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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飛鳥,你終于來了。”他慢條斯理地說道, 嘴角淺淺上揚, 可笑意卻絲毫沒有落入眼底, 笑容里是充滿冷酷的戲謔。 我斟酌了一番, 隨后冷聲道:“憲紀呢?” 他還活著么? 這個問題我只是在心里暗暗想著, 并沒有問出口。 加茂悠太,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加茂憲倫,他表現得就像是聽見了我的心聲一般,輕揚起眉, 指尖敲點著桌面回答道:“那個小家伙啊, 還活著。” “不過, ”他頓了頓, 語氣里不掩惡意,“要是小飛鳥再遲來一天, 我都打算斷他一只手臂送給你,就當做重新認識的禮物。” 我聞言, 抬眸對上他的淺笑, 牙關無聲咬緊。 他是認真的。 大腦里隨之浮現出這個念頭,我握緊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問道:“你不是也來自加茂家族么?為什么要……” 話還沒說完, 加茂憲倫便無理地打斷了我的詢問:“為什么要用他來威脅你?哈,誰讓那小家伙天真地以為加茂家族的嫡子身份有多重要,重要到在被我發現他的小動作后還能讓家族出頭保住安危。” “比起還沒成長起來的繼承者,他們自然明白誰才是可以決定他們生死的人,所以,在當天他們便識趣得把他親手扭送到了我的面前。送上門,哪有不要的道理,正好還可以用來作為勾小飛鳥到來的誘餌。”他輕笑了一聲,口吻曖昧,“看,你這不就再次回家了么。” 五條悟聞言,猛地冷下臉。 他上前一步,擋住眼前男子的貪婪覬覦目光。 隨后,面帶挑剔地逡巡過房間,從空蕩沒有任何裝飾的灰白墻壁到古樸的木質家具,目光所及里,處處都透著一股子屬于老房子的陳舊感。 “真窮酸。”五條悟不客氣地評價道。 面對五條悟的吐槽,加茂憲倫笑容僵住,勾起的嘴角放下,神色間隨之染上幾分冷厲。 若是普通人對上他此刻的模樣,大概會直接嚇破膽,當場低頭滑跪。 然而,他卻撞上了這塊名為五條悟的鐵板。 空氣中悄然暗涌起點點硝煙。 我攥住五條悟的衣角,偷偷從他身后探出頭來,目光則安靜地在他們之間來回掃視。 五條悟才不虛加茂憲倫,他抬起下巴,口吻傲慢道:“難道不是?這種連額外裝修都不需要,直接就可以用來拍鬼片的陰森破宅子,誰給你臉說是她的家?老不死,時代變了,該醒醒別繼續做夢。” 對此,加茂憲倫的臉色便如同打翻了的調色盤,從白變到深沉墨色,過了片刻后又再次轉換成死人特有的慘白。 真可謂是精彩極了。 瞧著這一幕,我下意識地咬住嘴唇,試圖憋起笑容。 五條悟的挖苦還在繼續,“也對,畢竟您是百歲老人,記憶不好完全可以理解。需要我再次提醒么?飛鳥呢,她現在姓五條,是我五條悟的妻子,和你們加茂家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而且我們的家在東京,別亂攀關系,也不看您配不配。” 在聽見他那陰陽怪氣的一句“百歲老人”后,心中徹底破防。 笑意再也壓不住,我轉而選擇用另一只手虛掩著唇,無聲笑了起來。 加茂憲倫深深地吸了口氣,眉宇間登時籠罩起一層烏云。 沉默了片刻,他冷著臉坐直身體,看似隨性地揮了下右手。 下一秒,身后便傳來一道輕響。 我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眼被關上的門,腦中關于危機的雷達驀然大震。攥著五條悟衣角的手不自覺地開始用力,指節在暖色燈光下是十分顯眼的蒼白。 大腦神經如被高度拉緊的細弦,只需一點細微動靜,便能讓它斷裂。 五條悟垂頭,目光不明地掃了眼衣角,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伸出手低聲安撫道:“有我在,別怕。” 腦袋上是男子溫熱的大手,我能清晰感受到發絲被他的指尖穿過,然后小心地、寵溺地一點一點觸碰著。 溫柔到近乎犯規! 耳窩處冷不丁有些發燙,我收斂起緊張,咽了下唾沫后,佯裝出平靜地應了聲“嗯”。 就在我暗自調整情緒時,空氣中傳來陌生的能量波動,如石子落入平靜水面,蕩起一圈圈漣漪。 是來自前方! 我抬眸望去,便詫異地發現加茂憲倫的身邊多了三道怪異身影。 他們身上都散發著屬于咒靈特有的森冷血腥氣息。 在到來之前,我和五條悟曾就著加茂憲倫手中可能還握有哪些王牌武器進行過一番討論。 若是我們沒猜錯,這三個咒靈應該就是剩下的咒胎九相圖。 青淤,肪亂,古墳。 根據古書中記載的關于咒胎九相圖的描述,我很快便在心里大致分辨好了他們。 站在最邊緣的咒靈,應該就是青淤。他的身高也就比木桌高出半個腦袋,頭發稀疏,皮膚青黑,乍一眼看去就像只禿了毛的野猴子。而他給人的存在感也是忽高忽低,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它便會當眾消失在原地。 我觀察完它,又把目光看向一旁。 站在中間的咒靈外表丑陋惡心,血rou腐爛,猩紅的肌理中爬滿了細長蛆蟲。rou塊上的一根根白條交錯蠕動著,這一幕畫面,足以讓密恐患者頭皮發麻,眼前一黑。 “白蠕身中多蠢蠢,青蠅rou上幾營營”,這是描述肪亂的古詩,而眼前的咒靈特征則完全與之貼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