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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常人來說要大加警惕的行為,艾莉亞卻能感受到其中的好意,西西里的情報商在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她白蘭已經掌握了多少情報。 “說起來……我應該感謝你才對,”沙羅艱難地抬起手,觸碰到了冰冷的培養罐壁,聲音在厚重的呼吸機下顯得沉悶低啞,“畢竟……你也算完成了我一直以來的任務。”在白蘭這種世界級的大殺器面前,許多的Mafia和組織都覆滅了,就在不久前,這其中也包括了沙羅從十二歲起就投身其中的組織。 艾莉亞看著面前的公式書飛快地翻動著,足以震撼世界的情報一條條出現又消失在紙頁上,像是被曬干的墨跡,連著某處的生命力一起流失了。 “難道你!”白蘭一拳打在培養罐上,號稱無堅不摧的材質瞬間破裂,粘稠的營養液溢了出來,但他依舊慢了一步。 “Addio.(永別了)”沙羅最后抬高了脖頸,自上而下地對他說的話就只有這一句。 超負荷地使用替身能力,就和過度使用火炎一樣,到最后的時間會榨取其本身的生命力,沙羅在沒有基礎情報支撐的情況下一瞬間攥取了太多屬于世界核心的情報,于是公式書和她的□□一起,在最后一點聯系下走向了滅亡。 “被擺了一道啊……”白蘭看著懷里失去最后一點氣息的人,和她一模一樣的紫羅蘭色瞳孔里映出凌冽的殺機。 靠杰索家族的力量解決了想要解決的敵人,然后干脆利落地離開,連他都要贊嘆一聲對方的忍耐力與意志力。 唔……那她死得還是很早啊,沙羅在不斷下墜的時候這么想,后來那個白蘭·杰索似乎還是創建了名為密魯菲奧雷的Mafia,在整個世界范圍內掀起了驚濤駭浪,不過那已經和她沒什么關系了。 而且,這一次她又是死在深海里……?離海面越遙遠,沙羅能感受的光與溫暖就越少,因為脆弱的皮膚自小就被教導要遠離的東西,現在卻顯得如此珍貴,如果可以的話,她以后也想脫下長袖長裙,寬檐的黑紗禮帽,完完整整地在陽光下沐浴一回。 最后一點光芒消失的時候,沙羅微微笑著閉上了眼。 “沒有我在旁邊,你就如此狼狽么。” 即使海水已經足夠冰冷,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沙羅還是渾身一顫,仿佛刻入骨髓的條件反射讓她瞬間醒了過來。 “咳……咳咳。”她一睜眼,還殘留在面頰上的海水就爭先恐后地往眼眶里流,強烈的刺激讓她紅了眼眶,不受控制的眼淚唰啦啦地流。 “哼,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軟弱,太難看了,君度。”在她面前的正是琴酒!他穿著鯊魚皮的潛水服,氧氣罐和呼吸器擺在一旁。 從琴酒下意識掏煙卻沒有點燃的動作上判斷,沙羅猜想他們應該是在一個比較狹窄,空氣流通不佳甚至很可能氧氣都不算充足的空間里——也就是小型潛水艇。 沙羅很想反駁他的話,但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不僅僅是肺部積水的問題,她覺得自己的內臟和肋骨也是一陣陣的難受,單純的疼痛在過了臨界值后反而麻木起來,那種若有若無的難受勁才是最致命的。 她努力眨眼,排出一部分眼淚后好受了許多,也看清了琴酒的狀態。 他一頭銀白色的發濕漉漉地貼在臉和后背上,倒是少了幾分平時的肅殺氣氛,墨綠色的瞳孔始終像狼一樣盯著某處,鯊魚皮潛水服緊緊地包裹住了他高大的身軀,從沙羅的角度,能夠看到他常年鍛煉下造就的精壯肌rou,線條流暢,和那些為了健美比賽鍛煉出來的相比不是那么夸張,但一看就極具爆發力,現在盤坐在那里,就有一種巨狼小憩的氣勢。 再想想在地面上奄奄一息的自己,沙羅眼睛一閉,安詳地躺了下去。 傷口似乎被簡單地處理過了,更嚴重的傷勢大概要到醫院里進行專業的檢查,沙羅當然不會覺得自己逃過一劫,琴酒出現在這里必然有他的理由,而出于直覺,沙羅并不想知道那個。 如果剛活下去就有要斃命于教導自己多年的老師手下,她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咔噠”,然而自欺欺人是沒用的,感受到額頭上熟悉的伯萊.塔M9.2F的槍口觸感,沙羅薄薄的一層眼皮底下,眼球不自覺地轉動了幾圈。 “別裝死了,這點傷還不至于。”琴酒打開了保險栓,“你的異能力真的是貝爾摩德所說的偽裝嗎?” 所以身上的傷口是琴酒幫忙包扎的……意識到這一點,沙羅嘴角抽了抽,否則琴酒應該不會如此篤定她身上的傷疤還在。 一般來說,琴酒用反問句的時候,你最好用陳述句來理解,沙羅一開口,就咳出一口咸澀的海水來,“咳咳咳。”密集的咳嗽緊隨其后,她只能用微弱的力量搖了搖頭。 她現在這身受重傷的模樣,倒是還省了一番審訊的前期工作。 “呵,你果然沒有和那個女人說實話。”不知道為何,琴酒得到了這個回答聽起來心情還好了一點,槍口不再緊貼著沙羅的額頭,“接下來的問題,你也只需要用搖頭或者點頭來回答。” “你知道組織的叛徒,代號貝麗爾(Baileys)的家伙嗎。” 沙羅緩緩睜開了眼,對著黑洞洞的槍口,露出了茫然無知的神色。 第61章 “目前一切正常。”降谷零本是想這樣報告的, 但是現場又是謀殺案,又是諾亞方舟控制主腦的事件讓他實在沒法把這句話說出口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