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直白的問話已經(jīng)近在嘴邊，但看著他這幅樣子，突然覺得內(nèi)心極隱蔽的地方抽痛一下，竟是說不出口。

    為什么？

    明明一直想要知道答案的就是你啊？

    關(guān)于身世、關(guān)于記憶、關(guān)于父母，還有這只眼睛······

    為什么會問不出口呢？

    是因為······怕傷害到他？

    你覺得有點可笑，但是視線對上那人平靜無波的異色雙瞳，突然又笑不出來。

    “總覺得，我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你嘴唇顫動，聲音低不可聞，像是只說給自己聽一樣。

    六道骸卻聽到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極為復(fù)雜的情緒：“你現(xiàn)在知道多少？”

    “我知道眼睛不是自己的，知道記憶真真假假，破碎的碎片毫無邏輯，深層的真實被鎖了起來。”

    對面坐在你的床上的，是意大利黑手黨都在通緝的邪惡罪犯，是被關(guān)進復(fù)仇者監(jiān)獄最深處的□□，是百分百敵對立場的家伙，你不應(yīng)該和他說這些的，但卻還是忍不住說了。

    就好像、在內(nèi)心深處還是信任著他一樣，

    六道骸聽到前半句，訝異地挑眉，聽到后半句卻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放在身邊的手掌慢慢抬了起來，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難得的，他沒有再發(fā)出那種標志性的詭異笑聲，而是非常爽朗的、如同正常青年人感到開心時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聲。

    “該死的黑手黨，竟然都算計到了這一步嗎？”六道骸自言自語道，“怪不得那么篤定我會答應(yīng)他······”

    “你在說什么？”你疑惑不解。

    “沒什么。”六道骸把手拿了下來，再看你時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猖狂模樣，“就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那關(guān)于我的記憶······”

    他卻直接打斷了你：“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六道骸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期待的笑容，在此刻顯得如此不合時宜，但卻符合他一貫的行為。

    “我會在一個最合適的時間，把一切真相告訴你的。”

    “那個時機很快就要到了，好好期待著吧，我的、半身。”

    留下了這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后，六道骸的身影變的淺淡，然后又化作了漫天的青霧，徹底消失不見。

    你一頭霧水地站在原地，完全搞不懂他在打什么啞謎。

    半身？

    是在說你嗎？

    *

    第二天，你如時交上了作業(yè)，同桌的綱吉似乎也是通宵趕工，眼底還帶著淡淡的青黑，一副精力透支的模樣。

    “為什么假期回來還要趕作業(yè)啊”他把臉貼在桌子上，生無可戀地抱怨著，“里包恩睡覺前把書包放在我面前，提醒我要按時完成作業(yè)，還在我腳下放了□□，規(guī)定時間寫不完就會爆炸······”

    你聞言，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里包恩的鬼畜手段真的是日益完善，這樣對比起來，昨天遇見六道骸而不是里包恩，似乎都成了一件好事。

    “想點開心的事，把糟糕的回憶留在昨天好了。”你安慰道。

    “比如說？”他的聲音還是帶著一絲郁悶。

    “比如說······”你突然想起來了什么，“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啊，阿綱！”

    “說起來，上次你說要去街上買的禮物是什么？”

    有著柔軟棕發(fā)的男孩愣了一下，臉騰地一下變紅：“沒沒沒沒沒什么啦！！”

    你疑惑地歪頭：“嗯？”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解釋道：“是有個地方一直很想去，但是并沒有和朋友一起去玩過，所以冒昧地和愛麗提出來要······”

    原來是這樣，是鬼屋之類比較恐怖的地方嗎？阿綱他對于這種游樂設(shè)施好像一直很苦手的樣子。

    你表示理解，并且打著包票說自己一定會保護好他的。

    綱吉張了張嘴，直覺你好像誤會了什么，剛想解釋，但卻被圍過來的伙伴們打斷。

    “啊哈哈哈哈哈，果然大家都看起來很累啊。”山本將胳膊撐在后面的課桌上，一只手毫不客氣地搭在綱吉的肩膀上，笑嘻嘻地插入你們的對話。“你們剛剛在說什么嗎？”

    “沒有······”綱吉話說到一半，再次被一聲大喊打斷。

    “十代目！身為您的最佳左右手，竟然沒能為十代目在作業(yè)方面分憂，我真的是罪該萬死！”獄寺看著綱吉的黑眼圈，撲通一下竟是要土下座謝罪，驚地綱吉把什么話都忘掉了，連忙去扶住他。

    “作業(yè)這方面別人當然沒辦法幫助啊，”他無奈道，“不然不就成了作弊嗎？我自己還是可以寫完的。”

    獄寺被說服了，星星眼看著綱吉：“不愧是十代目！這樣的覺悟多么令人感動！”

    在同伴的吵吵鬧鬧中，綱吉最終還是沒能把自己的目的地說出口。

    *

    綱吉生日的那天，你一大早就出門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個小時來到了他的房子前，試探了一下幾步跨上欄桿，再墻面上用力一蹬，竟是借力跳到了二樓窗戶邊。

    隔著窗戶望去，綱吉還在床上睡覺，這個時間天剛蒙蒙亮，還遠不到起床的時候。

    你敲了敲窗子，試圖把他喊醒，卻沒想到對方只是翻了個身，又繼續(xù)睡了。

    “阿綱，阿綱？”你無奈，只能隔著窗戶試圖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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