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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修羅沖鐵碎牙莞爾,“剛剛說得都只是我個人之見,具體情況還需要后續驗證才能肯定。只是,鐵碎牙,你有沒有考慮過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這里有桔梗,有四魂之玉,那么,這里會不會還有另外一個‘我’,另外一個“你”,甚至……另外一個‘父親大人’?” 鐵碎牙一愣,瞬間想起那個被封印在御神木上的少年。 修羅已經低著頭,手指撥弄著四魂之玉,聽它發出叮鈴鳴響,良久,不自覺笑出聲:“這么有趣的事情,主動權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對,我可不想受制于人……不管這里是哪里,不管這里有著什么,我都想去看看……” 說著,她站起身,抻了抻手骨:“雖然我沒有師父收服式神的愛好,但我也不介意有用的式神多個。” 修羅身邊的四魂之玉拋在地上,旋即從袖中掏出朱砂符紙,掐訣念咒。 收服式神的咒有兩種: 一種是雙方自愿締結契約,講究得是你情我愿,合作愉快;而另一種則是用靈力強迫對方臣服,只是一旦主人稍有弱勢,就會有被反噬的風險。 修羅直接采用了第二種。 她可沒興趣跟一肚子壞水的東西交心。 地上,咒語糾纏著靈力畫出屬于安倍晴明獨創的桔梗印神紋,五芒星頂部逐漸燃起靈力之火,無風搖曳,灼灼青芒將屋里照得影影綽綽。 而陣法中央的四魂之玉震顫著,在神紋的縛絞下,隱藏于玉深處的靈性終于無法忍受靈火的灼燒,試圖逃竄出去。 只可惜,他一出現就陣法桎梏住。 結實的無形鎖鏈捆住他的軀體,任憑他如何變形都無法掙脫。 修羅手指捻著咒符,目光落在靈性不堪入目的丑陋模樣上,眼神微妙一飄,好半晌,才克制住情緒,不讓自己露出過分嫌棄的表情。 修羅:“四魂之玉,從此之后,你就要作為我的式神而活了。” 曲靈咬牙切齒瞪她,似乎恨不得食其rou寢其皮:“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不知道哪里來的半妖,竟然也敢……” 他想說,不過是一個半妖而已,竟然也敢妄圖掌控他四魂之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其實,也不怪他這么生。 本以為桔梗死了,他就能繼續過攪風攪雨的快活日子,誰知道桔梗一死,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這樣一個奇怪的半妖,將他的如意算盤攪得亂七八糟。 他不暴躁誰暴躁? 只可惜,他怨毒的話還沒說話,對面那只半妖就已經停下打入“式”的動作,轉而不耐煩抽刀揮過來。 曲靈不閃不避,心中一個勁地冷笑:“不過是一把破刀子,怎么可能傷害到我?” 下一刻! 慘烈的,仿佛靈魂被碾碎的尖嚎聲自他臟污的嘴唇中發出! 鐵碎牙不忍直視,緊緊捂著耳朵。 “本來,我只是想稍稍教訓你一下,讓你知道,式神就該有式神的樣子,卻沒想到,你很得意嘛。” 修羅一刀一刀片著他的靈魂軀體,點漆的眸子斂去光芒,微微瞇起,如山澗中深不見底的寒潭,濃陰掩映下,只窺得見一片幽暗冰寒,“不僅不接受我的邀請,竟然還敢對著父親大人贈給我的刀子,露出瞧不上的表情……不過是從靈魂結晶中誕生的靈性,誰給你的底氣跟我叫囂?真是不知死活……既然這雙眼睛這么沒用,干脆丟掉好了!” 話音未落,她手中天生牙已經剜出他一雙眼。 就著靈性凄厲的哀嚎,修羅面無表情地將他從一個高大健壯的成年靈性,一點點削成巴掌大小的模糊血rou。 隨后,從鐵碎牙手里接過另外一顆四魂之玉,丟到陣中。 這一次出現的靈性同樣丑陋,只是,稍稍長了些眼力見,順從地接受了修羅的“式”。 他識時務的態度,讓修羅臉色稍霽。 “主人,請允許我吞噬掉另外那個“我”。” 淺紫色披肩長發的男人恭敬地單膝跪地,并沒有妄自抬起頭惹修羅討厭,“那位巫女瀕死時決意舍命封印四魂之玉,她的靈魂已經與四魂之玉發生牽扯,也正是這個原因,她才遲遲無法醒來。只要您徹底破壞另外那個‘我’的靈魂,或者允許我吞噬掉他,破壞掉這種近乎封印的關系,巫女就可以平安醒來。” 修羅上下打量著他:“很誠實嘛。” 淺紫色頭發的男人姿態愈發恭謙:“身為式神,自然應該為主人考慮。” 修羅似笑非笑:“你知道就好。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主人。” 鐵碎牙卻有些不放心,扯了扯她衣袖:“修羅,四魂之玉的作用我們還沒有完全搞清楚,你這樣貿然允許他們合二為一,萬一……” 萬一他們加在一起強過你怎么辦? 鐵碎牙憂心忡忡的話被修羅打斷:“這不是正好?有被追擊的緊張,才有進步的動力。過于安逸的生活,只會磨滅斗志,我還不想父親大人回來后,就見到我不進反退的可悲模樣。” 鐵碎牙握著她的手,嘟囔道:“可是,你也沒必要讓自己處于這么危險的境地啊……殺生丸會擔心你的。” 修羅低頭看著他,揉揉他細軟發頂:“不會,父親大人他暫時不會回來的。而我會在他回來之前,處理好一切刺頭,一定不讓他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