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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亂步突然宣布:“太宰,我要去買粗點心!” “等回偵探社讓國木田君跑一趟吧?”太宰治隨口說著,邊不經意地掃了眼路過的行人,卻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那位青年。 青年有著和他一模一樣微卷的鳶發,五官也同他有八成相似。他穿著一身素色的和服,正站在這條道路的盡頭,同身周的喧囂格格不入,臉上有些茫然。 直到他看見太宰治。 第3章 這是夢嗎?是異能力嗎?是什么咒術嗎?或者是魔術? 太宰治不禁這樣想。 他甚至已經開始揣測最壞的結果——或許,從今天遇到那個名叫五十嵐楓的人起,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他的兄長對有心人來說根本不是什么秘密,畢竟太宰治曾經利用手頭的一切資源與人脈尋找過。 結局當然是一無所獲。 太宰治其實早就明白那個答案了。 可是那又如何? 江戶川亂步睜開眼,說了句:“去吧。” 他邁開步子,撥開人群,向鳶發青年跑了過去。 無論是怎么樣的陰謀,都是沖著太宰治來的,而太宰治壓根不會害怕這些事,更別提此刻江戶川亂步就站在他的身后,所有的詭計都不會逃過他們的雙眼。 一開始,太宰治跑得很快,到后面卻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 近看更像了。 簡直一模一樣。 真的有幻術能模仿到如此地步嗎?就連氣質與神態也如此相似,相似到太宰治的眼睛根本分辨不出來差異。 說實話,太宰治已經有些記不清長兄的面容了。過了這么多年,縱使太宰治再怎么不愿意,也對抗不了日漸模糊的記憶,畢竟他連張照片都沒有,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鏡子,尋找長兄的影子。 因為小時候有人說,太宰治和長兄生得很像,但有些地方是無論如何也模仿不了的。 鳶發青年站在原地,望見太宰治的時候,不禁彎起了一雙眼。他沒出聲,就這么看著太宰治朝他跑過來,看著太宰治的速度越來越慢的時候,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 于是太宰治聽見他開口: “——怎么長大了還是這樣,修治?” 他的聲音溫和如清風拂面,極為好聽。 鳶發青年沒繼續站在原地,而是向太宰治走了過去。他向前走了一步,可太宰治卻好似受到了什么驚嚇,后退了一步。 鳶發青年于是停在離太宰治一米遠的地方,緩緩地向他伸出手。 太宰治的瞳孔驟然縮小,慢慢地抬起頭。 他父親不管事,母親生他的時候便難產而死,太宰治自幼就是被長兄帶大的。太宰治小時候愛惡作劇,整座津島宅都被他鬧得不安寧,每天都有許多人來向長兄告狀。身為繼承人的長兄一邊要處理家族產業,一邊還得給他收拾爛攤子。 但長兄從未抱怨過。 每當有人提著太宰治上門來告狀,長兄總是會向太宰治伸出手,將他拉至自己的身邊,向他溫聲詢問經過。若是那人的態度惡劣,長兄會順勢將太宰治拉到自己身后護著。 “……哥哥?” 太宰治怔怔出聲。 真的會是他嗎? 會有人……不曾變過嗎? 天邊忽然開始下雨,雨珠打濕了太宰治額前的發,自他的鼻梁滑落,墜在了地上。雨水的聲音似乎有些大,太宰治聽不清身邊行人的嘈雜與抱怨。 他看見鳶發青年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些,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 “嗯。” 雨下得更大了。 - “太宰先生/那個家伙的哥哥?!” 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帶著青年一起回到武裝偵探社,偵探社眾人都驚掉了下巴。 國木田獨步扶了扶眼鏡,一時有點難以將這位青年同太宰治聯系到一起,盡管兩人的五官十分相似,但氣質天差地別,他悄悄地觀察著那位青年。 外面下了大雨,這幾個人又沒帶傘,自然是淋濕了。江戶川亂步一回來便被與謝野晶子連聲催促去換了衣服,太宰治將自己的備用衣物給了這個青年,自己則是去問國木田獨步借了一套。 太宰治的衣服對這個青年來說似乎有些太大了,袖子那處長了一截,更顯得他瘦弱纖細。 而且……國木田獨步皺起了眉。 雖然太宰治介紹這是他的哥哥,但是這個青年的五官帶著些稚嫩,還有點蒼白,看起來便比太宰治小。如果是兄長,不說別的,肯定會比太宰治年長才對。 他們剛剛已經得到了這個青年的名字。他叫津島溫樹,盡管眾人很想知道為什么這兄弟倆不是一個姓氏,但都聰明地沒多問。津島溫樹坐在沙發上,脊背筆直,接過太宰治遞過來的玻璃杯,捧在手上。 津島溫樹是個非常特別的人,國木田獨步想。 他無疑是受過良好的教育的,一舉一動都如行云流水,令人感到賞心悅目。無論偵探社眾人同他說什么話,他都是安靜地聽著,偶爾才會出聲一兩句,甚少發表自己的意見。 聽到太宰治一天到晚翹班的種種行徑,津島溫樹說:“他小時候就淘氣,平時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吧?” “抱歉,”他語氣真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請盡快開口,算是……”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無奈地笑了一下,“我能做出的一點補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