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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很正常。” 修羅點頭,“能拔出刀子的,只有人類。雖然我也不知道犬大將為什么要這樣做,但他恨不得自己兩個孩子不死不休的決心,不管到了哪里,我都能清楚感受到。” 戈薇尷尬笑笑。 就、就不知該如何接話。 殺生丸目視前方,仿佛沒有聽見她對父親的冒犯之言。 金制蓮花神龕位于骨質腹腔的脊骨處,上面淺淺插著一柄銹蝕斑斑的刀子。 修羅瞅了眼場中唯一一個人類,思量片刻,還是決定自己上。 攏在袖中的手指飛快掐訣,半妖特征rou眼可見從她身上褪去,恢復成完全的人類姿態。 烏發,黑眸。 風姿晦美,貌若夜櫻垂水。 比半妖時,更多了幾分人類才有的柔和溫柔。 戈薇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而比她更震驚的,是躲在她肩上的冥加,他甚至失態叫出聲:“這怎么可能?半妖體內妖血之力會在某個時間短暫消失,可這個時間應該是固定的!就像犬夜叉少爺,兩百年來,他都會在朔日那天失去妖力,為什么、為什么你能cao縱這個時間?” 修羅:“真是少見多怪!這說明我比犬夜叉強唄,只是顯而易見的事情,有必要擺出這種驚恐的表情嗎?” 嫌棄說完,她輕易拔出鐵碎牙。 電光石火間—— 單方面毆打自己弟弟年輕大妖怪瞬身來到修羅跟前,面無表情質問:“為什么?” 距離有些近,修羅往后退了一步,想了想,認真道:“大概是……你父親也見不得你與犬夜叉好叭。” 年輕大妖怪露出被戲弄的不爽,低頭看她,金瞳森冷。 修羅再次后退一步,回到殺生丸身邊:“……我沒有說錯。犬大將,他本就是失職的父親,自私、任性、專橫,你就是太在意他,才會被表象迷住眼睛。真實的犬大將,其實根本不值得你仰望和追尋,他不配!” 年輕的大妖怪倏然出手,生著鋒利妖甲的手如電射出,卻被一只大手穩穩擒住手腕,再不得寸進。 ——是殺生丸。 年輕的大妖怪微微挑眉:“……即使她說出這種話,你也要護著她?” 殺生丸:“她沒錯。” 聞言,年輕的大妖怪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金瞳死死盯著另外一個鬼迷心竅的自己,表情既憤怒又不解。 殺生丸松開禁錮著他的手,對修羅道:“把你的鐵碎牙借給他。” 修羅心領神會,沒有多問,拔出自己的刀子,遞給處于怒氣中的年輕大妖怪,他面無表情睨了她一眼,冷冰冰接過。 接下來,不用多說,兩道白光拔地而起,眨眼間就沖出巨大的骸骨。 兩個存在感極強的大妖怪出去決斗,偌大的骨質腹腔,頓時顯得空曠起來。 一直躲在戈薇肩上不敢露頭的冥加抹了一把汗,緊繃的神經逐漸放松,他忍不住出聲抱怨:“也怪不得殺生丸少爺會生氣……你怎么能這樣說老爺呢?老爺他是強大寬和的大妖怪,他做出的決定,自有深意,你這樣說他,是忤逆,是不孝,哎——反正你這樣是不對的!” 修羅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微哂:“在責怪我忤逆不孝之前,你怎么不捫心自問,他是否盡到了做父親的責任?半妖在這世上究竟是何種處境,作為強大的大妖怪,他難道不知?可他還是不管不顧地拉我母親下水,使得我降生于世……” “在你們妖怪看來,鐵碎牙或許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可對我來說,它只是一把冷冰冰的破刀子而已。相比于擁有這種死物,我更想要得到親人的陪伴。可就是因為他任性自我的安排,不僅讓我失去母親,甚至還差點讓我跟殺生丸產生隔閡。” “這樣沒責任心,沒擔當,只會給孩子添麻煩的男人,憑什么得到我的孺慕和尊重?” 冥加不可思議瞪她,仿佛看見了什么怪物一般,同時內心不由生出深切同情——不僅對另一個世界的老爺,也對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這位姬君,明顯比犬夜叉更難伺候啊! 修羅長長吐出一口郁氣,不再看令人心煩的冥加,隨意甩了甩揮銹蝕斑斑的鐵碎牙,目光四下打量,找到犬夜叉的蹤跡后,來到他身邊,居高臨下俯視于他。 犬夜叉被教訓的很慘。 那只受傷的眼睛至今呈現出失明的無神狀態,臉上有被毒腐蝕過的痕跡,腹部更是留下了刺穿的傷口,大概也是因為帶了毒的緣故,半妖強悍的身體并未發揮出該有的作用,傷口沒有愈合,汩汩鮮血濡濕了他紅色的火鼠裘,并順著接觸面,一點點洇濕下方累累白骨。 他呼吸細若游絲,金色瞳孔有些渙散,意識卻倔強的不肯重歸黑暗,嘴巴無聲翕動,似乎在呼喚著什么。 修羅微微瞇眼,這次她看清了。 他在呼喚著桔梗的名字。 修羅說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氣憤,有些諷刺,又有些茫然,當然,更多卻是無法言表的悲傷。 ——明明深愛著彼此,為什么還會落得這樣悲傷的結局? 戈薇跟著修羅來到這邊,才看清犬夜叉竟然傷得如此之重,頓時擔心的不得了,她下意識想要上前,猛然想起什么,霎時停下腳步,看向修羅,小心翼翼問:“他……不會有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