飛升了。” 虞黛楚恍然大悟——她對于滄流界的了解越是加深,有時便越是疑惑,雖說滄流界的紙面實力,絕對不必擎崖界要弱,然而,按照規律推算,滄流界的整體水平,理應更高一些才是,即使是同樣條件飛升的界域,互相之間還是有實力的差距的。 現在想來,大約就是有一小部分元嬰修士,在三百年前忽然齊齊準備飛升,然后死的死,飛的飛,把滄流界和擎崖界的實力差距,給平了。 這三百年里,又有后進升上來,兩界之間的實力差距,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這說來是奇怪?!庇蓣斐挥勺穯?,“倘若是宮主,對這事是否有幾分猜測?” 好端端的,一方世界怎么就要突兀崩塌了呢? “我雖然在這滄流界是一方巨擘,放到天外,也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元嬰修士罷了?!笔挸留~當然是有猜測的,然而一方界域的事情,即使是她,也看不分明,然而虞黛楚十分好奇,一心追問,蕭沉魚這并不分明的猜測,便也就說來一聽,“倘若當真要我來猜,只能說,是天道變了?!?/br> 天道變了! 虞黛楚簡直是瞳孔地震! 對于魔門修士來說,這或許是一個普通的猜測,除了稍稍驚嘆之外,并不值得大驚小怪——畢竟,一方世界都要崩毀了,天道會變又能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對于道門修士來說,這真的是一件,比世界今 天就要崩毀還要大的事。 魔門修士力量來源于人性本身的欲望,等境界高了,就能反過來理解和掌控天道,從頭到尾,都沒有把天道作為修行根本。 但對于道門修士來說,修行力量來源,就在于感應天人,遵循天道。 每一個道門修士剛剛入門的時候,師長都會跟他們說一句最根本的話: 天/行有常! 現在蕭沉魚跟她說,天道變了? 虞黛楚第一反應: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瘋狂搖頭) 但她畢竟算不上是什么正經修士,對于道門的很多典籍道法,并沒有那么篤信,聽到蕭沉魚這樣的話,也只是半信半疑,既沒有立即相信,也沒有因為在擎崖界受到的教育當場否定。 但她確實是了解了蕭沉魚對她說起這話的用意——道門修士的根本就在于天人合一,現在天道竟然會變,那么道門修士之前的修行,究竟是否還作數?究竟是否會因為天道的改變,而不得不從頭再來? 相比之下,從一開始就求諸于己的魔門道統,反倒更勝一籌了。 虞黛楚自然不會對一個魔修的話深信不疑。她只作根本沒聽懂其中深意的模樣,朝蕭沉魚蹙眉道,“這樣說來,我倒也能稍稍理解了。不過,弟子還是有些不解,既然三百年前,滄流界眾位前輩便已經察覺到這方世界即將崩毀,為什么血海反倒要挑在這時候煉成?” 無垠血海想要祭煉出一方真正的血海,這是無數代歷經數萬年唯一堅持不懈的事情,然而血海一旦煉成,便只能扎根在滄流界,扎根在血海如今的位置上,隨著滄流界的崩毀,而徹底煙消云散,即使魔修占領了擎崖界,也根本無法帶走。 這種情況下,無垠血海的元嬰修士不想著及時止損,放棄這方燒錢玩意,反倒加大了投入,把老本都燒進去了,煉成這注定帶不走的寶貝,究竟是圖個什么? “按照原本血海那幾個老東西的性子,確實不該如此的?!笔挸留~微微一笑,“他們自然是如你所想的那般,十幾代人的心血,說放棄就放棄了,反正也不是他們攢的,扔掉不心疼,自己手頭有東西才重要,否則,要是在之后對擎崖界的計劃中因為財寶不夠,失了先機 ,他們非得悔死。” “不過,手頭有東西的人,自然是舍不得身家巨富,手頭一無所有的人,卻舍得得很?!笔挸留~悠悠道。 “請宮主教我?!庇蓣斐蛩埥?。 “這本是當年的隱秘。”蕭沉魚瞥了她一眼,笑道,“就連厄朱那小子,也對當年的事情一知半解——他倒是好奇得很,對我和秦月霄的往事格外關注,但我年紀大了,就是喜歡作弄人,他越是想知道,我反倒偏不愿意告訴他?!?/br> 蕭沉魚說得頑皮,好似只是對自家同門的一點作弄,同門嬉戲。然而事情哪有這么輕易? “是什么舊事,竟然叫厄朱殿主如此感興趣?”虞黛楚也便含笑,為蕭沉魚搭腔。 “你不是好奇,秦月霄究竟為什么會氣運折損,多年不得寸進嗎?”蕭沉魚笑容微斂,目光漸漸沉了下來,“當年我與她起名,被人稱作是極樂天宮的兩大天才,雖說我平生很少瞧得起誰,但若說她與我相提并論,我倒也算認同?!?/br> 這樣的人,卻忽然道途無望,本身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究竟是誰能對她造成這么大的傷害? “三百多年前,我和秦月霄剛剛凝成元嬰,成為這滄流界之中,真正能掌握自己命運的修士,便聽說了這方世界將要崩毀的事情,也就是在那時,淮山同我們幾乎是同時晉升元嬰的?!?/br> 虞黛楚眼神微動。 “你也知道,咱們魔門,不講究什么同門情誼,誰拳頭大,誰就有話語權。利益決定一切。”蕭沉魚坦然道,“那時我、秦月霄、淮山,都不過是新晉元嬰,即使是天賦再高,放在所有元嬰修士之中,也不過就是中游人物,當時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一步步奪取更多的權力?!?/br> 秦月霄和蕭沉魚是魔門圣地的天才,從踏上道途的那一刻就璀璨耀眼,但淮山真君卻不是。 “那時聽說滄流界要崩塌,對每個元嬰修士來說都是晴天霹靂,但對于淮山來說,大概反而是個莫大的機緣吧?!笔挸留~唇角微微勾了勾,“他們血海那幾個老東西都決定放棄煉成血海的計劃,唯獨淮山一力堅持,在整個血海鬧得天翻地覆?!?/br> 那可是一出驚天動地的大戲,整個血海堪稱被淮山真君這個 攪家精搞得雞犬不寧。 蕭沉魚笑意微冷,“他這個人,瘋得厲害,偏偏手段也高,整個血海被他攪得天翻地覆,也當真就給他煉成了血海。” 血海煉成之后,淮山真君的實力和地位大大提升,無垠血海的其他元嬰真君自然也動了心思,既然事情已成既定事實,干脆來個利益最大化,讓血海借著這股東風,正式上位成為魔門圣地。 虞黛楚微微頷首,算是明白為什么無利不起早的血海,為什么要做這樁賠本買賣,原來是趕鴨子硬上架,沒有辦法。 然而這究竟和蕭沉魚、秦月霄有什么關系?厄朱對這個感興趣,又是為什么? “厄朱之所以對往事時常探究、念念不忘,不過是因為,我、秦月霄和淮山之間,確實有點關系。”蕭沉魚說到這里,微微一笑,偏過頭來,望向虞黛楚,非常淡定地說道,“我和秦月霄,都和淮山動過情?!?/br> 虞黛楚愣住,仔細看看蕭沉魚,試圖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蕭沉魚無比淡定地朝她回望。 虞黛楚戰術后仰。 什么叫做魔會玩??? 這劇本從勾心斗角修仙文跳轉到狗血三角戀小言文,未免也太猝不及防了吧? 虞黛楚感到語塞。 她緩緩笑了笑,恍若無事,“竟然還有這種事?想來淮山真君當真是有些過人之處——雖說他現在確乎是滄流界數一數二的人物,但在我心里,無論是宮主,還是秦殿主,也都是這滄流界最倜儻的風流人物,即使是淮山真君,怕也不相配?!?/br> 委婉一點:你們到底圖啥子喲? 雖說魔修向本心欲望而行,但作為魔修,難道還能不明白什么叫做“魔修不相信愛情”嗎?更不要說是秦月霄和蕭沉魚這樣的大能。 而且,大家都已經是元嬰真君了,倘若忽然對誰動心了,第一反應難道不是“本座竟然被人暗算了”嗎?怎么也不應該是“我要和他談一場戀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