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水患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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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遠寧意識到,一定是姜婼棠在魏詔那里聽到了些許風聲罷了。 既然都已經知道了,他也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下去:“也并非不能讓你知道,而是不想因此而讓你憂心罷了。” “如今皇上已經立刻下令,必須在一月之內解決水患,區區半月任誰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完成。” 一個月還不夠解決水患?這些個拿著俸祿,吃的肥滿流油的朝廷命官還真是無能到了極致。 雖然心中這樣想,但姜婼棠卻不能說出口,畢竟她的父親和哥哥還在朝廷任命,豈不是一并把他們罵了進去。 她闔了闔雙眸,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內閃過了一抹狡黠:“父親何須為此惆悵,那些個王爺身為皇家之人都在袖手旁觀,怎么也輪不到我們來解決水患一事吧?” “唉……” 姜遠寧輕嘆了一聲:“棠兒有所不知,為父并非是為了立功才去想要解決這件事,而是為了那些窮苦的百姓們。” 他為人清廉,每次發生這樣的事情總是沖到最前面的那一個。 即便如此還要受到多方打壓,若是皇上給他足夠的權利,必然不會讓人失望,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百姓們安居樂業國泰民安。 比如說有些人就等著發生水患,說不定還能找到機會,從這些百姓們身上再多壓榨出一些東西出來。 姜恒之的性子雖然不似姜遠寧憂國憂民,但還算是個正直之人,他也跟著附和道:“沒錯,百姓們如今怨聲載道,頻頻有流言說朝廷不作為,皇上更是因此而惱怒不已,大臣們也完全沒有辦法,幾次三番在朝堂上吵的不可開交。” 聽到父子二人這么說,姜婼棠沉默了,是她想的太過狹隘。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在事不關己的情形下,不會產生共情的心理。 姜婼棠乃是凡人一個,自然不能夠免俗,不過為了能讓父親心情舒暢一些,她還是打算出手試試看。 以她的眼界,放眼整個北越所有人加一起都未必有她寬闊,說不定還真的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也說不定。 農民是一個國家的命脈,沒有了他們,所有人都會跟著挨餓。 水患的問題一直存在下去,收成得不到保障,還會有誰去愿意耕田? 往大了說的話,一系列的問題會因此而接連發生,甚至饑荒和乞丐會充斥著整個北越。 想到此處,姜婼棠唇角微微上揚,牽起了一抹淡淡的淺笑:“不知道是哪里在鬧水患?父親可否告知于我,也好幫您參謀參謀。” 姜遠寧聞言,對一旁的姜恒之使了個眼色。 姜恒之會意,起身去拿地圖。 其實他倒是沒有覺得姜婼棠真的能給出什么辦法,只不過事一家人湊在一起,再次詳細的商討一番罷了。 姜遠寧在北越的地圖上指出了多出有水患的地方,就連姜婼棠都沒想到會嚴重到如此地步。 那些常年被水患侵蝕的地方,根本長不出莊稼,那里的農民已經有人開始移居別處。 這樣一來別處的土地也很有限,并且大部分掌握在地主手中,辛勤勞作一月,甚至連最起碼的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 由于水患時常發生,糧食作物的價格上漲的很厲害,就連紫禁城都開始提倡節約吃穿用度。 看著北越地圖良久,姜婼棠發現了問題,那就是京城附近不鬧水患的地方基本都被地主占有。 首先要解決的便是這個問題,需要將這些地主私人所有的土地全部劃分出去才行。 不過這樣只能解決暫時的問題,讓農門有個營生和安身立命的資本。 想要徹底解決,還是要回到水患本身。 姜若洋提議,可以在一些地方挖溝渠,達到將洪水引流想別處的目的。 可是這個辦法早就有人提出來過,且不說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還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才可以完成。 到了那個時候,雨季早已經過去。 既然這個方法行不通,姜婼棠略微思索,馬上轉變了思路。 可以在地勢較高的地方建起高墻,需要足以攔下沖向地勢低處洪水的高度。 挖設溝渠長年累月之后,勢必會被泥土填平,到那時還需要重新命人去挖。 這樣的方法不僅快捷有效,還可以長久使用下去,也省去了很多人力。 但這樣一來,大壩攔下的洪水無處泄洪,早晚也是隱患。 為了讓這件事可行,就要將大壩攔下的洪水引向附近的河流才行。 姜婼棠這一番剖析下來,讓姜恒之如醍醐灌頂一般,思路立刻被打開。 他略顯興奮的指著地圖上說道:“如此甚好,你們看,可以在這里建設大壩,剛好在三里之外便是渾河的支流,這樣一來馬上就可以動工了。” “好,很好。”姜遠寧對于這個方法也是贊不絕口,看向姜婼棠的眼神之中除了一絲寵溺之外,多出了一絲敬佩和贊賞。 他從前并未發覺自家的女兒有這般聰慧的一面,今日一見當真是大開眼界。 魏詔能夠發現姜婼棠身上巨大的變化,身為她的父親,又怎么會瞧不出來。 盡管如此,姜遠寧也沒有深問下去,只是覺得自己的女兒是真的長大了。 直到黃昏時分,姜婼棠才離開了姜府之中。 期間和姜遠寧和姜恒之就水患一事商議的更加細致,幾乎將能想到的可能全部都考慮了進去。 確保萬無一失,才能夠去和皇上說明一切,否則一旦發生任何差錯,最終都會怪罪到姜家頭上。 次日一早,姜遠寧有些急切的去上了早朝。 在朝堂之上,皇上端坐于龍椅之上不怒自威。 一對兒劍眉斜插入發,那雙眸子當中盡管沒有絲毫怒意,可看向他的人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心生膽怯。 水患一事遲遲得不到化解之法,他早已經失去了耐心,可還是要耐心性子聽取那些貌似可行的蠢辦法。 眾人紛紛行禮,皇上手臂虛抬,面無表情的說道:“眾愛卿平身,就水患一事,不知今日有誰可以獻上良計。” 姜遠寧闔了闔雙眸,他第一個走上前來躬身作揖:“啟稟皇上,微臣已經想到了解決之法。” 他此言一出,一旁的威北候頓時投來了詫異的目光,前幾日還在裝啞巴,怎么今日這般胸有成竹? 威北候一襲墨色官服,蕭云月的眉眼間與他有著幾分相似,但更多的卻是像白氏。 這幾日每每有人提起治理水患的方法,他都會站出來質疑,正因如此,才導致朝廷遲遲拿不定主意。 那些農民的死活根本不被威北候放在眼里,除了權勢之外,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 當然,僅僅這樣還不夠,他想不出辦法的時候,也不準別人搶了功勞。 “哦?姜大人有何辦法不妨說來聽聽。”皇上一怔,眼底瞬間閃過了一絲期待。 畢竟鬧水患的事情不會有人覺得是天災人禍,更多的是覺得北越的君王無能,所以皇上的壓力很很大,只想盡快消除民怨。 當著眾多大臣的面,姜云寧把昨日姜婼棠給出的方法一字不落的復述了一遍。 聽我他的方法,朝堂之上一陣喧鬧,眾人紛紛議論,也許這個辦法真的可行。 唯獨威北候冷冷一笑,很是不屑的看向姜遠寧:“姜大人一夜之間想出的辦法,就妄想能夠治理多年遺留下來的水患問題不成?即便再想立功,也不該如此急躁吧?” 對于他的冷嘲熱諷姜遠寧并不在意,他只想快些拯救那些苦難中的百姓而已。 從前便是如此,不管他說什么,威北候都會站出來質疑否決,對此早已經習以為常。 “我姜某人從未想過急功近利,只是想盡快解決眼下的難題罷了,既然您覺得我的辦法不可行,不知道威北候可有何良策?”姜遠寧雖然看上去沒有什么棱角,可說出的話卻是暗藏鋒利。 威北候一時語塞,下意識的蹙起了劍眉:“我若是有辦法早就已經開始行動,還用等到現在嗎?” 皇上聽著二人的對話,并沒有出言阻止的意思。 有想法和有質疑都是好的現象,這樣可以更容易發現問題的根本。 姜遠寧深吸了一口氣,眼底滿是不以為然:“既然威北候沒有辦法,為何就不能聽聽我的辦法呢?不指望您在北越最為艱難的時候站出來,只要不要加以阻撓就好,難不成您才是急著立功不成嗎?” “你……” 威北候眼底的怒意更濃,在朝堂之上卻又不能失了風度和規矩,只能強壓下怒火,心平氣和的說道:“本將戰功赫赫,何須與你爭搶功勞?姜大人此言未免太可笑了一些。” 姜遠寧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并未答話。 他不想也不屑與其爭辯,到底方法可不可行還是得皇上定奪,威北候不管如何權勢滔天,也斷然做不了皇上的主。 平日里這些大臣們沒少受到威北候的脅迫和利用,所有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畢竟人家手握兵權,又地位尊貴,敢與其爭鋒相對的一只手都數的過來,其中就包括姜遠寧。 皇上見二人終于不再爭論,這才緩緩開口:“朕倒是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不知道眾愛卿可還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威北候抱拳作揖,這個時候自然要站出來給姜遠寧添堵:“皇上,臣認為這樣做不僅耗時耗力,還會導致更多的災難發生。” “而且誰能夠保證那大壩真的可以經受得住洪水的沖擊?又如何保證一定能夠將水流引向渡河?” 姜遠寧原本并不想要與其糾纏下去,二人暗地里較著勁已經許久,都沒有分出勝負。 可聽到他這番話著實有些忍無可忍,姜遠寧說出的話也越發凌厲:“侯爺,若是您能夠拿的出更好的辦法出來,我姜某人自然無話可說,可若是你拿不出,就聽聽眾人的意思如何?” 還沒等威北候說什么,宋將軍卻在這時站了出來:“皇上,臣倒是覺得姜大人所說的辦法可以一試,不試一試就想著失敗,那么這水患無論到了什么時候都治理不好,更何況現在別人還拿不出一個更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