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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巖寺校長下達這個命令的時候,村田正在用手指戳著自己刀柄上垂下的碧色蜻蜓掛件玩。之前百鬼夜行的時候它被損毀了小半邊翅膀,后來被伏黑惠用同色的粗繩編補了一部分。 但新舊顏色仍然有著細微的區別。 他并不在意樂巖寺校長下達了什么命令,其他人的討論也和村田無關。他撥弄那枚蜻蜓的時候,走神的想著:中午吃什么好呢? 啊,等會要不要去找惠? 算了,時間好像不夠。 直到東堂葵一腳踹開門時,問了村田一句:“我要去看散步節目,村田你去不去?” 村田仰頭:“有小高田嗎?” 東堂葵豎起大拇指:“沒錯,我已經準備好錄像了。” 村田擺手婉拒:“我不是唯粉,看你的錄像就可以了。” 換成別人說這句話可能會被東堂葵踢飛出去。但對方是村田,東堂葵想了想,覺得自己可能打不過,于是郁悶的補了一句:“那你記得看回放。” “好哦。” 東堂葵踹門而去,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村田摸著自己的下巴,問禪院真依:“他生氣了?” 禪院真依:“……不是因為你。” 村田沒意見了,繼續發呆,看窗外。其他人在商量作戰計劃,但是村田不關心那些,他原本還以為交流賽可以遇到乙骨憂太的,結果比賽開始之前他們說乙骨憂太不在,出國去了。 啊,那就只能和惠打了。 但如果是惠的話,自己肯定會舍不得下手嘛。其他人看起來都不太能打的樣子……要稍微手下留情一點吧?畢竟都只是普通人類,斷了胳膊的話也沒辦法立刻長出來。 那個宿儺容器呢? 會和鬼一樣擁有強大的恢復能力嗎? “村田。” 突然被點到名字,村田抬頭側目,眨了眨眼,滿臉‘我有在聽’的表情。加茂憲紀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沒有認真聽,嘆了口氣,道:“我們會為你和宿儺容器創造獨處空間,到時候宿儺容器由你來斬殺,有問題嗎?” 村田手指勾著刀柄上垂下的蜻蜓,眼眸彎彎的:“唉?你們可以嗎?” 他沒有說自己能不能斬殺宿儺容器,只問其他人能不能做到。 加茂憲紀翹起嘴角:“當然可以。東京都沒有人和你交手過,他們光看你的外貌必然以為你是以術式見長的術師……” 村田好心提醒:“溫馨小提示~伏黑知道我擅長冷兵器戰斗,還知道我是左撇子。他們估計會派出最擅長術式的術師來針對我,比如那個咒言師,又比如那個剛入學體術一塌糊涂的新生。” “有人知道那個新生的術式嗎?” 所有人都面露猶豫茫然的神色。禪院真依眉眼陰沉,道:“那個新生是這周才入學,還沒來得及執行過任務。既然你說了他體術很差,那應該是比較依靠術式戰斗的術師沒錯了。” 村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臉上帶著笑容:“不要那么緊張嘛~” “關于那個宿儺容器,我還挺好奇的。就算有機會獨處,我也未必會殺他呢。” “村田!” 加茂憲紀加重了語氣,“高專是專門培養咒術師的地方,現在卻混進了虎杖悠仁這種家伙。作為加茂家的嫡子……” 村田單手打了個哈欠,眼眸比剛才更濕潤一些。他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我要去找東堂拿錄像帶來著,你們加油,繼續努力討論哦~” 走到門邊,他停住腳步,笑瞇瞇回頭:“啊對了,建議你們別把這么重要的任務交給我。虎杖悠仁是否應該活著,我有一套自己的判定標準。” “如果我覺得他不該死的話,說不定會跳水唉。” “反正對于真依來說只要贏了就可以,我一個人把大家都打敗的話也算是京都校贏了嘛。” 他分明在笑,卻透出一股駭人的冷冽低氣壓。 等到村田走了,三輪霞才弱弱開口:“村田……剛才,是不是生氣了?” 禪院真依垂著眼皮,冷淡的:“你們是第一天認識他?他平時不管和多廢物的人對練都會手下留情,有誰見過他在對練中使用全力?” “在他面前討論如何圍殺一個曾經在任務中因公殉職的咒術師……我都要懷疑你們是不是對面派來的臥底,故意要激起他的逆反心理了。” 學刀是為了保護普通人。 普通人里面自然也包括比村田弱的人,包括善良的人,包括需要被他保護的人。村田對于普通人的泛指有著一套他人完全無法理解,而他自己卻能自圓其說的理解邏輯。 他現在不確定虎杖悠仁在哪個范圍內。 即使對方是伏黑惠的同學,也并不能成為法外開恩的理由。 村田是在舊代呼吸劍士的培養中長大的。他從小被教導的刀異常殘酷又溫柔——據說使用風之呼吸的最后一位柱,曾經殺死了自己鬼化的母親。村田從那位柱的筆記,從他只言片語間提及的,自己親手殺死的鬼中,學習風之呼吸的劍法。 當然,他知道凡事都有例外。即使是萬惡不赦的鬼,里面也有少部分的良善者,比如說珠世大人,比如說愈史郎先生。 所以不能因為虎杖悠仁是宿儺容器,就覺得他是必須被殺死的對象。需要——嗯,沒錯,需要考核。就像自己也經歷考核,才被允許繼續活下去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