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仙階[修真] 第4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靠美食在逃生綜藝爆紅、婚妻已定:總裁,別亂來、歲月不敵他、請控制住你的向導素、穿成年代文男主的炮灰前妻、金屋囚、帶著農科院和爺爺一起穿了、女配和魔尊同歸于盡后、為枝、穿書后我被迫吃上了軟飯
不是——她也懵逼著呢,為什么剛一脫離頓悟狀態(tài),就發(fā)現外面有個很兇的妖獸紅著眼睛瞪她,好似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誓要將她撕成碎片。 她簡直是一個激靈,發(fā)揮出了畢生的水平,這才一劍將之斬落。 現在錦紅問她發(fā)生了什么—— 她也想知道啊? “錦紅道友,這位道友想必是頓悟了,對外界發(fā)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單瑯川微微一笑, 替她開解這相對懵逼的局面,“我倒是見到了事情始末。” “怎么回事?”錦紅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轉過頭望向他,哪還有半點冷淡?發(fā)現公司發(fā)生重大經濟危機、馬上要倒閉、下個月就要喝西北風的社畜也沒這么焦慮的。 “方才我在為大家介紹我的產品,承蒙許多道友厚愛,聚在一起支持我的事業(yè),等我結束分享,也一時沒有退去,就在此時,不知這些妖獸是從哪冒出來的,竟有元嬰實力,卻毫無理智,見誰都要殺戮一番。”單瑯川說到此處,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慚愧,當時我正好不在一旁,沒能及時出手攔住。” 錦紅聽他這么一說,簡直快要昏厥——這些!居然不止一頭! “單道友,究竟有多少這樣的妖獸?”她深吸一口氣,眉頭緊鎖。 “十七只。”單瑯川非常精確。 錦紅抿了抿唇,露出生無可戀的神情來,勉強笑道,“多謝道友告知,潼海出現這種意外,實在是讓二位道友見笑了,我們這就去處理,少陪。” 她說罷,便一臉趕赴刑場般的神情,要朝單瑯川所指方向飛去。 單瑯川悠悠道,“不過,道友也不必太急,剩下的十六只里,有兩只被我宰了,三只被太玄宗的謝衍道友殺了,還有十一只,那邊謝衍、裴玠、白麟三位道友聯手,只怕擊殺也是時間問題。” 錦紅一怔,遁光不由也頓了一下。 就是這一點空蕩,遠處忽地飛來三道靈光,轉瞬擴大,飛至三人眼前,化作三道身形。 “虞師妹。”謝衍落下,竟沒有先提這妖獸的事,反倒走到虞黛楚面前,將她打量了兩眼,抿了抿唇,輕聲說道,“對不住。” 他這突如其來的道歉,倒把虞黛楚給整蒙了。 “師兄向我道什么歉?”她怔了一下,轉瞬便明白了謝衍的意思,他是在為丟下她、去處理暴走的妖獸二道歉。 她一時心思有些復雜。 ——不是,她這位謝師兄也太會了一點吧? 明明他走之前已經留下了護道陣這樣價值連城又有價無市的至寶,如果不是遇上元嬰妖獸這樣犯規(guī)的存在,對她來說絕對是安全無比。明明妖獸突然出現,作為三大宗門的核心弟子、 太玄宗最有可能成為下任掌教的人,謝衍出手,責無旁貸。 但他一番大戰(zhàn),悠悠回轉,第一反應不是討論這蹊蹺的禍事,反倒是向她道歉?? 虞黛楚現在,立刻,馬上,就想把嚴列提溜過來,指著謝衍,恨鐵不成鋼: 學著點,想討好她、博得她的好感,得這樣! 雖然虞黛楚一直搞不明白嚴列到底有什么圖謀,但她可以確定的是,這人是想博得她的好感,然后做些什么,所以目前他行事的一切動機,都是為了討好她、與她打好關系。 但—— 虞黛楚恨鐵不成鋼搖頭: 就算要討好她、利用她,請你專業(yè)一點好不好?不要成天頂著個殺馬特造型在她面前亂晃,自以為風流瀟灑,其實特別城鄉(xiāng)結合部。 這是想討好她,還是想送她入土啊? 虞黛楚對嚴列一直生不出好感,除了比較深層的性格方面的原因外,這過于難以接受的打扮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她不喜歡刻意的討好,但也不是絕對的,倘若對方當真十分知情識趣,好感也會噌噌噌地往上漲。 但不是嚴列那種的。 而謝衍這種出自本能、性格,而非刻意的關懷,反倒令她生出些好感來。倘若謝衍對待每個人都是這樣的,那么宗門上下都對他如此服膺、奉他為大師兄,實在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 “謝師兄實在太客氣了。”虞黛楚半嘆半笑,“我又豈是那等不曉事的人?” 謝衍這種性格,實在是極有魅力、極能打動人的,連虞黛楚都忍不住要嘆上一嘆。 但感嘆歸感嘆,讓她做這樣的人,虞黛楚還是敬謝不敏。 ——太累了。 “我方才見這妖獸雖死,其血尤烈,簡直像是能傳染的毒,要不是單道友反應得快,一不小心讓它擴散開去,那可就麻煩了。”她主動將話題扯回來。 “道友說笑了。”單瑯川謙辭,“就算沒有我,以道友的實力,清除這些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這是煞氣。”裴玠淡淡道。 “煞氣?”單瑯川一怔。 虞黛楚朝裴玠望去,只見后者難得收斂了笑意,神情無比凝重,“這是魔門煞氣。” “魔門?”白麟驚呼起來,“這擎崖界,還會有魔門修士? ” “這些妖獸自然算不得魔門修士,充其量只能算作是豢養(yǎng)的傀儡罷了,不過,培養(yǎng)這些妖獸的人,卻一定是魔門修士。”裴玠說著,目光一掃,在所有人面上都瞥過一眼,“這擎崖界太大了,說不得哪里便藏著些魔門功法,讓人得去了,修成也不奇怪。” “裴道友說的不錯,不過,我們如今當務之急,便是將這幕后的魔門修士找出來。”謝衍輕輕頷首,望向白麟和錦紅,“兩位道友,潼海出現了這種事,我相信與君府絕無關系,不過,魔門之事太大,我等絕不可袖手旁觀,還望兩位道友配合。” 謝衍一句“與君府絕無關系”,簡直給錦紅二人吃了一顆定心丸,當下便鄭重頷首,恨不得當場找出那個魔門修士,以自證清白。 “虞師妹,你方才頓悟,氣息尚未穩(wěn)定,就先不必管這事了,等需要時,我自會來請你出手。”謝衍與幾人議定,忽地轉過頭來,朝虞黛楚說道。 他語氣平和而篤定,顯然不是給虞黛楚選擇的。 ——可她剛剛才一劍擊殺氣勢近乎元嬰的妖獸,現在氣息明明穩(wěn)得很啊? 謝衍究竟是怎么看出她氣息不穩(wěn)、需要調整的?他哪買的濾鏡,包用包瞎啊這是? 虞黛楚一怔,朝他面上望了一眼,卻什么也沒看出來,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忽地扯了扯嘴角,不情不愿,“好罷,謝師兄總以為我會給你添亂,不去就不去吧。” “單道友,我這位師妹對你十分崇敬,倘若她纏著你,還請看在我的份上,不要與她一個小孩子計較。”謝衍還不罷休,朝單瑯川輕輕頷首。 ——她錯了,她收回剛才的話,謝衍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什么都給她安排好了,她不僅會“胡鬧”,而且還會纏著單瑯川問東問西。 安排得明明白白.jpg 他們這些掌教候選人,都一樣狗! 虞黛楚一點也沒掩飾的意思,朝謝衍翻了個白眼,好似不耐煩似的揮揮手,“要走趕緊走。” 一扭頭,便朝單瑯川甜甜一笑,柔情蜜意,“單道友,多謝你救了我。你不知道,我關注你很久了,你推薦的每一款仙露口脂我都有試——” 謝衍與其余三人一道化作流光飛遠,臨走時,聽見虞 黛楚深情款款的表白,實在沒忍住,勾了勾唇角。 *** 鬧哄哄過去,不過十來天,便好似全然被人遺忘了似的,潼海重又恢復了平靜。 人來人往間,繁華如舊。 白麟懶洋洋地半癱在躺椅上,俯首便是一片碧波蕩漾。他就坐在這高樓的天臺上,享受著難得的悠閑。 “你說,他們會信嗎?”他半瞇著眼睛去看太陽,忽然說道。 “不會吧。”他身旁也架著個躺椅,有人面上蒙著層細絹,悶聲答道,“謝衍和裴玠要是笨到這種地步,今天也就不可能來潼海了。” 白麟一頓,猛然支起身,他動作太劇烈,以至于那上好的躺椅也經不住折騰,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當場就要散架。但他注意不到這個,“那你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要的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白麟動作如此激烈、態(tài)度如此緊迫,躺在另一張?zhí)梢紊系娜藚s一點也沒被感染,悠閑得好像快要睡著了,“白麟,你不會以為,你能全身而退吧?” “什么意思?”白麟再也沒有了那股悠閑,眉頭緊鎖。 “謝衍和裴玠既然光明正大來了潼海,就說明他們已經確定自己能在這里找到什么。”另一張?zhí)梢紊系娜溯p輕扯了扯向下滑落的細絹,“他們可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你不會指望他們轉一圈,空著手回去吧?”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白麟耐心耗盡,“我沒有那么聰明,你知道,我一直猜不透你的打算。” 但即使是耐心告罄、怒火與焦慮交織,他也是克制的、禮貌的。像他這種脾氣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客氣,只能說明,對面的這個人值得他的克制。 “我的意思是,你既然不想和今天那十幾頭妖獸一樣,被謝衍裴玠當場宰了,就該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而不是心懷僥幸,指望敵人自己退卻。”細絹下發(fā)出一聲輕微嗤笑,可是開口,又變成一聲近乎柔和的安撫,“白麟,你可是妖,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才對。” 白麟是明白的,在他還是妖獸的時候,只有成功和死亡。 但一個妖獸若是開了靈智,成為了妖修,又有了地位、漸漸融入這個爾虞 我詐、卻看似溫和的世界,便好像被抽去了鎧甲一般,心底慢慢生出些怯弱來,心懷僥幸。 ——這不該是他的樣子,這是卑劣而懦弱的人類才會有的感情。 “我要怎么做?”白麟開口,已是一片沉靜的冷然。 “很簡單,他們想要一個結果、一個真相,那你就給他們一個結果。究竟是不是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別人相不相信。”細絹下,是輕柔的勸撫,“你身邊,不就有一個最好的替罪羊嗎?” 白麟悚然一驚,“錦紅?她——不行!” 他剛開口時,滿是震驚,幾乎是出自本能,等話出口了,又仿佛成了篤定,“不行,我不能做這種事,這太惡心了。” 白麟連連搖頭,每個字都帶著否定。 細絹下沒了聲響。 白麟的聲音漸漸停住了,他猶疑地望著身旁的人,“你怎么不勸我了?” “你既然心里有數,我還要勸你什么呢?”細絹下的人狡猾地說道,“看來你是真的義薄云天,有你這樣的朋友,確實十分不錯……” 白麟反倒陷入沉默了。 “你這么聰明,一定能想到別的辦法。”他沉默來了很久,近乎央求地說道,“求你,你——” 細絹是一聲長長的嘆息,“你是我的朋友,錦紅可不是,我的能力,終究是有限的。不管怎么說,那可是三大宗門啊……” 白麟的臉上,盡是掙扎,一時猙獰,一時又是深切的悔恨。 身邊的人仿佛消失了一般,寂靜無聲。 “如果,”白麟張張口,又合攏了,最終艱難道,“如果我把事情推給錦紅……” “唰——” 一切歸于可怕的寂然。 白麟猛地起身,回過頭,原來是高樓上的珠簾支撐不住,從屋檐上掉了下來,經過這一樓時,十丈外,對面的窗戶里,忽地伸出一只纖細的手,將那沉重而華麗的珠簾一把撈住。 窗戶里,一張明媚似春光下臨的臉探了出來。 虞黛楚望了望手里的珠簾,一抬頭,正對上白麟鐵青的臉色和可怕的目光,怔了一下,很快微微一笑,“剛才看到這珠簾掉下來,我覺得怪可惜的,就來接一下,打擾白麟道友休憩,真是不好意思。” 那一瞬間,白麟看著她,頭一回沒有去想什么上宗、背景、妖類勢弱。 他只關心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