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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羅知道壽司的正宗吃法嗎?”波本側過頭,捻起一塊壽司,“先把壽司側放,用拇指摁住食材,讓食材那端去蘸醬油,絕對不能讓米飯碰到醬油,否則飯粒會松散開來。” “這位小哥很懂嘛。”為他們制作壽司的師傅咧嘴笑著,“不過,要我說的話,只要覺得好吃,用什么辦法都無所謂啦!” “我覺得老板說得有道理。”沙羅朝著波本微微一笑,用筷子夾起壽司, 很快地蘸了一下醬油,送入口中,半邊臉頰鼓起,讓波本看著很想戳一戳。 “結果我成了多嘴的那個啊。”無奈地笑笑,波本依舊嚴格按照這個方法食用。 “老爹!我回來了!”門簾忽然被拉開,一個背著棒球袋的少年帶著一身半濕的衣裳走了進來,“外面雨還挺大的,最近棒球訓練都取消了。” “阿武你又沒有打傘,”老板笑罵著把毛巾扔到少年的頭上,“還不快擦擦,水滴到桌子上怎么和客人交代。” “好嘞。”熟練地接住毛巾,少年朝著沙羅他們歉意地笑了笑才往屋內走去。 他是那種很典型的校園運動帥哥,膚色偏深,是陽光曬過的樣子,而牙又很白,一笑起來晃人眼。 沙羅迅速地瞟了一眼波本,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波本在上學時大概也是這個樣子的吧?不過可惜,現在成了一個公安的二五仔…… “怎么了?”波本永遠能迅速察覺到沙羅的動態,他用一副無辜的樣子看著她,透出人畜無害的氣質來。 沙羅收回了目光,不管怎么說一個比自己還大六歲的家伙擺出這副面孔來,還沒有任何違和感才是最有問題的。 估計六道骸的幻術都沒他能裝。 “雨越來越大了,”不過往外看了一眼,沙羅微微皺起了眉,“而且天色也黑了不少。” “確實啊,”從她身后探出頭,波本一手按在了沙羅身前的桌面上,“看來不走不行了。” “天氣預報也說今晚會有持續的大雨……”一手遮在額頭,沙羅有些為難地看了看自己穿著的白色無袖襯衫。 她甚至連個帽子都沒有,被雨淋濕了的話會很麻煩。 “不介意的話用我們店里的傘怎么樣?”老板從流理臺后方走了出來,“用完之后記得還回來就行。” “不過我家也只剩一把傘了,誰叫阿武那小子總是不撐傘呢。” “那實在是感激不盡。”波本接過老板遞過來的傘,撐開發現兩人擠一擠的話倒也能裝下。 艷麗的滌綸布在陰暗的雨中撐開,就像綻開一朵小小的花。 “真是遺憾吶。”兩人湊得近了,沙羅就能聽到波本近乎自言自語的一句話。 “怎么了?”這個距離,光是說話,似乎就能感受到對方胸膛的起伏與人體特有的溫熱。 沙羅能聞到一種和皂角、陽光類似的香氣,在橫濱時,鐵銹和海風的味道會掩蓋許多東西,所以再次聞到波本身上這種和琴酒尼古丁味道不同的味道,沙羅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條干凈的,被留在沙發上的外套。 “我只是在想,今天沒有穿一條外套,”波本把傘往沙羅那里傾斜了一點,“否則我現在就可以把它給你披上了。” 無袖的襯衫沒法提供什么保暖作用,在艷陽天里沙羅感覺剛好,此刻夾雜著雨絲的冷風一吹,細小的雞皮疙瘩就不可避免地冒了出來。 不過好在身旁還有一個現成的熱源和擋風物。 稍一靠近,波本就自覺地站到了風口,沙羅對于他作為工具人的意識感到很滿意。 “不過……說起來,明明是一起拿到代號的,但是感覺沙羅就是比我要厲害很多呢。” 但是很快這個公安的二五仔就露出了險惡的真面目,漫不經心的語氣,不多不少的好奇心,不帶冒犯的敬語,若有若無的不滿,沙羅愿意為他這一波試探打五顆星。 難怪這么能打還被調去了情報組呢。 “因為我資歷比你老嘛,”沙羅決定敲打一下他,嘴角不自覺帶起一個弧度,“比如說——你是一個臥底的話。” 她指尖抵到唇角,“這只是一個假設,你不用緊張。” “只要我揭發你是一個臥底,琴酒就會無條件地相信我,把你列入追殺名單。”她拍了拍波本僵硬起來的手臂肌rou,“反過來卻不一樣,就算整個組織的人都說我是臥底,琴酒也一定要找出確鑿的證據才會下手。” “對了,琴酒是專門負責處理那些小老鼠的人,”沙羅瞇眼,“這就是信任程度的不同了。” “這個笑話真是不太好笑啊。”苦笑著摸了摸鼻子,波本卻瞬間眼神一凜。 “危險!”他把傘側過來,同時撲向沙羅,兩人同時在地上側滾兩圈,躲到了一棵大樹后。 “那是‘西西里的情報小姐’!”一群黑西裝突然出現,“是比‘排名風太’還要厲害的情報商!抓住她!” “西西里……”“跑啊!”波本還有些發愣,卻立刻被沙羅抓起胳膊往前跑去。 “那些家伙,”沙羅還有空往后瞟了一眼,“是多特家族的,嘖。” 彭格列在干什么啊,連這種雜魚都被放出來了嗎! 兩人七歪八拐地往小巷子鉆去,沙羅優秀記憶力在跑路的時候格外好用,很快就甩掉了一大群人,但還是有幾個在他們身后緊追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