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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你是在哪里剪的頭發啊?” 伏黑惠:“……一開始是津美紀幫我剪的,后來偶爾也自己剪。” 村田不假思索的:“哦,那你等會也幫我剪一下好了。” 他重新又懶洋洋的趴回熱水里——這時候熱水已經不太熱了,村田趴了會,覺得太矮,他干脆往前,趴在伏黑惠略高的膝蓋上:“我老板就是產屋敷家的新任當主,當然,他只是我的老板之一,隱神也算我老板。” 反正都是發工資的,也沒差。 伏黑惠并不陌生‘產屋敷’這個名號。從千年前就延綿下來的大世家,但和咒術界交集一直很淺,直到新任當主上位后才開始和咒術界高層接觸。 五條悟曾經說過,產屋敷的現任家主和歷任產屋敷家主都不太一樣,那是個野心和容貌一樣盛麗的男性。當美麗的野心和美麗的皮囊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他就具備了特別的吸引力。 伏黑惠:“產屋敷家想更深入咒術界嗎?” 村田歪著頭,思考了一下,腦子里的鈍角勉強壓縮成三十度的銳角。他道:“應該要比深入更多一點,那家伙喜歡當掌控者,大概更想入駐高層直接分取一部分權利。” 伏黑惠敏銳的察覺到了村田的用詞。 ‘那家伙’。 不是直呼姓也不是名字,含糊的代稱說得很自然,說明村田平時也經常這樣稱呼對方。 有點在意。 不知道該不該問。如果只揪著一個稱呼追問似乎又顯得自己過于小氣。但他確實很在意……很在意村田嘴里偶爾蹦出來的,漫不經心的,他人的名字。 村田還趴在他膝蓋上,沒有貼著的皮膚逐漸變涼,他發梢慢慢地往下滴落水珠。伏黑惠用干毛巾包起村田還在滴水的頭發——幾縷碎發從毛巾的邊緣掉出來,耷拉在村田的額頭和臉頰上,他懶洋洋的往上仰了仰臉,下巴也微微抬著。 像只討要愛撫的小狗,還是剛淋了個透濕的那種。 伏黑惠沒有忍住,手指撓了撓村田的下巴。村田小幅度的笑出聲,眼睛彎彎的——他嘟噥,語氣也被熱水泡軟:“你摸我怎么跟摸狗一樣?” 酷哥繃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反駁:“錯覺。” 村田:“真的沒有?” 伏黑惠重復確認:“沒有。” 泡澡不適宜泡太久。伏黑惠把自己的校服借給了村田,他們體型相差無幾,村田穿伏黑惠的衣服剛剛好。 高專學生的校服都是定制的,每個學生可以在基礎造型上,按照自己的喜好進行修改。比如說村田的校服就是襯衫,外面附帶他自己的羽織。 伏黑惠的校服是高領,領子很寬,稍微懶散的坐下時,領子可以遮住下巴和一點嘴唇。村田沒有穿過這種款式的衣服,覺得很新奇,他站在伏黑惠宿舍的鏡子面前—— ‘唰’的一聲,拉鏈被拉上。 ‘唰’的一聲,拉鏈被拉下。 伏黑惠抱著兩個人的臟衣服扔進洗衣機里,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村田低頭在上拉鏈頭。他愣了愣,問:“拉鏈壞了嗎?” 村田抬起頭,表情嚴肅:“剛剛拉著玩,力度沒有控制好,拉壞了。” 伏黑惠:“……” 他有點想笑,但是忍住了。 村田很快就把拉脫軌的拉鏈頭給裝回去,這次他控制了力道,好好地把制/服拉鏈拉上了:“領子好寬。” 忽然,他腦子里靈光一閃:“哦豁,男友外套!” 伏黑惠有點無奈。他嘴角很小幅度的彎了一下,沒有說話。 村田第一次來伏黑惠的宿舍,好奇心很強。他研究完自己身上伏黑惠的校服,又去研究伏黑惠陽臺上的那盆南瓜。 現在正好是花期,深墨綠色寬厚的葉子和藤蔓之間,明黃鮮艷的南瓜花,大約有成年人的掌心大小。村田閑得慌,把自己手掌貼上去比劃——然后被印了一手掌黃撲撲的花粉。 他看著自己的手掌心,陷入沉思。 伏黑惠抽了張面巾紙,走到村田旁邊,拉過他手腕,細心的把他手掌心擦干凈。那些陷進掌心紋路里的花粉,也被他細心的,一點一點用紙巾折角蘸掉。 村田用另外一只干凈的手撐著臉頰,問:“為什么會在陽臺上種南瓜啊?一般不都是種仙人掌啊什么的嗎?” 伏黑惠抬眼,濃綠的眸子平靜直視著村田:“大概因為別人的男朋友會送養花寶典,而我的男朋友只送了我《如何三年之內種出合格的南瓜》吧。” 村田沉默了兩秒,在男朋友澄澈得像森林似的眼瞳注視下,非常難得的感受到了幾秒心虛。他堅持的為自己送的禮物維護了幾句:“種仙人掌多扎手啊,還是種南瓜吧。” “南瓜子炒糊了很好吃的。” 伏黑惠不動聲色的接過話茬:“那等結南瓜了你再過來玩。” 村田點頭如搗蒜:“好啊好啊——” 停頓了一下,村田思索片刻,補充:“不結南瓜了也可以過來玩……啊不是,我是說,過來學習?” 伏黑惠擦拭對方手掌心的動作停頓下來。他抬眼,看向村田。村田很乖的坐在他對面。 他忽然發現村田坐姿很乖的時候,像女孩子一樣的——膝蓋和大腿都并著,梅紅色眼瞳眨也不眨的盯著和他說話的人。 村田剛被擦干的黑色長發已經過肩膀了,黑色的制/服高領,領口卻開得很大。伏黑惠居高臨下的站著,一垂眸就能看見他脖頸上,那只十分明顯的翠色蜻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